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公子哥们又激动了:“草,他手里女有东西!”
  “好像是……玉佩穗子?”
  “吴骏年,你,你的玉佩!”
  吴骏年脸色惨白,徒劳捏住自己光秃秃的玉佩:“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
  丘济立刻站出来:“我作证!他今日玉佩上一直有这个穗子,出包厢门时还好好在的!”
  现场陡然一静。
  这是作证,还是锁死?聪明人心里已经有数了。
  “我去去去——他好帅!你别拦我,我要下去跟他做朋友!”
  熙郡王看着一堆公子哥那么近那么热闹的围着柳拂风,自己却只能羡慕的流口水,气的脸鼓起,骑在栏杆上,死都不让朱柿拽下去:“我就要去就要去!你别拿堂哥的鸡毛当令箭,他肯定没说过,不准我和这个捕头交朋友!”
  “郡王稍后可同王爷告状,属下得罪了。”
  朱柿冷着脸,一只手摁死了熙郡王。
  楼下殷归止淡淡斜了二楼一眼,眼神警告。
  熙郡王袖子挡脸,全当看不见,仍然使劲蛄蛹。
  柳拂风全然不知楼上动静,心神全在案件上:“有人杀了死者,想让他的死尽快被发现,越快越好,好让想嫁祸背锅的人说不清楚,‘造成’事实……”
  “奈何这么短的时间,做准备,提前约死者,保证死者会到,还要选准了时机,悄悄偷走想嫁祸人的东西,再亲至来杀死者……有些痕迹,定没办法清理的那么干净。手上的血可以洗去,身上衣服可以多备一套一模一样的,沾了血的扔窗外水里,朋友可以哄骗出门,但不那么起眼的痕迹,凶手可能觉得不重要,或因为过于不显眼,忘了处理。”
  “是你吧?”
  柳拂风看向丘济:“你准备好了一切,栽赃话术都搞出了两套,但你忘了关键证据——你亲吻了死者,对吧?”
  现场陡然安静。
  公子哥们看看死者,再看看丘济,这这这……谁能想到呢?
  柳拂风指着死者的嘴:“他行当特殊,有用口脂的习惯,男人用的口脂,不比女子张扬,他为了压下身上轻浮艳色,口脂颜色选的很浅,淡淡的粉色,揉进一点点浅灰色调,看起来极为自然,不怎么显眼,就像嘴唇原本的颜色——他口脂微花,被人亲过,而你丘公子,唇边有类似痕迹。”
  “我不觉得今日女客里,有人会在暗夜刻意用这么淡的口脂,丘公子你说一个,只要找到和你唇边这点痕迹对得上的女人——算我输。”
  他身姿笔挺,窗外江风进来,拂起他腰间,腿上的绑带,他今日衣裳微紧,将细腰长腿勾勒的淋漓尽致,不同宽度的柔软皮革绑带更增添了禁忌感,随意一笑,都相当性感,极具蛊惑气息。
  “嗷——你放开我,放开本郡王!”
  二楼拐角,熙郡王抱着柱子,都快气哭了:“他好帅好帅好帅——呜呜呜我要跟他做朋友!”
  第18章 你也太好欺负了
  现场所有人,震惊看向柳拂风。
  虽然这是他们想看的画面,但是不是也太快太帅了点!
  丘济不再颤抖,眯眼看着柳拂风:“你少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亲一个男人!府衙为了破案功绩,竟无所不用其极了么!堂而皇之污蔑无辜,知不知是什么罪?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柳拂风挑眉:“哦?还未请教——”
  “他爹是三司度支副使!”
  “马上就是盐铁转运使了!谁叫吴骏年的爹失踪了呢!”
  公子哥们七嘴八舌提醒,吴骏年的脸更白了。
  “原来要接替吴大人的位置啊,”柳拂风啧了声,“吴大人只是失踪,生死不明,你家就要抢了别人饭碗,还假惺惺说自己讲义气,替好友辛苦,装着为难模样,要外界赞声?”
  “你不懂不要乱说话!我们丘家与吴家是通家之好,从来和和气气,从未有嫌隙,吴大人出事,我和我爹就是想帮忙而已!”丘济拽了下吴骏年,“你说句话啊!”
  吴骏年却有些恍惚,呆呆愣愣地看着眼前好友,说不出话。
  丘济眯眼,手指头都快戳柳拂风脸上了:“你少在这里装相,我劝你好好说话,以后有的是你犯我手上的时候!”
  柳拂风脾气大,不怕事,但没必要时,也没那么爱惹事,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踢了旁边一直不说话的皮项一脚:“大家非让查,案子我破了,现在能回去睡觉了?”
