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网咖回1950年 第56节
“没有损坏吧。”“没有!也没有人偷看。”连长补充了一句。
“好。”冯石点点头,他从连长的手上接过牛皮纸袋就赶往毛主席的居所。
不过白天毛主席一般都是不在的,他很忙,有很多会议要开。冯石就在外面等着。
中央军委想向苏联购买一批武器,因为现在中国军队的武器是正经的万国造。
有日式,有汉阳造,还有中正式,还有美械。乱七八糟不成同属。如果是和平年代慢慢理顺了就算了,但是朝鲜战争马上开始了。
军队还是需要尽快统一武器。不然光是后勤都能弄死人,朝鲜本来就是山高路险的地方。
不要自己给自己增加后勤难度了。
中央军委希望购买一批苏联的先进武器。
不过毛主席和朱老总提议,中国还是先买苏联淘汰下来的旧货用。
比如说莫辛纳甘,虽然是一战的老枪了,放在现在也许火力密度不够。
但是志愿军本来也没办法敞开弹药让战士们使劲霍霍。
给战士们全装备上半自动步枪,国内的后勤根本供应补上。莫辛纳甘第一是便宜,第二是皮实。
中国直接指定要苏联二手淘汰货,想必他们也实在是开不出什么价钱了。
就算是想要卖个高价,到时候还还价就是了。现在苏联正在内部进行全面换装,莫辛纳甘早就处于淘汰的行列。
属于留在手上都是压箱底的垃圾。
在军委开完会议之后毛主席又忙了几件事,批阅了几份文件。还写了一篇文章后才有时间休息。
而这个时候冯石拿着一份文件袋进来。
“主席,这是我们在杨开慧同志故居发现的。”冯石默默的将一份文件放在毛主席桌上。
把文件袋放在毛主席面前的桌上后,冯石悄然退了出去。
原本脸上还带着笑容的毛主席突然默不作声,他看着这文件袋许久。他伸出手,手有些颤抖,似乎在害怕又在期待。
文件袋被打开,里面是几封信。是杨开慧的笔迹,是他多年未曾见过的她的亲笔信。
是她从未寄出的亲笔信。【他是幸运的,能得到我的爱,我真是非常爱他的哟!不至丢弃我,他不来信一定有他的道理。
普通人也会有这种情感,父爱是一个谜,他难道不思想他的孩子吗?是悲事,也是好事,因为我可以做一个独立的人了。
我要吻他一百遍,他的眼睛,他的嘴,他的脸颊,他的额,他的头,他是我的人,他是属于我的!
你的身体实在不能做事,太肯操心。我要努一把力,只要每月能够赚到60元,我就可以叫回你,我不要你做事了,那样随你的能力、你的聪明,或许还会给你一个不朽的成功呢……】
【第一次初见,你的言谈举止,忧国忧民、雄心救国的宏图壮志,使我深感你是个不平凡的男子,令我着迷。
喜欢听你讲话,几天不见就心烦意乱,坐卧不安。谁把我的信带给你,把你的信带给我,谁就是我的恩人。念兹远行人……足疾已否痊,寒衣是否备?孤眠谁爱护,是否亦凄苦?”
革命有牺牲,若哪天你不幸离开了我,我和你一起面对!即使你死了,我的眼泪也要缠住你的尸体……】
他的双手在颤抖,胸膛快速起伏几乎不可呼吸,滚烫的泪珠大颗大颗的滑落。
嘴巴张的大大的,却无法发出声音。无数的往事涌上心头,最终只能化为一声凄苦的悲呼。
革命成功了吗?成功了,但还没有完全成功。
自己可以停下吗?不行!因为千千万万的同志还在默默注视着自己,开慧也还在看着自己。
自己还没有资格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个国家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可是……“开慧,我也好想你啊……”
“他们也是在教育我,教育的好啊!我还要做好多好多事情,革命一定要成功。同志们的血不能白流,你的血不能白流啊!”
