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怎么会？”萨菲罗斯惊讶，“如果我们不是同族，你为什么会来帮我找母亲？”
难道不是同类之间的互帮互助，只是路过之人的好心搭救吗？
但谁会费那么大工夫去帮一个陌生人？非亲非故的，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好被图谋的啊。
“我帮你，和你的种族无关，只是因为你是你。”神楽溯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翡翠般的碧眸倒映在浅绿色的瞳孔里，无比清晰。
“事实上，你、我、阿帽，还有甘雨，四个人集齐了五个种族。”
“怎么可能？！”萨菲罗斯下意识反驳，“哪来的那么多？最多也就三四种吧！”
“你的想象力太贫瘠了，孩子。”神楽溯同情地看着他，“甘雨是人类和麒麟的混血，所以她才要严格控制饮食，因为她超爱吃，而且超能长肉。”
“……”
萨菲罗斯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麒麟是什么种族？一种神话中的动物？
人……和动物……
这不对吧！
“那阿帽呢？他又是什么种族的？”
“他自成一族。”神楽溯摆摆手，说，“如果硬要说的话，亚人吧。他的真实身世我不方便明说，怕他揍我。”
“……”远处的流浪者掀起眼皮。
“喵～”小橘猫在他怀里蹭蹭。
感受着手中的柔软，他眉头舒展几分，轻轻抚摸小猫的脑袋。
“总之，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神楽溯继续对萨菲罗斯说，“其实你也不是古代种，而是来自天外的外星生物……喂喂，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真的没有在异想天开！”
“嗯，你没有。”萨菲罗斯一脸不信。
“……我不和你说话了。”青年生气地站起来，转身要走。
萨菲罗斯连忙拉住他：“等等，我信了！
“可是，如果外星人存在，而且能来到盖亚的话，他们为什么不入侵这里？”
“……”
因为你就是那个入侵的，哈哈……
↑神楽溯当然不会这么说。
“因为收益高于成本，不想干。”他面不改色地扯谎，“这颗星球在宇宙中太角落了，也没有什么稀缺资源，能来到这的都不缺那点矿产，缺的也来不了这里。”
“魔咣不是稀缺资源吗？”萨菲罗斯皱眉。
“那是星球自带的生命之流，不是资源。”神楽溯正色道，“如果神罗持续抽取魔咣，这颗星球会像燃尽的木头那样，灰飞烟灭。”
“……哦。”
骤然听见世界末日的结局，萨菲罗斯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模仿人类好多年，但依旧学不会人类的心灵与思考方式。不管是养育他长大的神罗还是对脚下这片土地，他都感受不到什么特殊的感情。
或许他真的是外星人吧，和这里毫无瓜葛的外星人……
……那他应该怎么做？
身为一个外星人，他该怎么做？
’比起血脉这种天生注定的东西，更重要的是，你认可的是什么。’
这句话突然响彻在他脑海。少年抬起头，直勾勾地望向神楽溯的眼睛。
“我的认可，比我的身世更加重要吗？”
“我想你心中应该有答案了。”神楽溯笑道，“你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人，也不想听他们的指挥去杀人，但从小到大的教育都告诉你，你是人，你要顺从。”
后天的教育可是很重要的。
你永远不能指望一个从小就被驯化、被pua的孩子主动去破除迷思，掌控自己的人生。
他/她只会在这种扭曲的环境下不断内耗，主动走进精心编织好的陷阱里。
那些内耗与被压迫的情绪越堆越高，就像易燃易爆的垃圾堆，只需要一星火花就能烧毁整个森林。
正因如此，原著里萨菲罗斯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后，才会那么崩溃。
甚至直接不拟人了，持续发疯疯疯到厌…他不厌倦，他就是一男鬼。
幸好现在还不算晚。
ec时期的小萨还是一只香香软软善良银渐层，有伙伴有朋友现在还有了拥有令人羡慕睡眠（？）的妈妈。
努力救一救还是可以的。
“你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当一个旅者、农夫、赏金猎人。决定权在你手里。只要你别杀人放火十恶不赦，正常人都不会指责你的。”
“……真的吗？”
萨菲罗斯看看不远处的安吉尔和杰内西斯，又低头看看自己。
“那我现在想救杰内西斯，也可以做到吗？”
神楽溯不觉得意外。