  皮项更头疼了,今日这命案谁是凶手都好说,唯独这丘公子……这可是他近日才搭上的人脉,还没养熟呢!
  “这命案嘛,说起来简单,府衙各种流程走起来就慢了,这现场得勘查,证据得留存,尸体得收敛……大家要不先散了?”
  他这话就有点打圆场的意思了,看向丘济时也没多严肃:“丘公子,您这边稍微有点说不清的地方,得配合去府衙录个口供,府尹大人那边捋顺了案件,来日开堂,也便宜不是?”
  柳拂风并不意外,皮捕头做事还真是……一点都不让他失望。
  丘济表情立刻和缓多了,斜斜睨着柳拂风,勾起一边唇角:“好啊,那就跟你走一趟,我信官府办案,需得有理有据,不像某些人一样信口开河……你们府衙的规矩,该正一正了。”
  柳拂风没理会,转身欲离开,他已经做了他该做的事,之后谁愿意头疼谁头疼,非他职责所及。
  他没那么多委屈,人生到处都是坑,他早习惯了,可这个举动,在别人眼里,就稍稍有些怂了。
  方才还光彩照人,处处透着智慧锋芒的少年,突然泄了气势,有些灰扑扑的,画面看起来让人很难受,都是人生父母养的,看一样的天地,吃一样的米,喝一样的水,谁愿意低头,谁愿意受委屈?
  殷归止面具下的眉,皱了起来。
  捕头机灵,心思敏锐,很轻易就能讨人喜欢,但会讨别人喜欢,意味着长于察言观色,总是注意别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就会忽略了自己……
  这么好欺负,是受过多少委屈,吃过多少亏?
  肃王没生气,就是有点不爽。
  “府衙的规矩,是该正一正。”
  他没立刻跟着柳拂风转身,冷笑一声:“证据确凿,事实俱在,这还能推脱,逍遥法外,你们当这是哪里,又置天子于何地?”
  丘济:“你说什么?”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说你死有余辜。”
  肃王殿下就算戴着面具,没有露脸,光这声音里的杀气,站姿里的气势,都足以让人心里发毛。
  柳拂风立刻撤回迈出去的脚,咻一下蹿回来,重新把嫂子挡到身后。
  他就一眼没看住,怎么就出事了?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之前就把面具给嫂子扣上了。
  “官府办案,从不包庇罪犯,丘公子还是别再说这些令人误解的话,我即办了案,就会盯案件全程,看凶手伏法,还世间公道,不负天子恩泽,你有什么手段,尽管冲我使出来,看我怕是不怕!”
  刚刚还有意低调,受委屈都往肚子里咽的捕头,忽然硬气起来,竟要与人杠到底了?
  围观人群看看柳拂风,再看看被他拽到身后的面具男……是因为这位?
  这么护着,是心上人?
  柳拂风只是不愿凭添麻烦,不是怕事,而且他绝不会让嫂子委屈!要是连嫂子都护不住,还算什么弟弟,将来有什么脸见他哥?
  他也不觉得嫂子冲动,哥哥信里说过,嫂子是极正直的人,而且一直离群索居,不熟悉外面烂人烂事,嫂子只是好心,为自己说话。
  嫂子多清贵正派一人,这些脏东西,就不该污了嫂子的眼!
  而且事情闹大又怎样?
  柳拂风一点都不怕,今晚,肃王殿下不是也在舫上?
  那位可是战场杀伐,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凶是凶了点,要搞人时手腕也狠,可那是对恶人,又不是对普通人,这边动静越大,肃王就越有可能过问……既有东风,为何不借!
  柳拂风非但不怕,还敢放狠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子脚下,肃王刚归,你有这个造反的胆子,要杀人还是要灭口,尽管冲着我来,现在就动手,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你再敢瞪我嫂子一眼,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靠这姓丘的孙子谁家的?竟敢欺负我的挚友!”
  熙郡王被牢牢摁在楼梯栏杆,气得眼珠子都红了:“我为我的生死之交出头,堂哥为什么要管!啊啊啊我明天要告到紫禁城,让没人情味的肃王跪到皇上面前认错挨罚!”
  “好朱柿,你就放了我吧,我一定不卖你,行不行?死朱柿,你等着的,我明天一定打死你,让堂哥都来不及救!呜呜呜为什么嘛!到底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吵闹很久后,熙郡王后知后觉,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刚刚说话的那个面具人……身形很熟悉,声音也是,尽管很久没见,他也能认出来,不就是从小打到他大的好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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