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于是他第二天醒来,便带着自己的随身物品, 趁着天色未亮,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正如第一次被拒绝那样, 接下来的时候里, 他既不和那个家伙见面, 也不回他的消息,免得想起那段不愉快的经历。
可是一连几天过后, 率先败下阵来的也是他,和第一次一模一样。
这晚他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本想驱车回家,可不知怎么一回事,开着开着就开到了那家伙的小区楼下。
看着周围熟悉的建筑,琴酒死死握紧了方向盘, 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是的,他又一次开车开到了对方楼下, 一如前几天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遇到了鬼打墙。
在心里狠狠地唾弃了一番如此不争气的自己, 可即便如此, 他依旧没有调转车头的意思, 而是任由车子停在那里, 不远不近地看着那栋公寓大楼。
这栋大楼从外观上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随处可见的居民楼, 可不知怎的,他只要瞥到一眼就挪不开视线了,一连好几天都盯着它发呆,这一盯就是好几个小时。
或许是因为这栋楼里,住着某个可恶的家伙吧。
一想到那个人,琴酒就忍不住牙根痒痒,恨不得扑上去咬断他的喉咙。
他虽然五官锋利,气质冷冽,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角色,身边却也不乏追求者,没办法,有些不怕死的家伙就是好他这一口。
只是他看不上那些家伙,宁愿单着也不想和他们在一起。
这还是他第一次动心,没想到却迎来如此惨烈的结局,被对方拒绝了一次又一次。
他从小到大,还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挫败感,而这种感觉,居然是对他予取予求的浅川凉带给他的。
——那个家伙几乎可以给他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除了他最想要的回应。
他想到这里,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紧接着,眼中有种名为失落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到让人ῳ*Ɩ 根本捕捉不到。
都说先动心的人先输,那他应该是输了个彻彻底底,体无完肤。
而就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一个金发女人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她站在他降下来的车窗前,阻隔了他看向公寓大楼的视线。
“哎呀,gin,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见你,我们可真是有缘啊。”金发女人拖着令人讨厌的长长的腔调,笑眯眯的和他打了个招呼。
看到来人的那一刹那,琴酒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变为毫不掩饰的嫌弃,语气冷漠到极点地开口:“贝尔摩德,你怎么在这里?”
看清他眼底浓浓的嫌弃,贝尔摩德却一点也不在意,她风情万种地笑了一下,接着口吻揶揄地说道:“我当然是来看你笑话的。”
眼见男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笑得更欢了:“想不到我们的top killer居然是个痴情种,一连好几天都开车到自己心上人的小区楼下,只为远远看他一眼。”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停顿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埋怨:“怪不得你屡次三番拒绝我的调酒邀请,原来是好这一口。”
她身为众多不怕死的成员中的一个,对这位身材火辣的冷酷杀手垂涎已久,时不时调戏他,奈何每次都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对方根本就不吃她那一套,对她一直都是爱搭不理。
彼时她只觉得对方冷心冷情,对谁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现在看来,却是大错特错了。
思及至此,她不由得有些羡慕起楼里住着的某个家伙来。
怎么和她关系密切的男人,一个两个都对他情根深种呢?
明明他们都不是什么痴情种,一个赛一个的冷酷无情心如铁石,最终却都折在了他身上,这家伙怕不是狐狸精转世吧。
她正在心中暗自感慨,原本沉默的男人却在这时冷不丁开口,将她飘远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男人说着,微眯着眼睛看着她,脸上写满了警觉。
她虽然和对方向来不对付,但好歹相处了这么久,早就摸清了他异于常人的脑回路,此刻不由得讽刺地笑了笑。
“你别误会,我可没空跟踪你,事实上,不光是我,你有个求之不得的白月光这件事,早就人尽皆知,传遍整个组织了。”
听到她这番话,琴酒露出毫不意外的神色。
他行事那么高调,想不被外人知道都难。不过他也不怕被人知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遮掩,对那个家伙的追求也都是大大方方,光明正大的。
贝尔摩德好似看穿他心中所想,忽然毫无预兆地话锋一转:“说实话,你这样毫无章法地追人,能成功才怪。”
见他成功被自己的话吸引住,金发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接着弯腰对上那双墨绿色的眸子,图穷匕见地说道:“我的感情经历可比你丰富多了,你如果愿意请我喝上一杯,我很乐意指点你一二。”
随着她话音落下,车里的银发男人蓦地低下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许久未曾得到答复,却也不着急,好像料准了对方不会拒绝自己似的,依旧等在原地,笑吟吟地看着他。
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男人终于开了金口,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上车。”
话音刚落,女人便绕到副驾驶座那一边,拉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而后又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一连串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他额上青筋隐隐跳动。
见他还不开车,金发女人眨眨眼睛,故意曲解他的意思:“gin,你还不开车,是想和我在车里聊天叙旧吗?”
琴酒闻言,十分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接着挪开视线,不再看她,目不斜视地重新发动了车子。
黑色的保时捷一路风驰电掣,最后在离他们最近的居酒屋前停下。
停好车子后,两人一同拉开车门下了车,接着齐齐走进居酒屋里。
两人皆是容貌出众之人,一出现便引起了众人侧目,奈何他们的气场太强大,尽管心动不已,却无一人敢上前搭讪,向他们讨要联系方式。
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贝尔摩德给自己点了单,而后看向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的银发男人,漫不经心地开口问了句:“你就没有想喝的酒吗?”
琴酒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毫无温度地回答:“我不像你,待会还要开车。”
金发女人闻言点了点头,而后不再开口,单手托腮等待着自己的那瓶酒。
很快侍应生端着她的酒过来,她一边自斟自酌,一边借着玻璃杯的遮掩,时不时偷瞥对面的男人一眼,就是不开口。
等了很久也没等到自己想听的话,银发杀手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那双幽深的眼眸抬起来,紧紧地盯着坐在他对面的女人:“你刚才说的话,难不成都是骗我的?”
终于看到他卸下冷漠的假面,露出这副生动的模样,贝尔摩德满意地勾起唇角,接着放下手里的玻璃杯,轻笑一声道:“我这人惜命得很,可不敢骗你。现在我就传给你一个十分有效的追人技巧,只要你学会了,保准你轻松脱单。”
她这话说得神秘兮兮的,琴酒不由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当即屏息凝神,静待她的下文。
迎着他求知若渴的目光,金发女人轻启红唇,说出了一个相当简单粗暴的法子。
这法子太过于简单粗暴,以至于他听完之后,立刻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似乎是看出他心中所想,贝尔摩德目光顿了顿,接着笑吟吟地开口:“你可别嫌这个法子不好,事实上,对付你心上人那种圣父型男人,就是这样的法子才最稳妥且行之有效。”
她这番话乍一听好似胡说八道,仔细一想却又有那么几分道理。
琴酒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些心动了,很想现在立刻马上将这个法子付诸于行动。
贝尔摩德将他这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看在眼里,红唇勾起了一道细微的弧度。
而她刚抿平唇角,就听对面的男人语气怀疑地问道:“你今天吃错药了?不然怎么会主动帮我?”照理说这个时候,她应该趁机落井下石,然后往他伤口上撒盐才对。
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金发女人朝他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容,接着说出自己早已打好的腹稿:“我帮你自然是有我的理由的。至于理由是什么……恕我无可奉告。”
琴酒对她的回答毫不意外,这女人就是喜欢故作神秘,哪天不说一半留一半,故意吊人胃口,才是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