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杨惜:“……”
“哦。”
“明月,你刚才说系统?系统在你这儿?”
“对。”
“有什么金手指外挂之类的吗?”
“很遗憾,没有。但系统看我分到的身份实在太可怜,怕我太早下线,给了我这个。”
明月取出了两个白色的小瓷瓶。
“这是什么?”
“老鼠药。立竿见影,品质保证,老鼠不死我死。你一粒我一粒,吃完全部躺板板。”
杨惜:?
“哈哈,开玩笑的。你看过《罗密欧与朱丽叶》吗?这个和里面那个假死药有点像,不过这个更高级,可以重塑肉身,直接在这个世界创建一个新角色。用来死遁很方便,所以我叫它死遁丹。”
“相逢即是缘,何况你还是因为我被拉进来的,我实在愧疚,分你一颗。”
明月将其中一个小瓷瓶递给了杨惜。
“太好了,重塑肉身,可以用来自由捏脸是吗?还我妈生一米八,还我双开门肌肉身材。”
杨惜接过瓷瓶,揣在怀间。
“呃,系统说为了防止世界秩序出bug,我们要等现在扮演的角色合理下线后才能使用。而且,吃了这个我们只会变成在现世的模样。”
“哦……”
“对了,惜啊,你真的是我儿子的梦男吗?太有品了。”
“可能有点冒昧,但你俩……谁上谁下啊?”明月暧昧地眨了眨眼,笑得促狭。
杨惜:……
“加油,儿媳妇,妈会永远支持你的。等你俩喜结连理三年抱俩了,你再替我美言几句,说不定我也不用被他挫骨扬灰了。”
“来自异世的梦男救赎文学,凭一己之力快把我的无cp文变成bl文……儿媳妇,你是这个。”
明月竖起了大拇指。
“滚。都是为了生活。我之前对他是纯欣赏,现在是纯害怕。”
“什么儿媳妇,别抬举我了,我给他当舔狗他都不乐意呢。”
杨惜的脸莫名有些发烫。
“我天天在他面前开屏,他根本叼都不叼我啊?”
“明月,快用你这颗写了四千多章权谋文的脑子想办法救救我,我该怎么办?”
“儿媳妇,不是妈不愿意帮你。”
明月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看了杨惜许久,还是决定开口:
“其实这本书……是我的梦,我从小就会断断续续地梦到这个世界的一些零碎片段,我是把它们记录下来,半猜半想地写成连贯的文章的。”
“我其实不太确定这里是经我二改后写出的小说,还是……就是那个世界本身。”
“而且就算是前者,我写到后期就直接吃书,忘记了前面的很多设定和伏笔剧情,挖的坑连自己都填不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
杨惜突然想起宁国侯府尸疫爆发的时间与小说中的出入,恍然大悟。
或许这里根本就不是小说世界,而是她的梦中世界,或者说脑洞世界本身。
“我们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不是在舔萧鸿雪吗,把他的一条腿分给我抱吧,当舔狗也算上兄弟一份啊。”明月接着说道。
“那完蛋了。”
杨惜两眼一黑,转身就走。
“诶,”明月拉住了他的袖子,“你干嘛去?”
“没救了,等死了,你知道萧鸿雪有多难舔吗?我去提前给自己打一把黄金轮椅先。”
“儿媳妇你不要这么悲观嘛!我们不是还有死遁丹吗,再熬一熬,熬到可以合理下线的剧情点,我们俩就可以深藏功与名,逍遥快活去了!”
杨惜闻言转过身,看了明月一眼。
“好吧。”
“我们出来太久了,再不回去会惹人怀疑的,日后再从长计议吧。至少现在不是独自战斗了,”杨惜拍了拍明月的肩,“好战友。”
“好儿媳。”
明月也笑吟吟地拍了回去。
第35章 惑心(一)
二人返回殿内时,为了不引人怀疑,杨惜刻意等明月入殿一段时间后才进去。
杨惜刚回座,病容憔悴的萧淮流一手掩唇咳嗽,一手端着酒盏,向杨惜走来。
“见过太子殿下。”
杨惜诧异地看着萧淮流,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没有答话,微微点头,挑眉示意他接着说。
“母亲笞打雪儿那日,我病得人事不省,还好有殿下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些时日雪儿对殿下多有叨扰,多谢殿下。”
……雪儿?
叫得还挺亲热啊。
杨惜闻言,淡淡地扫了萧淮流一眼。
“不必。”
“这是本宫自己想做的事情,何需你来谢?”
