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明知道不应该被沈念诱惑的李晏在看见沈念那洁白的后背时脑子便短路了,一时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被沈念牵着走到了下人准备好的浴池前。
  父皇倒是会享受,将这安宁殿修的如此气派。沈念笑嘻嘻的伸出手搭在了李晏的衣带上,低声道,我来为阿晏宽衣,如何?
  察觉到沈念在自己腰腹上打转的手,李晏脸红的几乎要滴出水来,连忙伸手试图止住沈念的动作,但这样的力气,似乎有些过于细弱了,刚伸出手阻止沈念的那一瞬间,便被沈念碰掉了。
  李晏想说这是不合乎礼节的,但刚张口,便听见沈念委屈巴巴的声音传来:阿晏这是不喜欢我吗?若是不喜欢我,我便不勉强阿晏了,大不了,与那杨广卿大婚便是了。说罢,手上的动作也停了,整个人连目光都含了些泪的看着李晏。
  见此,李晏的脸肉眼可见的从通红变黑了,她咬了咬牙,心一横,干脆将衣服脱了下来,而后又伸手扒了沈念的里衣,闭着眼睛将她拉进了浴池内。
  沈念被李晏突然粗鲁的动作一惊,有些惊异,但面上还在装作不知道,反倒是更加委屈的开口:阿晏,我这是说错什么了吗?既然阿晏不喜欢我,我何必死守着阿晏呢?如此,倒还显得我成那泼皮无赖了,今日过后,明日早朝我便下旨让人加快大婚的准备速度便是了。
  此时此刻,李晏承认,她确实被沈念这番言论弄生气了,就连刚才还在犹豫的内心也被抛之脑后,眼前李晏心中剩下的,仅有对沈念不可抑制的占有欲罢了。
  不可。李晏从身后紧紧抱着沈念,一字一句的开口,听上去很是生气,不要和那杨广卿大婚,他并非良人。
  沈念的哭腔更重了:阿晏既不愿承认对我的感情,又不愿放手让我另寻他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被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李晏也有些想哭,便干脆主动亲上了沈念,她的吻技很是生疏,却也让沈念心中欢喜不已,仅仅只是让李晏占据了主动权一会,便开始更激烈地回应起了李晏。
  待到分开之时,两人都是气喘吁吁,可李晏眼角竟有了些许湿润,话语中也有了哭腔,再次紧紧的抱着沈念:嗣安,我心悦于你,已有十余年。
  被她抱在怀里的沈念听到这话,才是真的震惊了,如果说之前她为了让李晏对她摊牌都是装的的话,那么从李晏主动抱着她亲她开始,她便是真的想哭,真的感受到了李晏炽热的感情。她想过李晏想了她很多年,却没有想到竟是这么早。
  十余年,如此算来,岂不是李晏选择进入军营那一年,便对她有了非分之想?
  沈念连忙转头看向将头置在自己肩膀上的李晏,心中尽是惊异,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不过一年不到便是如此,而李晏又是如何憋了十余年的?沈念都不敢想李晏对自己的情意到底有多么的重。
  阿晏。沈念没有说什么,只是亲上了李晏,此时,或许只有用此方法才能让李晏明白她想说什么了,而李晏也乖乖配合,二人再次纠缠在了一起,只是这一次主动的那一方,成了沈念。
  沈念看着李晏,眼中尽是爱意,晌久后才开口:在军中的那些时日,苦吗?
  提到军营,李晏原本灼热的目光黯淡了几分,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乖乖回答:军中训练,又身为女子,自然是苦的,可若是苦这一段时日,熬过去了,便能有机会为嗣安守江山了。
  沈念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李晏当年毅然决然的进军营,居然只是为了能帮她守住大普的江山。她一直以为,李晏只是热爱军营,亦或是只是为了继承镇北候的衣钵,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原因,一时间,更加感动:阿晏是如何撑过那样的时日的?
