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真是离谱，她知道她每次都在走钢丝吗？她知道有多少次自己是真的想揍她吗？那双眼睛毫不畏惧地回望，如同黑曜石紧贴在皮肤上，冰凉得让他一激灵：他不愿意露出凶恶的一面，他不愿意把她推远。
平常还会喊他出来打球胡侃解个闷啥的，也算有那么一指甲盖大小的作用。他这样想着，然后又一次把怒火给忍了回去。
“别给我蹬鼻子上脸，坐在这里好好看着我。哦，我也会注意，不把你的朋友越前龙马打死的。”沉默中，亚久津将目光移开，一脸阴郁。
“……”妈的，这是什么反派台词，他被人套上麻袋沉东京湾她都不意外。
随着两校单打二比赛的开始，莉莉在山吹观众席上真是如坐针毡，手心里都是汗。
亚久津信奉弱肉强食，其狂妄和自信也建立在自己的实力之上。但不知不觉中，他清晰感受到对面小鬼的斗志和潜力，清晰觉察出比赛流向在不可阻挡地朝对方倾斜。
他是个常年打架的人，当然最清楚斗志是多重要的东西。人人都想越挫越勇，但能做到的人屈指可数。那个小鬼的心智竟然坚韧至此吗，他暗暗心惊。
当最终比分定格在六比三上，失败的结果让他的内心震动不已。略有些仓皇的，他找寻场外的身影，然后看到那人站起来，努力单腿跳啊跳的，来到他的面前。
“前半段发挥的很可以，压着对方打，后半段你有点不专心。理应发球后上网，理应削球后冲锋，理应二发后接近中场，可是这些时刻都没被好好把握住呢……”她平静地说。
他沉默了半天才开口，强撑着阴阳怪气，声音低哑：“我还以为你会和他们一起来嘲笑我。”
“这只是一场比赛而已，输赢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是你单方面赋予了它很多象征，或许这就是后半段注意力不集中、丧失斗志的理由？”她踮起脚来，拍他的肩膀，“但——就算不按我们正常人的世界观，按照亚久津仁成王败寇的世界观来说，你也应该去给越前道个歉吧？”
他垂下眼来，半晌嗤笑一声，不耐烦地一把将她捞在怀里，大踏步朝轮椅走过去。
莉莉惊呼一声，感觉自己腾空而起，便下意识抓紧他胸前的衣服。
“啰嗦的女人，小心将来没人要你。”他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第45章 又去青学当街溜子了
[加百列的观测者] 危！网球部经费严重不足
[加百列的观测者] 我们的一年级新生。照片.jpg
[lily] 我知道，超级新生远山金太郎！兄控谦也每天打电话过来，让我对你们四天宝寺了如指掌……不过他这么小就染发真的没问题？
[加百列的观测者] 天生的，说不定有凯尔特人的基因呢？不过我们倒是能确定他一定有饕餮的基因，笑.jpg
[加百列的观测者] 超级新生（x），超级大胃王（√），除去一日三餐外，每天光是章鱼烧的摄入量就高达六十份，连吃了一个多月，快把我们吃垮了！小光同学连夜找兼职养活嗷嗷待哺的娃。流泪猫猫头.jpg
[lily] 这还不简单，给他报名大胃王挑战赛，奖金相当可观！手冢可是每晚蹲点准时收看这档电视节目呢，竖大拇指.jpg
[加百列的观测者] 看不出来，他还有这种爱好吗？震惊.jpg
[lily] 此人对自己下手超狠，每天饮食健康到寡淡，所以就特别爱在深夜看别人暴饮暴食。可能这就是一种报复性心理吧？
[加百列的观测者] 你可真了解他……
[加百列的观测者] 不过话说，手冢半夜看大胃王节目时，肚子也会咕咕叫吗？
“莉莉，你嘴角快咧到耳朵了哦。”不二笑吟吟的声音听起来总是那么柔和。
她连忙循声看过去，那个深夜看吃播的人紧跟在后面朝自己点头。
莉莉把喉咙里的笑声咽下，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敛：“嗨。”
不二摸摸下巴，感慨地掰着手指细数：“笑得真甜，怪不得讨人喜欢呢，冰帝一个，立海大一个，青学一个……”
“不二。”手冢紧急喊停。
她立刻加大嘴角弧度：“看在我笑得这么甜的份上，有空一起约个球吗，追风少年不二君？”
见她笑得僵硬又恐怖，追风少年哈哈大笑：“少来，你只是想让我打出白鲸，趁机偷师……更何况你准备怎么跑动，用这只打着石膏的脚吗？”