萧淮流轻咳一声,微笑回复道:
“若非殿下,雪儿恐怕还要受剜肉之痛,是臣这个做兄长的无能,”他叹了口气,“还是要多谢殿下出手相救,且对雪儿悉心照料,臣敬殿下一杯……”
萧淮流正要将手中的酒饮下,一双冷白纤瘦的手忽地伸了过来,按止了他的动作。
萧鸿雪也端着一只酒盏,站在萧淮流身后。
“兄长,你身体不好,不宜饮酒,”萧鸿雪笑语温柔,脸上是杨惜从未见过的温暖柔软的神情,“弟弟代你,敬太子哥哥一杯。”
萧鸿雪话语间眸光仅仅只落在萧淮流一人身上,似乎他们面前的杨惜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杨惜顿时捏紧了手边的玉杯,一会儿后又松开,指尖拨了拨玉杯的边沿,轻轻一笑,“……好啊,雪儿。”
他学着萧淮流对萧鸿雪的称呼,刻意将“雪儿”的尾音拉长,很有些暧昧意味。
“太子哥哥请。”
萧鸿雪将自己手中的酒盏轻轻放在杨惜面前,然后接过萧淮流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
杨惜静静地看着萧鸿雪仰头喝酒时露出的漂亮白皙的喉结,举起萧鸿雪放在他面前的酒盏,朝萧鸿雪遥遥一敬。
杨惜垂眸望着手中的酒盏,犹豫片刻后,也饮了下去。
众目睽睽之下,萧鸿雪就是想毒死我,也不会用这么明显的伎俩吧?杨惜心想。
一番推杯换盏后,萧鸿雪兄弟二人正准备离开,杨惜忽地笑了一声。
“慢着。”
“雪儿,你兄长的,你替他喝了,那……你的呢?”
杨惜又用自己的玉杯给萧鸿雪斟上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萧鸿雪微微蹙眉,但没说什么,正准备接过杨惜递来的玉杯一饮而尽,却被萧淮流抢先一步接过。
“殿下,雪儿伤病未愈,亦不能多饮……还是臣来吧。臣兄弟二人,一人敬殿下一杯,也算礼数周全。”
“伤病未愈?”杨惜冷笑了一声,语调散漫,甚至有些阴阳怪气,“呀……我还以为我们雪儿有不喝药就能痊愈的本事呢。”
“原来没有吗?”
杨惜笑眯眯地和萧鸿雪对视了一眼,明显还在介怀萧鸿雪之前偷偷将药倒掉的事。
很快,杨惜挪开了视线。
“弟弟心疼哥哥,哥哥又心疼弟弟,真是兄弟情深,羡煞本宫了。”杨惜拊掌一笑,拿走了萧淮流手中的玉杯。
“不为难你们了,本宫自己喝。”
杨惜先前和官员们应酬时就已经喝了不少,现在已有了些醺然醉意,所谓酒壮怂人胆,即使是和萧鸿雪说话,他也毫不畏怯。
他面染薄绯,下颔枕着自己的胳臂,一头青丝垂落在桌案上,懒散地晃了晃手中的玉杯。
“雪儿,来,用你手中的空酒盏和本宫碰一碰。”
萧鸿雪蹙眉望着他这幅轻佻放浪的模样,心中莫名有些不悦,没有动作。
杨惜见萧鸿雪不动,主动用手中的玉杯靠了上去,他听着杯盏相击时清脆的声响,漫不经心地勾唇一笑。
“阿雉,新年快乐啊。”
杨惜仰头,将玉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萧鸿雪凝眸望着杨惜,见酒液顺着杨惜白皙纤长的脖颈滑进衣襟里,眼神一暗,伸手按住了杨惜执杯的手,嗓音微哑道:“……别喝了。”
“本宫高兴。”
杨惜毫不在意地摇摇头,见又有三两个官员聚过来向他敬酒,轻轻拨开萧鸿雪的手,再度给自己斟了一杯,拈着玉杯微笑起身。
萧鸿雪攥紧了指掌,复又松开,深深地看了杨惜一眼。
然后,他恢复了平日里那种冷淡疏远的语气,道:“殿下高兴就好。”
“兄长,我们走。”
萧鸿雪转头,为萧淮流理了理他身上大氅的褶痕。
杨惜心不在焉地听着耳边官员们的恭维,眸光紧紧跟着离去的二人的背影。
他听见萧淮流对萧鸿雪说,“雪儿,昨日是你的生辰,兄长为你备了一把好剑,就放在你的房间里。”
萧鸿雪回以温柔一笑,“多谢兄长。”
二人又说说笑笑,返回了昭王的席位。
他们身后,杨惜的指甲不知何时已将掌心掐出了深深的白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