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蛋黄流心包嘴角抽搐,没空关心她俩到底有没有什么蝴蝶。
她左手按住蠢蠢欲动帝乡,右手拉住还想换个武器再试试的风萧萧:你们两个,都不要乱来。
蛋黄流心包语重心长:你们也看见了,野路子行不通,我们得按正常通关来。
正常通关该怎么做?风萧萧问她。
蛋黄流心包不假思索:把风烟渡布置的三处阵眼破坏掉,公主殿、供奉台、还有供奉台深处,然后在成人礼过半时牵制住风烟渡,成功穿过传送通道回到星辰阁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那实际上呢?风萧萧又问。
实际上,这一关特殊到目前根本没有人真的走出去过,进入玩家通常都会卡死在破坏三处阵眼上,还没到成人礼开始就全部团灭。
帝乡平静补充,蛋黄流心包干笑后哭丧着脸:所以我才说怎么是这个副本,这个本玩家进入了根本就没有活路啊
不给玩家活路的风烟渡,距离还能站立四人仅仅几步之遥。
她一抬手,还在哭嚎卷王的咸鱼四肢被钉死在卷王旁边,两个小鸳鸯双双流血走向亡命。
忽略一直不吵不闹自我崩溃的蛋黄流心包,风烟渡盯住了牵住风萧萧手的帝乡,腥冷视线落在两人交握双手上。
风萧萧同情捏捏帝乡手指,在她掌心轻挠:师傅,我觉得你要倒霉了。
话音刚落,前所未有的恐怖压迫铺天盖地袭来,扭曲黑红影子直直从黑暗中生出扑向帝乡,试图吞噬灭亡她一切。
帝乡长剑正面相迎,周身光华轮转白发随着气息相撞在耳边飞舞,光明短暂驱散黑暗,后者退却后马上卷土重来,威压更为恐怖。
无法使用技能,她只能挥出最基础剑招,风萧萧召出从前主武长夜难明,即使无法长剑出鞘也想用武器自带能力为帝乡抵挡一二。
那些黑影独独越过她向帝乡袭去。
见她这般,风烟渡明显更恼怒,手一扬执起卷王掉落长剑,身形鬼魅般消失迫近在帝乡眼前,血花四溅,白金长剑与帝乡触碰过风萧萧的右臂被砍落在地。
我去杨过啊?
还缺个小龙女。
昭彻光!!
风萧萧刚喊出的话被另外几人惊到,险些没收住岔气。
她的笑点和道德在打架,一边又忍不住心疼帝乡,脸上表情一时很精彩。
想笑笑不出,想哭哭不出。
帝乡没好气瞪柱子上两只蝴蝶一眼,她以为两人早血条挂完回复活点了,没想到人还在坚强活着看她笑话。
又用完好的一只手摸摸风萧萧脑袋,安抚她:没事,我开了痛觉屏蔽。
现实中会马上死人的伤痛,在游戏里不痛不痒而已,甚至还没有卷王咸鱼那两句话对她的伤害大。
风萧萧这才松口气,这口气还没完全松懈,风烟渡提剑,再度向帝乡另一只手挥砍。
风萧萧:还来?
她没想太多,将人拽到身后空手迎了上去,风萧萧赌风烟渡不会对有着桑面容和身体的她出手。
果不其然。
桑纤细脖颈在剑锋下折射出细腻白光,长剑的另一头,是手腕有些发抖的风烟渡。
若她收剑再迟一些,铁剑便会轻易穿透那层柔软皮肉,不费吹灰之力切割下她头颅。
你不是桑。
风烟渡很肯定这个事实,但令她不解的,是这人身上却有桑的气息。
桑在哪里?
风萧萧随口胡扯:她现在不想见到你,你要是把我们放走桑就马上回来。
你当我是傻子吗?
冷冷打量着她,风烟渡将人捉在手里往回提:我自有办法寻回她。
被风烟渡拖着走,风萧萧还有心思朝身后几人挥挥手,示意她们不要惊慌。
早死晚死都是死,反正她们现在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打不过风烟渡一个,还不如静观其变,看看这人能舞出来什么花样。
作者有话说:
高铁上错车毁我日更三千存稿三千梦,我的心好像死了,鼻子也红红的
第50章 公主桑
石棺中白骨相依,一具已经半覆上一层薄薄皮肉,诡异中带着挥之不去的惊悚。
风萧萧从前没有来过这个副本,是以并不清楚这里剧情与设定。
她看不懂目前这番场面,照风烟渡所说石棺中两具白骨一人是天和开国国君榆,一人是她。
她想要用天和生民的命脉来复活榆,但令风萧萧不解的是,既然风烟渡的尸骨已经与榆同在一起,那现在抓住她布置这一切的风烟渡,又算个什么东西?