杰内西斯也是被杰诺瓦细胞感染了的，身为半个同族，他们之间天生拥有亲近感。
但这位文艺少年明显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他们已经从实验笔记上知道了劣化的事，如果记录没错的话，杰内西斯身上已经出现了劣化的前兆。
这能轻易地要了他的命。
“想救他，很困难。”神楽溯说，“但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会想办法帮你。”
“什么事？”
“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搞种族灭绝，更不能毁灭世界，能做到吗？”
“……可以。”
萨菲罗斯觉得这个要求莫名其妙，他自己和母亲都还在这个星球上呢，怎么会突然毁灭世界？
但神楽溯显然是认真的。
“好！”他拍拍手，“甘雨，来，给这位仁兄上契约！”
站着睡着的少女骤然惊醒：“啊，好的！”
她小步跑过来，右手放在心口处，道：“岩王帝君在上，甘雨今日代表神楽溯，与王…萨菲罗斯定下契约。
“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突然钻进萨菲罗斯的身体。他没有抗拒，任凭其融入体内，但再想找出来，却找不到了。
这就是他们的“契约”？所以食岩是什么意思？真的会吃石头吗？
“好啦！”神楽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继续前进吧！”
“你有什么逃跑方向建议吗？”安吉尔喊道。
“没有！”神楽溯大声回答，“但我很自信，只要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跑，就能回到原点！”
“……”
好吧，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既然车子报废，那就步行喽。
或许是幸运女神眷顾，在荒原上走了足足一个小时后，他们真的见到了一个村庄。
“终于有人啦——”神楽溯欣喜若狂地跑过去，却突然僵住。
只见一间简陋的小屋里走出一位稚嫩的金发少年，原地蹦跶了两下，撒丫子跑了。
“……哇，我中奖了。”
居然随便跑跑就见到克劳德了！
第70章
天知道神楽溯有多开心。
这里是尼布尔海姆，克劳德的家乡，远离城市喧嚣的世外桃源。
“哈哈哈哈哈——”他突然仰天长啸，“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
安吉尔担忧地看着他，压低声音问甘雨：“他经常这样吗？”
甘雨哑声片刻，弱弱道：“其实……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璃月提倡包容与融合。”
那就是不常见了。
不过安吉尔也对她口中的璃月产生了兴趣。
不知道能容下他们这几味……与众不同的人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呢？
太阳正在西沉，板结的黄土被染成温暖的橙红色。神楽溯大笑着在前面跑，其他人走走停停跟在后面，内心其实很想装作不认识他。
有点丢人，说真的。
但附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就算他们再不情愿，最后也是要和他在一个地方留宿。
这是一个小村落，这个点，大人们基本都回家做饭休息了，只有几个小孩还在外面玩耍。
清风拂过，带着淡淡的面食香气。神楽溯激动地流下泪水，感慨跑了这么久终于有个正常的地方了。
“……”流浪者嫌弃地把猫塞给他。
“不准多说话，他们来和土著交流。”
“嗯嗯！”不需要提醒他也知道的，人对正常人的包容度当然比对一个随时都可能发癫的家伙要高。
不过在安吉尔打理好自己的外观，准备出师敲响土著家门的时候，神楽溯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肩膀。
“……怎么了？”安吉尔试着动了动，惊讶地发现对方的力气比他大。
“去那一家吧。”神楽溯一手端着猫，另一手松开他，指了指另一户人家。
“我有预感，那户人家的夫人是个善良好客的好人，一定会收留我们的！”
“……”假的吧？
他们可是有六个人加一个箱子哎，一般农家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正常情况应该是分成两三批借住吧？
“哎呀你去就是了！”神楽溯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