他的手握着杨开慧的绝笔信在颤抖,一如三十年前那个在滂沱大雨中撇见旧中国之凋零,百姓之困顿而是要发愤图强改变中国的年轻人。
“我五十七岁了,这把老骨头看起来要为中国的革命事业烧尽最后一滴血了。开慧,我是个唯物主义者。但假如真有来生的话,就希望我们能生活在一个繁荣富强的新中国里。”“下一次,我当妻子,你当丈夫。”
第七十三章 没有谁是不可以牺牲的
破晓基地内。今晚李锐无眠,他是不抽烟也不爱喝酒的。但是今天破例开了一瓶啤酒。
啤酒不是后世的产物,而是让警卫员去街面上买的的青岛啤酒。
味道一般,现在的灌装工艺有问题,感觉气都跑了一大半了。喝起来汤汤水水的,就像是泄了气的苏打水一样。
和李锐对饮而酌的是陆光达。老陆其实年纪不大,今年才三十八岁。作为一名教授,他超乎寻常的年轻。
但是在破晓基地这几个月的时间让这个原本充满书生气儒雅气的男人鬓角多添了几许白霜。
下酒菜很简单,李锐拿着自己的工资让警卫员去街面上买了些猪头肉和花生米、毛豆回来。
如今的李锐已经是国家干部,按品级发工资。一个月的工资是80万旧币。
比北平炼钢厂的大工匠张祥多三十万。
李锐在未来的钱已经属于公款,每次小额的使用他是需要记账汇总的。
而大额(一次性超过十万元)的使用是需要和基地内的另外两名负责人(冯石、陆光达)一起开会决定。
陆光达夹起一筷子猪头肉塞进嘴里:“怎么,后悔了?”
他看出李锐表情上的不自在。
李锐摇摇头:“没有什么后悔的。来到这个平行时空对我来说是一场如梦幻一般的旅程。如果旅程就此结束,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陆光达嚼着猪头肉喝了口酒,咽下去才道:“杨开慧同志的信其实我并不赞同你和老冯把它送出去。或者说不该这么直白的送出去。”
“毛主席很聪明,我见过他。这世上比他更聪明的人怕是凤毛菱角,你说一句话,他心里都知道你在想什么。把杨开慧同志的信交给他,毛主席也肯定是明白的。”
“这是一种无形的批评教育啊。”陆光达放下筷子叹息一声:“毛主席一定能猜到用意的。”
李锐却叹息一声道:“总该做些什么。来到这个时代,有些遗憾总该弥补,有些弯路应该避开。”
“我们的很多同志,在进城之后就变了。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和李自成的大顺进北京一样。有的人都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我今天看新闻,南京城里有富商想出价两千大洋,购买一名解放军团长缴获的日本军官佩刀。这是想要买刀吗?这是在行贿啊!”
李锐忧心忡忡:“我们的党员干部也是人,没有人能做到永远正确。是人就会犯错误。一次两次经受住考验,可万一哪天松了呢?”
“我是不害怕毛主席怪罪我的,因为我觉得他有这个胸襟接受他人对他的批评。他害怕的其实是别人什么都不说。”
李锐拿起一杯酒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在我看来,有的人还是一直当保姆就好了。杨开慧同志的信能让毛主席不忘初心。”
“所以我并不担忧毛主席。我担忧的是我们广大的中下层干部,甚至是知识分子。当然我说的知识分子指的不是你老陆。”
陆光达乐了:“怎么?我这就被开除知识分子级了?要把我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
李锐也乐了:“你要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那至少得是个少将师长”“拉倒吧。”
陆光达和李锐碰了一下杯。
也许是开了个玩笑,所以气氛轻松了许多。
李锐继续说道:“我所说的知识分子,指的并不是向老陆你们这些一心搞研究工作的理科知识分子。”
“而是指那些满脑子奇思怪想,喜欢摇动笔杆子。但又不愿意深入基层也不愿意真实了解这个天下的文科类知识分子。”
“目前我们国家的文科知识分子中,有很多人是接受过旧式教育的。虽然早在三十年前陈独秀和李大钊先生就提出过反对旧文化,政治上不尊孔,不应该把儒学发展成孔教。”
“更不应该把一门学问发展成宗教!把那些为侍奉帝王学说而歪曲改造的孔教三纲视为人生圭臬。”
“但是现如今你看看这天下有多少文人还在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李锐说道这里忍不住摇摇头。
