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公主,且容奴婢多嘴,府上老爷太太尚且年轻,这些年接连遇喜,说不得下一个就是您盼着的孙女呢。”素梅姑姑在自家公主面前也是豁出去了,这偶尔放肆一回,打趣一番自家公主,也是一件趣事。
襄宁长公主看在多年主仆的份上,也不会真的怪罪她,不过面上还是端着吓唬道:“你呀,真真是放肆,这话在本宫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莫要传到攸儿和嘉悦他们耳朵里去。否则,便是本宫,也不好保你。”这一番恐吓的话,看似是在怪罪素梅姑姑,可瞧着襄宁长公主嘴角那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便能知晓只是假的。
素梅姑姑见状也只装作不知,伸手轻轻打了自己的嘴,面带难色讨饶道:“公主您就宽恕奴婢一回,这话奴婢也只敢在您跟前说不是,您的恩典,奴婢感激不尽。”
襄宁长公主见素梅姑姑这一番模样,没能绷住端着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
素梅姑姑见公主被逗笑了,也是轻松了许多,与有荣焉的跟着笑起来。
第106章
等到襄宁长公主止住笑,想起荣国公府的事,不紧不慢的朝着素梅姑姑吩咐道:“荣国公府那边继续盯紧了,王氏那里不知道还要闹腾什么,经过她生子一事,本宫也算是看出来了,她的能耐可是不小。”
素梅姑姑的目光凝聚在襄宁长公主身上,屋内照射不到阳光,在略显暗沉的光线下,直接能看到襄宁长公主面上的凝重。很显然,对于王氏,襄宁长公主如今是彻底了解了,似这般蠢的,必须得盯紧了,否则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捅出大篓子来了!
襄宁长公主对此所表现出来的慎重,素梅姑姑也很能理解,既是为了解惑,也是为了稳住襄宁长公主,素梅姑姑保证道:“公主请放心,自上次您吩咐过之后,奴婢便派人盯紧了政二太太,有消息立马来报,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否则奴婢如何还有脸来见您呢。”
襄宁长公主默默点了点头,脸上神色不明。
素梅姑姑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政二太太不要再闹出什么事端来,否则,可就莫要怪奴婢无情了。
素梅姑姑的心思,王氏自是不知的。不过,依着王氏往日的行径,哪怕得知了素梅姑姑的态度,只怕也是枉然。
在王氏眼里素梅姑姑也不过是奴婢罢了,顶多高级一些,是伺候襄宁长公主的奴婢,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王氏那般蠢钝,历来骄傲自满,又如何会听一个奴婢的话。若是个聪明人,说不得会顾忌襄宁公主和宁国公府两分,王氏自以为是惯了,可不会顾忌这些。
静康院中,微风缓缓拂过,黄色的枯叶自树枝上坠落,在空中回旋,展现着曼妙的舞姿。
襄宁长公主在素梅姑姑的搀扶下缓缓走到了院中,大病初愈的身体坚持不住长时间的走动,只能在自己的院子里散散步,好缓解一番最近生病卧床,带来的浑身酸痛与乏力。略走了一会儿,也欣赏了一番静康院中的景色,虽比不上花园中的品种多,倒也别有滋味。
走了一圈回来,襄宁长公主感觉心中的郁气都散了,整个人也精神起来,看来还是得多出来走动走动,一直躺着也不是个事,反而身子愈发虚弱无力了。觉得自己已经好了许多的襄宁长公主顿时就待不住了,这段时间病着耽误了许多事,如今略好些了,也是时候该提上日程了。首当其冲的便是入宫,荣国公府二房嫡次子含玉而生一事,宫里可还没定呢!宁荣两府都指着自己进宫求求情,之前是因病耽搁了,如今身体好转,也是时候了,再耽搁下去,只怕会生事端,还是早些去处理了才是。
心中下定了主意,襄宁长公主就开始朝着素梅姑姑吩咐道:“素梅,明日你便朝宫里递帖子,本宫准备进宫一趟。还有本宫的素冠荷鼎,记得将那后分出来的一株也带上。”
听到襄宁长公主吩咐让带上素冠荷鼎,素梅姑姑很是震惊,哪怕只是后分出来的一株,但这素冠荷鼎可是当初驸马爷特地为公主寻来的,公主一直宝贝的不得了,便是府上几位老爷也没能从公主手上得去,如今公主竟要将其送进宫,可不让素梅姑姑惊呆了。
这素冠荷鼎带进了宫,可就没有再带出来的道理了,之后便只能留在宫里。襄宁长公主的意思也就很明显了,显然是想通过素冠荷鼎让隆兴帝松松手,好饶过荣国公府一回,从轻处罚。