鬼魂?又或者是别的奇奇怪怪物种?
她现在所寄居的公主桑,在这里面又是个什么角色?
疑惑一个接一个,风烟渡却没有给她继续困惑下去的机会。
阴阳双镜被帝乡弄碎了唤醒亡魂的阴镜,能够呼唤生魂的阳镜从棺中飞起,落在风烟渡手中,随她施加术法光华流转被完全唤醒。
镜中倒映出两道人影,一张脸孔风萧萧再熟悉不过,是她自己的游戏面容。
另外一道人影,是在身体中沉睡真正的公主桑。
更多力量涌入镜中,风萧萧只感觉自己在逐渐与这具身体剥离,以一种奇异状态飞离开,视野都开阔不少。
她能看见被钉在柱子上还不忘记互相拌嘴的卷王咸鱼,能看见已经在胸口画十字默默躺平等死的蛋黄流心包。
以及失去了一只手,但自强不屈脚踩羽弓,完好左臂又弯弓蓄势待发的帝乡。
帝乡,身残志坚啊。
风萧萧默默感慨。
随着她离开,失去了外来灵魂占据的桑身体慢慢睁开了眼。
她黑白分明眼眸平静瞥一眼漂浮在半空的风萧萧,后者好奇看着她。
而后便看见桑在睁开眼后第一件事,便是迅速抽出隐藏在袖口中的匕首,狠狠刺入抱住她的风烟渡心脏。
哦豁。
归去来兮五人,内心想法难得如此一致又共鸣。
匕首锋利开过刃,最锋芒毕露尖端深深没入风烟渡心脏位置。
桑犹嫌不够,双手按住尾端施力下压,死死将匕首钉入风烟渡心脏。
两人间距离很近,近到桑能清晰听见自己呼吸起伏与心跳节拍。
但她手下那原本属于心脏的位置,却仿若死了一般毫无动静。
怎么会这样
桑心下不妙,下意识想要推开眼前女人,握住匕首的双手却被风烟渡抓住。
女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抓住桑,操控着那把匕首一寸寸破开她胸膛,剜开皮肉深入到心脏位置。
那里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
本该存放心脏的地方,是一片空缺。
她的手在发抖,几乎握不住匕首。
仓惶抬眼,风烟渡只静静看着她,没有桑想象中的暴怒,甚至没有伤心难过。
她没有掉一滴血,眼中也生不出一丝泪水。
桑。
师傅
桑惶恐摇着头,泪水一粒粒珍珠般从苍白脸庞滑落。
杀人的是她,她却哭泣得比风烟渡还要厉害。
我也不想这样对你,我也不想!可是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她们?为什么要把天和糟践成现在这般幽冥模样?!
哭腔惨烈,桑不住摇着头:我们信任你,供奉你,可你回报给我们的,就是现在这些手段吗?
天灾人祸,人化妖魔,幽冥降世。
天和如今的宫廷,已经没有了活口。
桑甚至不敢想民间现在该是个什么模样。第一次洪水肆虐时,她带着侍卫去民间治灾;第一次干旱时,她亲临灾地安置流亡百姓。
世人将她高举至神坛,桑没有通天之力只能尽自己所能,去做她能做到的一切。
但第二次第三次她救治百姓的速度远远赶不上下一次天灾降临。
桑也困惑痛苦过,难道这一切当真是上天要灭亡她们天和?
直到宫廷中最权威祭祀,以耗尽所有寿元为代价才占卜出
天和会有如今灾难,全因为有一位早该离去人世之神,在不舍人间。
传说中会回应人期待而降临人世的神明,天和上上下下都知晓,那位神明便是一直守护在她们开国国君身边,法力通天的国师。
自国君榆死后国师也不见踪影,直到桑不久前误入供奉台,见到了供奉台深处那位神明之身的国师真貌。
原来她一直没有离开过这里,召唤她而来的榆之死并不是一切结束的终点,而是她图谋的开端。
风烟渡静静听完了桑哭诉,她指尖染着蔻丹,轻擦去桑脸上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