“这些人,而且很多!只是他们现在看着新中国的势头烧起来,他们不敢冒头罢了。但是这群人必然是躲在什么地方的。”
“只要找到了合适的机会,他们就会攀附上来。这群人很聪明,脑子灵活。亲自干活不行,但是政治斗争都是一把好手。他们会像绍兴师爷一样去找到我们党内的干部。”
“我们党内干部进城,很多人不过才在干部夜校学习认识了几百上千个字罢了。管理城市、县、乡镇,他们的能力是远远不够的。但这不重要,因为他们可以慢慢学。我们不用急。”
“就怕有哪些旧时代的文人一拥而上,成为了我们干部的幕僚师爷。”李锐说道这里重重的用食指点着桌子:“要真变成这样,那我们就真的如苏联共产党的同志说的一样了。我们并没有建立一个无产阶级政权。不过是一场农民运动的改朝换代罢了。”
作为一名理科生,陆光达这辈子的精神和精力都花在了研究技术和学问上,关于政治的问题其实他基本上没怎么思考过。
现如今听到了李锐的话,他放下筷子好好思考。“按你这么说,那确实是很危险。中国有句老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些习惯于攀附权贵的旧式文人一定会复制相同的路子来换取他们在新中国的进身之阶。”
“对,他们还会蛊惑我们的干部,要开始搞龙生龙凤生凤的那老一套了。我们有的干部也许并没有想那么多,他们刚入城的时候还是有着坚定的无产阶级信仰。但是架不住耳边一直有人说的。”
“旧式文人的讨厌之处便在于这里了。他们如付骨之毒,你逃不开也跑不掉。而且这群人在乡间地头与基层百姓之间还拥有巨大的话语权。”
“百姓大多不识字,这些旧式文人往往还充当乡野之间的调解人。因为他们识字,所以还垄断了乡野间政府法律条文的解释权。
甚至有很多旧式文人他们压根就不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有什么问题,因为中国几千年来向来如此。他们不过是效仿祖宗罢了。”
“最重要的是,你对他们进行思想改造,他们也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他们只会认为,这是新一代当权者对他们提出的新要求。他们发自灵魂的认为,这世上就该是父父子子君君臣臣。”
陆光达听到这里挠头了:“按你这么说,那还真的麻烦啊。这样的旧文人怕是二三十年内都死不光。”
“不光死不完,还会有徒子徒孙。”李锐也是叹气。
就在李锐和陆光达两人聊天之时,冯石回来了。
他摘下帽子说:“刚刚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小李啊。如果是你,你面对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做?”
“能做其实无非就是将旧文人势力与大众切割开,让他们失去对大众的影响力。另外就是对内做好文化宣传工作,反复对我党内人员进行教育。
大的方向就这两步,让旧式文人失去生存的养分,他们自然而然的会在新的世界里慢慢枯萎凋零。”
冯石笑了笑,他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
“小李,你肩膀上的担子又要重了。中央开会研究,决定你在负责管理破晓基地的日常运作外。
同时兼任文化宣传的工作。对外的意识形态进攻,对内的政策的宣传,全都要交给你来做了。”
“小李,毛主席很看好你啊。毛主席和周总理,还有中央其他的几名大佬都说了。小李同志是有觉悟有眼光的。”
“尤其是在文化宣传方面,微微动个手就把欧洲大陆那边的资本主义老爷们搞得手忙脚乱。在香港搞个广播电台就能让我们的地下工作进展顺利。民心向背不过如此。”
“文化和意识形态的宣传,小李是可以的。让小李同志牵个头把组织架构搞起来。以后文化出版方面都管一管,不要群魔乱舞什么东西都能出现。”
冯石说完,拍了拍李锐的肩膀。
李锐呆了呆,这岂不是往后每天自己都要加班了?六月正是逛北海公园的好时间,北平的天气很奇怪。
这个城市似乎是没有春天和秋天的。冬天过了便是夏天,夏天过了就是冬天。
往往是晚一场雨,隔天便是两个季节了。六月的时候有些热,但又没有那么热。
在树荫下刚好是最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