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压住,然后用力往外一勾……
“出来了,出来了!”
不是蚊子,是一只小臭虫,带翅膀那种甲虫,草梗一勾,小臭虫直接被勾出了耳朵,吧嗒,掉在地上,乱爬。
还想逃走,娇月眼疾手快,伸脚一脚踩住,用力一碾,“死虫子!”
呼,这一脚下去,定是死翘翘了。
许知予保持姿势不动,但耳朵还是痒呢,“真出来了吗?”怀疑。
“嗯,出来了,已经踩死了。”娇月拿开脚,虫子不大,已被碾进了泥土,连渣都不剩。
“擦了擦耳朵,心有余悸,“可我耳朵怎还痒痒的?娇月,再帮我吹吹,吹吹。”又蹲了蹲,
娇月俯身,,呼~,呼~,呼~,连着吹了几口。
“唔~,唔~”抖了抖身子,舒坦,不只是耳朵舒坦,是全身的。
谁能体会耳朵爬过虫子后,被吹耳朵的那种舒爽?
好舒服,,嗯~。”
吹着吹着,娇月眼神不自觉移向那印着自己泥手印的耳郭和下颌,又移自己的腰,脸都红透了,别开脸。
“好了——了一句。
许知予感受了一下,好多了,才抿笑道:“谢谢娇月,有机会我也帮你吹。”
娇月睨了一眼,手还不放开?“奴家才不想耳朵进虫子呢。”拍掉还扶在自己腰上的手。
许知予嘿嘿笑着,自然放开,“那是自然,自然,不进虫子也成,嘿。”像是想起什么,掩嘴而笑。
只是还会不自在地用肩头去擦耳朵。
“回去了。”
“嗯。”
外边路上的周云牧看着眼前这一幕,你浓我浓,拽紧拳头,刚才’他‘就喊了一声“许二”,那边就说什么虫子钻耳里了,活该!
可看娇月如此紧张,还给许知予亲密吹耳朵,羡慕,嫉妒,恨!
“许二,娇月姑娘,你们没事吧?”看她们这就要走,似乎完全忘了他,不得不再开口。
吔?许知予刚才干活太认真,还真把这周云牧这茬给忘了,听到他喊,才反应过来刚才是他在喊自己。
扶额。
“诶?还差点搞忘了,周兄,你的手臂——?”许知予站在高高的土埂上,离得远,她是看不清的,不过还是礼貌地颔了颔首。
瞧许知予这反应,周云牧明白还真是把自己忘到九霄云外了,恨得牙痒痒。
臭瞎子,故意的是吧?是不是想让我主动放弃?想得美,我倒要看你是不是真会了什么狗屁医术。
压抑心中愤怒,面色阴沉,嘴上立即答道:“还得麻烦你,帮忙看看这手臂。”说话时,那黑漆漆的眼珠子,却大胆地盯着她身后的娇月。
周云牧极力想让自己表现得有些风度,维持大度君子形象。
许知予看不见,但娇月能看见,周云牧那直直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她调整了一下站姿,与许知予并肩而立,避开那不礼貌的目光。
还有,为何要一直称呼自己’姑娘‘?这让娇月十分反感,她认为这是对自己的侮辱,毕竟她已经成亲二年了,她并不想外面的人知道她和许知予并没有圆房。
这一口一个’姑娘,姑娘‘,还当着这人的面喊,让她很烦!也怕许知予会因此发火,打骂人。
“行,你跟我去我家,我帮你看看。”许知予摊着手,示意自己得回家洗洗手。“娇月,麻烦你扶我一下”。
娇月手上也是泥,不过还是用胳膊肘托着许知予的手臂,“官人慢点,前面有沟。”另一只手则提起刚才被自己踩坏的大白菜。躲在许知予身旁。
“谢谢~”
两人配合跨过那道土沟。
看二人配合密切,还有娇月对自己的躲避,周云牧心碎了一地,脸越拉越长,越拉越黑,阴沉着,咬紧后槽牙,心里暗道:娇月,老子对你的一片真心,你却要守着这个瞎子,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成为老子的女人的,哼。
许知予回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便不再理会了。
周云牧默默点头,阴蛐蛐跟在许知予和娇月的身后,始终保持在五米之外。
时不时抬头望两眼,瞎子单薄瘦弱,娇月阿罗多姿,看她二人依偎的身影,周云牧握紧的拳头,指甲入了掌心,而娇月耳上插着的那朵小花更是刺得他眼眶发红,脚下仿若踏在棉花上,垂着伤臂,阴黑脸愈发臭了。
“娇月,这大白菜怪水灵的,炒来吃一定好吃。”
“嗯,官人喜欢炒来吃吗?”娇月侧头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周云牧,还真跟来了,心情复杂。