被震惊到的素梅姑姑一时间都没缓过神,等到反应过来,才想起主子要进宫,顿时着急了,面带为难和担忧的望向襄宁长公主:“公主,您大病初愈,不若在歇一歇,等身子好全了再进宫也不迟啊!”在素梅姑姑心中,什么都比不得公主的身体重要,再怎么急着入宫,也要看襄宁长公主的身体才是,更何况这是为了荣国公府的事,又不是为了宁国公府。哪怕两府都是同族亲戚,可到底已经分开了,没得为了荣国公府的事,反而影响了襄宁长公主的健康,那就得不偿失了。
素梅姑姑的关心,襄宁长公主自是收到了,不过自己的身子自己心中有数,襄宁长公主也不想一直耽搁下去,而且自己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没必要一直拖着。意志坚定的襄宁长公主淡淡的吩咐,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本宫心中有数,就按本宫吩咐的去做。”
主子吩咐了,哪怕素梅姑姑再怎么不赞同,也无法改变,只能收敛了情绪恭敬的回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等到府中,从自家太太那里得到了消息,反应不一。
宁安堂内,宁国公太太感叹:“如今屡次劳烦母亲出面解决问题,在羞愧。若非我们太无用了些,何至于让母亲在安享晚年的时候,
嘉悦郡主作为枕边人自是知晓自家老爷的难处,他们不止是宁国公府的当家人,还是贾家的族长和宗妇,身上承担着整个贾家的担子。只要没有分宗,他们就是同族,这些问题和麻烦都是避免不了的。
知晓其中难处的嘉悦郡主默默握住自家老爷的手,想要借此给予他一些安慰。夫妻二人双手紧紧交握,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了,已然失了敬畏之心,说句难听点的,他们府上从里到外都已自家老爷一直偏帮着贾赦,若是贾赦或着荣国公府能够立得起来也就罢了,可惜偏偏都是烂泥扶不上墙,这些年无微词,已然厌倦了这种行为。她欲借此表达自己的不满,想要看看能否改变老爷的想法,说完,果然是黑着一张脸,就是
荀氏的不满,贾敬不知道吗?他是知道的,毕竟这些年荀氏从未隐瞒过自己的态度,她就是不喜欢贾赦,不喜欢贾敬偏帮贾赦,不喜欢贾敬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瞧着贾敬的黑脸,且一直不做言语,荀氏的心也渐渐冷了,原来在他心中,心脏止不住的开始难受,来,荀氏的眼泪从眼眶滑落,滴落在地上。滴答一声,惊醒了还在沉思的贾敬,抬头一看,自家太太已经泪流满面,这下,什么贾赦,什么荣国公府,
贾敬连忙伸手去拉荀氏,正闹着别扭的荀氏哪里肯顺着他,见他伸手,顿时一扭身避开了。
落了空的贾敬这时候也感到不妙,只能好声好气的哄着,太太可只有一个,这要是气坏了,谁赔况且真惹的太太动了火气,只怕自己就得抱着被子去睡书房了,是主卧不够暖和,还是抱着自家太太睡不够舒服,贾敬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选择。
“太太,我的好太太,都是我的错,你可别气了,气坏了可如何是好啊。”说罢轻轻用拇指擦去了荀氏脸颊上的泪珠,随后解释道:“唉,我当年得了荣国公府叔父的多番帮衬,叔父临终前最放不下的就是贾赦贾政和荣国公府。因为贾政和我关系一般,说不到一起去,反而是贾赦和我亲近些,我自然也就想着帮扶贾赦一把,好让九泉之下的叔父能够安心。”
荀氏倒是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出,这样一来倒是不好让贾敬放手不管,否则便是忘恩负义,对于读书人来说,这样的名头无异于自寻死路。贾敬自不会如此,那么想一想别的出路便成了当务之急。
荀氏听进去了贾敬的解释,可心里到底不得劲,也没拉下脸,只硬挺着。贾敬见状心里乐开了花,自家太太还是如此可爱,这幅傲娇的小模样还真是百看不厌,贾敬继续步上了哄太太的道路。
不同于贾敬的帮扶,贾啟向来不满荣国公府,只觉得自家府上这些年被拖累的够呛,可偏偏二哥贾敬一直偏着他们,大哥又不彻底放弃,没办法只能压下心底的不满,和自家太太吐槽。
“你说大哥和二哥是怎么想的,凭什么咱们府上要给他们收拾烂摊子,人家还不见得感激呢?”贾啟不满的道。
沈氏默默听着丈夫不满的声音,安慰道:“府上叔伯们想必有他们的用意,这也不是咱们说了算的。也许是看在两府先人的份上,到底是同族,这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呢,哪里好彻底丢下这一摊子事儿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