被戳到伤心事，她仰天长叹：“如果我会‘秋川领域’就好了，多么残疾人士友好型技能。”
如果说零式削球还能复刻出来，那手冢领域就真为她拉开了玄幻世界的险恶一角：这是正常人能打出来的球路吗？这得要多高速的旋转、多精准的控拍？有没有人可怜可怜那个分分钟被磨秃毛的网球啊。
怪不得乾贞治这么了解哪里有出厂价的网球采购渠道，是因为青学的网球损耗率也很高吧！
槽多无口，手冢无话可说。
此时越前慢悠悠走过来，把球拍搭在肩上，看到她后不满地翻了个白眼：“现在咱家网球部是谁都能进的吗？”
真是人小脾气大，还记恨她在山吹那边看比赛的事呢。“别这样嘛越前君，亚久津不是道歉了吗。”
他毫不客气：“那是真心道歉吗，应该是你逼他来的好吧！这人本性难移啦，本性难移！”
莉莉用食指推眼镜，镜面反射出犀利的白光：“nonono，亚久津其实非常好懂。在他得意的领域击败他，他就会变成被头狼打服的狼，将胜者归拢在自己认可、服从的那群人中，绝不含糊。”
“你哪来的眼镜？”越前诧异。
手冢无奈的很，摘下她鼻梁上的眼镜，重新戴回去：“别闹。”
“这么说，你也在‘那群人’中吗？”不二抓字眼。
“什么？”脸颊蹭过他的手指，痒痒的，让莉莉差点没听清，反应过来才得意洋洋笑着说：“在我的教导指点下，他能和千石打到赢多输少，应该对我还是有点感恩之情的吧？”
“还聊！”龙崎教练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把揪住越前的耳朵，“练习赛呢！”
见部长和不二马上假装若无其事地离开，越前满脸黑线，又不敢反驳：好，就他是其他人的背锅侠是吧。
“今天你怎么过来了？”龙崎面对她倒是笑得慈祥。
“来青学当街溜子。”她说。
龙崎无语凝噎。
实际上是来学发球的莉莉，正好赶上不二和越前的练习赛，大为兴奋，把朋香的加油声都盖过去了，边拍手边期待地叫道：“外旋发球来一个！外旋发球来一个！”
朋香无语：这人谁啊。
“丢人，快住口。”虽然这样说着，但低头查看拍柄确认拿到了发球权，越前还是臭屁地扬起笑容，“那你可看好了。”
他的对手笑眯眯道：“斗志倒是很旺盛，请多指教喽。”
坐在手冢旁边，她眨动眼睛凝神去看：在一区打出外旋发球，要保证球过网时至少高出一个球拍的距离，落点尽可能位于中线附近，才能让右手的对方很难接发。而过网高度越高，落地后回弹高度也越高，迫使对方在胸以上的位置接球，就很难调整拍面，也很难回击出深远球。
现在看上去，球的回弹高度甚至与不二的头平行，举拍到这个高度自然不可能施展出什么有威力的球。哦，如果是向日跳起来，把握好时机的话应该有可能吧？想着想着，她就想远了。
更何况一区的外旋发球自带恐怖加成。面对朝脸部高速袭击的东西，人体会本能地进行回避。这种本能很难控制，等控制住自己不去躲，对方早就用几个ace球美美保发了。
“居然能弹到一米七五，比上次发球高了将近三厘米，不知道能不能稳定保持住。”站在她旁边的乾自动触发了解说功能。
乾贞治，人送外号“我的眼睛就是尺”。
莉莉吃惊又怀疑：“骗人！你怎么看出来的？”
“青学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参照物，远到树木、楼房，近到座椅、围栏，它们的长宽高都印在我的脑子里，所以横向对比就能识别出球的弹跳高度。”乾好激动，终于有人问他这个关键问题了。
不要以为数据收集工作很轻松啊，他平时可是要下大功夫的。数据出现往往就是一刹那的事，而他比任何人都更擅长把握住那个瞬间。通过建立参照物体系，乾以自己为原点，将无穷无尽的数据整整齐齐收纳进脑海中。
“？？太夸张了吧！”目瞪口呆的莉莉转过脸，朝手冢感慨：“说不定你们学校最厉害的人是他呢。”
听她对乾评价这么高，手冢轻微挑眉，不置可否。
几人对话间，又轮到越前发球。此时两人都没办法破对方的发球局，而围观的人已经在无奖竞猜了。
“你们更看好哪方？”
“不二。”正选们异口同声中，只有一个声音格格不入，浓眉大眼的男生叫道：“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