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赖栗看着他无意识地舔掉,咽下,不由露出愉悦的神色。
  这不算污染。
  没有人看到,就意味着没有变脏,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是哥……”赖栗低头,惩罚性地咬了下戴林暄的喉结,“你最近总是不乖,想要堕落吗?”
  戴林暄不舒服地动了下,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呻|吟。
  “不许。”
  “别让那些人碰到你,一根头发都不行。”
  “我真的会弄死他们。”
  “那个颜安握过你的手吗?”赖栗抬起戴林暄的手,细细把玩,“最好没有,不然他的手被我剁掉,可没法再给你赚钱。”
  赖栗吻了吻戴林暄的指尖。
  脑海里突然冒出一行字——支持戴恩豪是赖栗的生物学父亲。
  赖栗喜欢弟弟这个身份,亲密,唯一,但不会被视为一体,就算他丧尽天良,也不会连坐戴林暄。
  有血缘的羁绊就更好了,如戴翊所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永远无法割离。
  赖栗忍不住张开嘴,用锋利的犬齿抵住戴林暄的指腹,几乎克制不住地想尝尝他哥的味道。
  会和自己一样吗?
  会……
  戴林暄突然睁开了眼睛,神色冷淡且清明地看着他。
  赖栗呼吸一滞,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哥——”
  赖栗一时不觉,被戴林暄抽出了手。他眉眼间露出一丝倦怠的厌烦,翻了个身,一副拒绝靠近的姿态,再次陷入梦乡。
  赖栗顿在原地,脸色从未像此刻一样阴冷。
  醉酒后的反应往往最真实,戴林暄真的在抗拒他,从身到心。
  “哥,不要拒绝我。”
  赖栗压制住的阴暗蠢蠢欲动,恨不能把戴林暄扒光,完全打开他的身体,严丝合缝地嵌进怀里。
  他眸色暗沉,缓缓扣住戴林暄的手腕,正要把人拉过来,却发现他哥这只手掌心有点不对劲。
  相对于其它暴露在外的皮肤而言,掌心更为私密,平时不怎么受人注意,多数时候也都是收拢的状态。
  陡然被人触碰,会下意识蜷缩,想要藏起来。
  赖栗强行捋开戴林暄的手指,使掌心完全打开,润白的皮肤没什么血色,因而那些浅色红点就格外明显——
  全是些没有愈合完全的小伤口,几乎遍布掌心、指腹的每一处。
  赖栗拧起眉头,慢慢摸索,发现戴林暄的中指指腹按着有些发硬,好像埋着什么东西。
  他轻轻抵住两边皮肤,往中间挤压,戴林暄疼得一缩,还好没有醒。随着力道加重,一根细长的刺冒了个头,像植物身上的一部分。
  赖栗轻轻拔出来,想起前几天在戴林暄办公室,被他砸烂的那盆仙人球。
  难道是戴林暄收拾残局的时候不小心扎到了手?
  那天是假期,公司没什么人,戴林暄向来体恤员工,自己动手收拾也很正常。
  可是怎么会扎得这么严重?还没第一时间让医生处理?
  赖栗触压了几下,又摸到几处硬块。他打了个电话给家庭医生,让他过来一趟。
  廖德无奈道:“我最近休假呢。”
  赖栗皱眉:“你不是二十四小时待命吗?”
  “我也有年假和正常节假日的好吗?”廖德叹了口气,“你开个视频,给我看看情况。”
  两人换了微信沟通,廖德一看戴林暄的手就没憋住笑:“别是你变回了本体,被你哥握了一手才扎成这样吧?”
  赖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廖德咳了几声:“问题不大,大刺挤出来,注意消炎就行,小刺留在里面也没关系,慢慢会排出来。”
  赖栗问:“会留疤吗?”
  “手掌心一般不容易留疤。”廖德啧了声,“扎得这么全面,起码得是一巴掌拍仙人掌上了吧,不小心的还是被你气昏了头?”