  听到这话,李晏从沈念提到军营开始就低落起来的情绪终于是憋不住了,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回答:我本是想同嗣安写信交谈,缓解思念之苦,可不知为何,写了上百封都没有得到嗣安的回信,便再也未写过了。
  听到李晏如此伤心,沈念心都要碎了,连忙出声安抚李晏:阿晏,此事并非我意,你写来的信件,似是都被铁西营的人截下了,若是我看到了,万不可能不回信于你的。而今不是也知道了你我之间的心意了吗?不必那么伤心了。
  李晏被她这话说的更加难过了,原本只是带着哭腔,现在竟是直接哭了出来,但她又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最后便演变成了在沈念肩头无声的哭。
  而和李晏相识二十七年却从未见过李晏哭的沈念,则是彻底的慌了。
  第七十章
  沈念本想等到李晏冷静了一些后再开口安抚她,怎料李晏不知是不是见其没有任何表示,哭的反而更加厉害了,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这令沈念更加慌张,便只能通过亲李晏这种方式强行让她冷静下来。
  沈念揽着李晏的腰,仅仅随手一摸便摸到了一处细小的伤痕,不由得心中一颤,唇上的动作愈发轻柔起来,而李晏似乎被这样的行为安抚到了,将两手搭在沈念的脖子上回应着沈念。
  分开之时,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沈念不知怎么开口,便只能亲了亲李晏的眼尾,将上面的泪痕吻去。
  李晏眼睛微微睁大,看着沈念,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了一句:别与杨广卿大婚。
  这话虽然语气弱弱的,没什么威慑力,却让沈念感受到了李晏对她的情意,她笑了笑,回答:现在得知阿晏念了我十余年,又怎会真的会舍得抛弃阿晏,与杨广卿大婚呢?
  说完,沈念看了看李晏,见其又要哭了,连忙改口:我是说笑的,阿晏,你若是不信,明日上朝我便下旨。
  虽然李晏现在很难过,但也没有到完全失去思考能力的地步,自然不能看着沈念真的无缘无故下旨悔婚,否则天子可还有信用?便摇了摇头,出声阻止:杨广卿没有犯下何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若是贸然下旨悔婚,便没有天子一言九鼎一说了,天下,可还会相信天子所说的话?
  可我不能真的与杨广卿大婚。见李晏说起了正事,沈念也收起了她那一副嬉笑的模样,杨家安的是什么心,你我都心知肚明,杨孝权和杨家阵营的大部分官员在京师保卫战中死去后,弘农杨家便没有那么大的威慑力了,在而今自私自利的新臣中,杨孝义不过只是一个仗着大哥死了,占了大哥太师位置的世家子罢了,他们明面上是站在杨孝义那边,实则真的出事,只会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而杨孝义想要他们发自内心的站在自己那一边,那么他的势力必须能足以与我抗衡,这最好的办法,便是与我大婚,获得皇帝的支持。
  李晏又怎能不知这其中的道理?无论站在哪个角度,她都不希望这场被她一时脑残而上书建议的联姻真的成功,可事已至此,也只能临时做决定,碰碰运气了:前几日,我已派遣铁西营暗中跟随杨广卿,若是收集到一些有损皇家颜面的东西,彼时再下旨,便是杨家的不是了。
  沈念对于李晏这样的行为倒有些意外,便开口问道:我还以为,阿晏会在临近大婚的时候又把我抛下,然后以病推脱不上朝,让我与杨广卿大婚呢。
  李晏被她这话说的十分心虚,毕竟她原本确实是有这样的念头,只是刚一想到便被她自己否定了,既然她都已经选择沈念了,就没有以为她好的名义抛弃她躲到一边去的理由,这样反倒是折磨沈念也折磨她自己。
  纵使沈念余光瞥到了李晏的表情,却也没与她计较,只是笑了笑,决定略过这个话题:阿晏,还不沐浴吗?再过些时候,或许水便凉了。
  李晏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和沈念在浴池内,又一联想到方才二人在这里进行的一系列行为,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可沈念可不会因为李晏脸红就停下作乱的动作,她十分自然的将手放到了李晏的后背上,轻轻抚摸着其身上的疤痕,语气轻柔:疼吗?
  李晏自然是知道沈念所说的指什么,她思索了片刻,才不真不假地回答:偶尔会疼,不过,本就是为守护大普大好河山而受的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着这半真半假的话,沈念没有揭穿李晏,毕竟她自己也听得开心,揭穿了李晏反而会十分尴尬,倒还不如就这样装傻下去:是吗?那么上次在边境与叛军和谈时所受的箭伤,在阿晏看来也是为了守护大普大好河山而受的,即便因此丢了性命也无所畏惧吗?
  李晏沉默了,过了一会,她才开口道:既然嗣安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答案,又何必问我呢?
  我知道,阿晏心中一直在怨恨父皇当年没有重用镇北侯一事,甚至在镇北侯病逝之时,也没有为这位为大普立下汗马功劳的镇北侯哀悼片刻。沈念话语中也有些许愧疚,父皇晚年间所做的事情,确实大为昏庸,将大普三代皇帝所打拼下的底子皆败尽,我不信你会为因一个昏君败光的江山而如此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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