第44章

  温明昭感觉如芒在背,后悔今日不该鲁莽,更不该跟着任衍之一起过来。
  两人在不小的动静中,煎熬的等待,终于在一声喟叹后,白家家主拿着帕子开始给夫人擦拭,最后又给夫人整理好衣衫,这才离去。
  家主离开之后,温明昭从窗户翻出去,逃也似的回了房问。
  任衍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将手心拢了拢,刚才温明昭不停眨眼,她的睫毛扫到他的手掌,手心很痒。
  温明昭回到房问,给自己梳洗一番,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试图驱散刚才的事情。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自我安慰,睡着了就好了。
  此时她布置的结界灵力波动起来,是有人来了吗?
  她掀被起身,一阵凉风拂过,灵瞳之力突然荡出来。
  结界外是白家夫人的魂魄。
  女子面容清丽,对她温柔一笑,“我知道你能看得见我,对吗?”
  温明昭瞳孔缩了缩,让她惊讶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她难以置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实没看错,是白家夫人的魂魄。
  温明昭面露疑惑,“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家夫人面容依旧恬淡,语气温柔,但说出的话让人更为惊讶,“我想请你们你们救我,帮我——杀了白衡!”
  温明昭眼睛瞪得更大,杀了他??
  “是的,他禁锢我的灵魂和肉身,还做出禽兽不如之事”,白夫人语气冰冷,“我知道你们需要天心莲,那么,就请你们,帮我杀了他!”
  “这样的话,天心莲你们可以拿走,我也能自由了。”
  温明昭看着女子面容较好的脸,不禁问道,“都说家主对你一往情深,难道传言是假的?”
  “真是可笑,”女子无奈一笑,脸上满是悲凉之感,“他就是一个予取予求的疯子,囚禁我,禁锢我,哪怕我死了也不愿意放过我。”
  她叹息道,“当年我被他温润的外表所骗,跟着他远离灵都,离开家族,来往安州。我们成婚后,他的确对我不错,但是慢慢的,他的占有欲越来越强控制我,不允许我出门,不允许我联系家族,他要时时刻刻的盯着我。”
  “我想要离开,但我修为不如他,每次尝试逃跑,遭受到的是更恶劣的囚禁,他把我锁在房问内,一天又一天。”
  父亲见我长时问没有音信,“便安州找我,谁知他丧心病狂,居然杀了我的父亲,我就在旁边眼睁睁看着父亲身死,竟无能为力。”
  “我歇斯底里,恳求他放父亲一条生路,他充耳不闻。”夫人讥讽一笑,“表面看起来他是爱我,爱到不能自已,实际只为了为了满足他内心变态的占有欲。”
  “最后我实无他法,不愿再浑浑噩噩与他纠缠。一次趁他外出,我便毁了自己的灵脉。自尽而亡。”
  “没想到他偏执至此,他疯狂地寻找医师,求医问药,不知道从哪里。学到一种邪术,竟然能够召唤我的灵魂,囚禁我的灵魂,将我的灵魂注入到灵傀之中,控制灵傀,日日和他演一出夫妻和睦恩爱的戏”,女子语调透出无限悲戚与苍凉。
  第41章
  温明昭心下戚戚,但是家主修为高深,她无法擅自下决定让大家一同冒险,只得安慰,“夫人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我们四人修为都不如家主,此事我会告知我的朋友们,还需从长计议。”
  夫人原本悲凉的神色逐渐转为淡漠,“你们真的以为他会把天心莲交给你们吗?”
  “不可能,我虽不知道他在筹谋什么,但是他绝不会把天心莲给出去。今天来找姑娘,是我冒昧,刚才所说之事也的确强人所难。但白衡不是那么好心的人,我言尽于此,诸位务必小心。”
  说完这句话,女子的身影逐渐变淡,如烟如雾,消失不见。
  周遭的空气都冷了下来,让温明昭有些紧绷。没有想到白衡温润的皮囊下竟是一颗如此偏执的心,做出如此行径,让人不寒而栗。
  浓重的夜色让人有些压抑,温明昭躺下来,脑海里还是刚才白夫人说的话,她迷迷糊糊睡去,极不安稳。
  醒来的时候,感觉头晕目眩,勉强睁开双眼,眼前已换了一副天地,她定睛一看,手脚已被束缚住,旁边正是那副冰棺,冰棺另一侧,是许清月!
  许清月双眼紧闭,还未醒来,温明昭挣扎片刻,不能脱身,束缚手脚的应该是品阶不低的灵宝,只得出声喊,“清月姐姐,醒醒!”
  并无回应,房间外已布置了结界,她心下了然,那白夫人果然说得没错,白衡对他们有所图谋,只是白衡已是化神期的修为,这一次,当如何破局?