  “挂了。”
  赖栗把手机扔到一边,看向戴林暄的睡颜。就这么一会儿,他哥唇上的血色又淡了下去,平添了几分易碎的脆弱。
  赖栗困扰地问:“哥,你在干什么……”
  戴林暄自然不会给出回应。
  赖栗让人查过两年前那个度假山庄的监控,备份只存了一年,不过确实有他和戴林暄的入住记录,于二十八岁生日那天开了一间套房。
  除此之外没有更多信息,毕竟已经过去了两年,八百多天,再多痕迹都湮灭了时间里。
  还是得拿到相机才行。
  经过这么一个插曲,赖栗昂扬的状态已经消退一半。
  他先帮戴林暄收拾了一下,脱掉衬衣外裤,简单擦了下身体,自己也去浴室草草冲了个澡,结果发现没有第二条浴巾。
  虽然他不介意用他哥用过的,但走到打开衣柜一看,连睡衣都只有一套。
  这意味着,戴林暄甚至没让人来这套房子添置过生活用品。
  都回国这么久了……
  赖栗扫视了一遍衣柜,里面只有零散的几件衣服,旁边放着一个还没收拾的行李箱。
  完全没有一个家的样子。
  主卧的配置也十分简陋,明明是个五十平的套间,却只有原始的开发商硬装,连张沙发都没有。
  不像打算长住。
  赖栗甚至陷入了自我怀疑,他盯错了?难道这不是他哥在外的住处?
  他拿着唯一一套睡衣,于“裸|着抱戴林暄睡”和“抱着裸|睡的戴林暄”之间犹豫片刻,选择了后者。
  他的身体实在不算美观,没有裸的意义。
  况且,他哥的这套睡衣他还没穿过。
  ……
  戴林暄抬起胳膊挡住眼睛。
  太亮了。
  头痛欲裂,眼皮沉得仿佛挂着铅块,胃里火烧火燎,喉咙也干涩得厉害。
  他皱着眉头,下意识翻了个身,摸索着去够床头柜抽屉,却陡然感觉背后一凉——没穿衣服。
  戴林暄瞬间睁开眼睛,清醒了一大半。
  床另一侧有人睡过的痕迹,不过当下没有人,也没什么温度,应该起床很久了。
  戴林暄掀开被子下了床,昨天穿的衬衣外裤都在地上,其中还混着几件不属于他的衣服,乍一看仿佛发生了什么酒后乱性的事件。
  他一眼认出,多出来的几件衣服属于赖栗——这比任何人都麻烦。
  昨晚的记忆倏然回笼,被厉铮灌酒,坚持走到了停车场,赖栗出现,和他一起回了最近的住处……
  中途他似乎说过一句“别碰我”,小混账怎么说的?
  “凭什么?我偏要碰。”
  再后来就失去了意识。
  如果是别人,他至少能撑到回家,甚至可以保持表面清醒将对方打发走,可对赖栗予以信任早就成了刻进骨子里的习惯。
  大脑还没来得及警惕,身体就已经给出了安全的信号。
  戴林暄捏捏眉心,随手捡起床边的浴巾系在腰间。
  赖栗想要那枚戒指,还想找回相机,大概率已经把家里翻了一遍……所以,也看见床头柜里的药了吗?
  还好,安眠药和胃药都是好解释的东西,无伤大雅,倒是别的东西比较麻烦——
  戴林暄打开门走出卧室,一眼望进对面大敞的书房,赖栗穿着他的睡衣,蹲在一个老式的保险柜旁若有所思。
  保险柜是开发商送的,密码不难破解。
  距离较远,赖栗没听到这边的动静,面部轮廓因清晨的光晕打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少了几分锋利的桀骜。
  戴林暄倚着门,静静看了会儿才开口:“相机在我行李箱里。”
  赖栗显得蹲得有点久,闻声起来的时候一个踉跄,撑住桌子才站稳。
  “我知道。”赖栗走出书房,朝厨房方向去,“行李箱里的衣服我给你挂起来了。”
  戴林暄无言,都懒得问赖栗为什么脱他的衣服,总归可以解释为酒味太重。他亲爱的弟弟大概这辈子都学不会什么叫分寸感。
  戴林暄好脾气地说:“谢谢你啊。”
  赖栗有些心不在焉,竟然没为这句“谢谢”生气,还补了句不客气。
  “醒酒汤。”赖栗从锅里盛起一碗,“我试过了,味道正常。”
  戴林暄接过,用勺子搅了搅,汤里有苹果橙子,还有干橘子皮:“哪来的食材?”
  这套房子没让人固定添置食品,因此冰箱里只有几袋速食品,其它空无一物。
  赖栗说:“醒得早,下去逛了逛。”
  戴林暄胃里依然翻江倒海,他不动声色,压住喉咙的痉挛,端起醒酒汤快速饮尽:“你昨晚怎么找到我的?”
  “我车也停那儿,准备回去的时候碰到你了。”赖栗拧了下眉,“还得找时间把车开回来。”
  “不想去就让任叔帮忙开回来。”
  戴林暄起身,将碗送去厨房的水池,回来的时候路过赖栗身边,摸了一把他的头发:“刚好,今天没什么事,可以帮你把头发剪一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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