“对,放点干辣椒爆炒。”
“好!家里正好还有几个干辣椒。”一边回应着许知予的话,心里却想求这周云牧能不能别跟来,这人多疑善变,现在看似平静,指不定后面又会发疯。
周云牧也是头铁,就这么跟着。
许知予也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这周云牧的态度很明确,她很想知道娇月的态度,却苦于视力不好,看不到他们有没有互动。
……
二人各怀心思。
等许知予洗完手,从厨房出来时,周云牧已在院里站了十来分钟。
没办法,指甲缝里都是泥,她仔仔细细洗了好多遍,娇月还提醒她耳朵上有泥,又好好洗了几把脸,衣服也沾染了泥,换了干净衣服,这才收拾妥当。
而娇月自从进了厨房就没再出来。
不想出去。
周云牧耷拉着眼,朝厨房里边不停张望。
“久等了,这边请。”许知予保持和善,毕竟人家是来看病的,礼貌引着去了旁边诊室。
周云牧嗯哼一声,也就跟着过去了,转身前还不忘朝厨房里张望一眼,看娇月没有出来,才跟了上去。
来到诊室,许知予让他先将右边的衣袖脱掉。
因右边胳膊脱臼,周云牧费了好大劲,痛得龇牙咧嘴才把外面厚重的衣袖脱掉。
“好了吗?”许知予走近,这时她才看清周云牧的长相,皮肤黝黑,长相普通,印象最深的就是那脑袋,又大又圆,像颗球。
噗,许知予想笑,忍住了。
周云牧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脸色黑红黑红的。
“好,你这样侧坐着,让我检查一下,周兄平时主要靠打柴为生?”
手臂脱臼,其实许知予也不用看,她只是想找点话题,分散点注意力。
周云牧根本不想多说话,这跟胳膊受伤有啥关系?警惕,以为许知予是在打探他的底细?
纯纯以小人之心度着君子之腹了。
许知予轻轻抬起他的手臂,感受了一下,嗯,确实只是肩关节错位了。
“你这肩膀脱臼很严重。”
周云牧黑着脸,这不是废话吗?自己不是都说过了?到底能不能治,能治就快治,不能就少啰嗦,心中各自不耐烦。为何娇月进了房间就不再出来了?她不是也恨许二吗?恨不得’他‘死吗?这两次所见,完全不一样了。对死瞎子那么好,那么温柔……
许知予倒是不急,再二确认,没有其他骨伤。
厨房那边,娇月来回踱步,面色难看,她心里害怕极了,她可忘不了当时自己这腿就是因为是和姓周的说了几句话便被打断的,她越想越害怕,身体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瑟瑟地抱紧胳膊,表情都要哭了,她想去看看,鼓了好几次勇气,深吸一口,咬紧唇,真的去了。
诊室的门并没关,娇月不敢靠太近,只在转角处停下,放轻脚步,侧耳倾听屋内动静。
“打柴也怪挺辛苦的,平时打好柴注意安全,这柴还得送到镇上去吧?”许知予也是没话找话。
“还行。”再辛苦总比你这个瞎子强,至少自己能够自力更生,不像你,全靠女人养活,还打女人。
“我家娇月偶尔也会去青杠山上去拾柴,我觉得辛苦,总劝她别去。”
难怪都很少看见娇月姑娘进山了,都不能偷看了,周云牧并不敢搭话,握紧了拳头。
屋外的娇月听到这话,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怎么还说起自己了,还说到自己进山捡柴火,不过你那是觉得我辛苦吗?你不是怕我……,娇月赶忙止住思绪,因为根本就没那么回事!
“对了,周兄的柴火平时都怎么卖?”
周云牧不知道许知予到底想问什么,有些不耐烦。
“十二文一担。”
“哦,这和我看一次诊的酬劳差不多,周兄,你看这样行不行,若我把你这手臂治好了,你送我一担柴火怎么样?”这不过分吧?许知予扶着他的胳膊。
这……,说这么多废话,原来是想问自己要酬劳,小气得很,我还会缺你这点小钱!
满口答道:“那倒没问题。”
周云牧这话刚一出口,只听’咔嚓‘一声!
“嗷……”周云牧痛得惨叫一声。
这声惨叫吓得娇月浑身一颤,生怕许知予做出什么事来,比如暴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