  正在她回忆这几天的所见所闻,想从中找到一些线索的时候,房门打开了,走进来的居然是任禹之和任衍之!
  白家家主到底想干什么?
  任禹之见许清月昏迷着,“清月!”他快步向冰棺另一侧走去。
  “轰!”一股强大的气流在中间与任禹之的身体对撞,他失去平衡,朝后踉跄几步。
  “人都齐了,任公子可不要着急啊,”白衡嘴角噙着计谋得逞的笑意,从内屋缓步而至,眼中一片森然冷意,“等会儿自会给你们话别的时间。”
  任禹之怒斥,“家主这是何意?”
  “没什么?需要任家二位公子做个选择而已。”白衡不紧不慢,坐在案几旁,捏着茶杯,对着飘散出热气的茶炊吹了吹,才饮了一口。
  任衍之面若冰霜,“白衡,有话不如直说,何必装腔作势!”
  “呵,二公子爽快,那我就直说了,这天心莲可以给你们”,他抬手指向温明昭和许清月的方向,面上风轻云淡,仿佛论说他人生死如同家常便饭,“但她们二人必得留下一个,你们要带谁走,选一个吧。”
  说完,他再抿了一口茶,置身事外。
  兄弟二人默契地同时催动灵力,尝试破除挡在眼前的气墙,白衡轻蔑一笑,冷眼旁观,并无动作。
  化神期的屏障并没那么容易冲破,任禹之意念微动,从空间戒里取出一个灵力加持灵宝,他手指微曲,默念口诀,灵宝融在了他磅礴的灵气中,霎时,灵宝散发的光芒将房间照地如同白昼,灵气暴增,屏障应声而碎。
  随即,任衍之灵剑出鞘,直指白衡,眼见剑尖要穿透白衡的心脏,哪知白衡只是微微抬手,一股力量便阻止了灵剑刺入,灵剑在距离白衡三寸之处堪堪停下,再难向前分毫,任衍之握紧剑柄,释放灵力,与白衡的力量对抗,不过片刻,因承受着化神期灵力的威压,任衍之青筋暴起,白衡的灵力奔涌而出,逼得任衍之脚步寸寸后移。
  白衡不屑嗤笑一声,茶杯应声落地,双手向前一推,兄弟二人双双被气浪逼退。
  白衡垂下手,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因施法而微乱的衣袍,面无表情,“二位公子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温明昭想要催动灵力,用灵瞳去感知一番,但无论怎么尝试,灵力被封印,竟一点都使不出来。
  就在几人缠斗之时,许清月终于醒了,她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何事,见眼前情景,也绝不妙,故而不发一言,盯着几人的战局。
  任禹之似有所感,与许清月遥遥对望,许清月微颔首,示意自己没事,让他不用担心。
  许清月临危不惧,开口白衡周旋,“家主,抓了我们二人,想必是有目的的,不妨直言,也许我们能达成交易也未可知。”
  “交易,我只想要看一出戏,看他们二人要选你们谁——去死。”他一边说着,眼神在温明转,表情戏谑。
  温明昭暗道,白般,疯得不轻!
  为拖延时间,温明昭冷笑,,便想他人也不得真心,真是可笑。”
  白衡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表情阴鸷,盯着温明昭,“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想说,你费尽心机,日日给他人演戏,给自己演戏,有夫,温里寻找能破除束缚的灵宝,好在父亲炼制的灵宝都品质不凡,对,她的手被反绑在身后,她心念一动,灵宝已发挥作用,束缚之物悄然失效。
  白衡眉头微皱,紧盯着她,思索一瞬,忽而大笑道,“看来温姑娘已经知晓了阿容的事,那我索性就把话说清楚,你们二人,一个医者仁心,一个身负圣血,你二人的身体,是盛放阿容魂魄的绝佳容器,只要阿容复活,也不必我再操控灵傀,她自会与我再续前缘。”
  温明昭集中精力,催动灵瞳,去探白衡,想找到他的破绽,却没想到,白衡感受到灵力波动,阴恻恻道,“温姑娘不用费力了,你们斗不过我的。”
  说话间,白衡手指虚空一点,指尖迅速画出一个符文,符文升至空中,将几人笼罩在内。
  倏忽,天旋地转,几人连同着冰棺被白衡的阵法拉倒一个虚无的秘境中。
  任禹之一直注意着白衡的异动,刚落地的一瞬,他陡然发力,磅礴的灵力向白衡袭去,白衡操控阵法,并未注意到他的攻击,是以他后背露出破绽,任禹之一击即中,白衡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冲得向前倾斜,阵法已成,他强行咽下口中的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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