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戴林暄闭上眼睛:“你……”
  算了。
  戴林暄轻叹了声:“这是你前天晚上咬的,到底在乱醋什么?”
  前晚的气氛还不错,他们又做了一次,情到浓时,赖栗一直轻轻啃咬他身上的皮肤,却始终隐忍,没有真的咬下去。
  赖栗把这视为一种破坏。
  而赖栗两年多前就说过,自己不想对他造成破坏。
  戴林暄趁赖栗情迷|意乱的时候诱哄他,这不算什么,冬天衣服穿得多,别人不可能看见,而且过几天就消了。
  赖栗受不了,才第一次在戴林暄身上留下了印子。
  “你不是有监控?”戴林暄挣了下手腕,“不信就自己去看看。”
  赖栗没有松:“我不想看,你说。”
  戴林暄:“……我说什么?”
  赖栗:“那晚的事。”
  戴林暄:“我已经说了。”
  赖栗强调:“前因始末。”
  “……我们在浴室做了一次,中途你咬了我。”戴林暄对不上赖栗脑回路的时候,就会头疼得不行,“还要说什么?”
  “详细点。”
  “……”戴林暄忍无可忍,“你找个片看吧!”
  赖栗听不懂人话似的,沉浸在自己的执拗里:“你就是不愿意分享记忆,那明明也是我的,就像两年前。”
  戴林暄:“我不是把u盘给你了?”
  “我没看。”赖栗固执道,“你根本不是自愿分享,你只是被我逼得没办法。”
  他摘下戒指,扔到一边:“它也是。”
  戴林暄心一颤,看着戒指从沙发滚落到地上,无话可说。经历了刚才的事故,他真没心情和赖栗掰扯这些。
  “让我静一下,行吗?”
  这句话却像引火线,直接点炸了雷:“不行。”
  “静下来做什么?去想许言舟?”赖栗语气格外阴冷,“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真的很关心——他吗?”
  戴林暄:“……哪怕一个路人倒在我面前,我都没法不关心。”
  “不一样。”赖栗低头,轻轻蹭着戴林暄的鼻子,“哥,我是最了解你的人,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看不出来?”
  戴林暄叹了口气:“那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心。”
  赖栗:“你承认了。”
  戴林暄:“……”
  赖栗牢牢锢着他的手腕,急促的呼吸落在他唇间:“你说爱我,你需要夜生活,我都满足你了,为什么你还是要乱来,自甘堕|落?”
  哪怕早就想明白了,戴林暄还是控制不住地浑身发冷,像被迎头浇了一盆冰水。
  赖栗甚至不是因为吃醋而发疯。
  “我已经让步很多了,你想做一个同性恋,我答应,你不开心,我也支持你远离戴家。”赖栗眉眼间蒙上了一层病态的阴影,“可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为什么总想要破坏自己?”
  他像是承受了无限的痛苦,努力露出一个无害脆弱的笑容:“你告诉我啊,为什么?哥,你到底要干什么?”
  戴林暄怔了好一会儿,偏开脸:“你先松开。”
  赖栗紧追不舍,贴向他的脸。
  戴林暄:“松开我就告诉你。”
  “那你别说了,你总是知道怎么让我心软。”赖栗慢慢啃咬着戴林暄的皮肤,舔舐戴林暄的眼睛,他犹觉不够紧密,换成了吸|吮,像是要把戴林暄的眼睛吃进嘴里,“哥,我不会放开你的。”
  “永远不会。”
  “你没机会了。”
  第98章
  “我劝住了霍文海,让他别跟父亲说。”
  戴林暄并不在意:“说了也没关系,如果霍敬云知道我喜欢男人,还是坚持让你联姻,你也正好借此看清他。”
  霍双端起酒杯的手微微一颤:“我……”
  “对亲人抱有幻想是人之常情。”戴林暄轻轻拨动杯子里的冰块,“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那你呢?”霍双偏头看了他一眼,“我记得你是戴爷爷亲手带大的吧。”
  戴林暄嗯了声:“他对我很好。”
  霍双:“你真能狠下心?”
  戴林暄:“他做了那么多错事,总不能还安着心进入坟墓。和他这一生的事迹相比,死不瞑目应该算不上什么代价。”
  霍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戴爷爷的身体不好了?”
  “是不太好,医生说这两年越来越糟糕。大概是觉得戴氏越来越脱离掌控,急的吧。”戴林暄淡道,“十二年前他明明也支持脱离那些‘产业’,如今为了把一切掰回正轨,又机关算尽都想把家族送回去……”
  霍双轻叹了声:“幸好,起码有赖栗陪着你。”
  戴林暄看了眼手机,屏幕仍然黑着,没有新消息,也没有来电。他喉咙有些发痒,突然想喝点酒。
  他抿了口杯中的薄荷水:“文海也很在意你。”
  “在意有什么用?我爸对小斐不抱什么期待,霍文海注定要继承‘家业’,早晚的事情。”霍双平静道,“目前他还不知情,无非是因为我爸没想好到底要不要一条路走到黑,还是直接断在他这一代。”
  如果霍家蒸蒸日上,霍敬云根本不需要纠结,直接像当年的戴家一样步步洗白,让子孙后代走在明路上,偏偏霍家日渐式微。
  和十二年前相比,背后那些产业带来的利益其实已经微不足道了,它的重要体现在把太多有名有权的人绑到了一条船上,资源、人脉才是最值钱的东西。
  霍家退出,就会有无数个霍家蜂拥而上。
  “进了泥坑,再想干干净净地离*开哪有那么容易。”霍双说,“所以我挺佩服你妈的。”
  “我也是。”戴林暄笑了笑,“她比我果断多了。”
  念及那些糟心事,霍双有些怅然,她又倒了一杯酒:“真的不来一杯?这瓶还是我在毕业那年拍的,一直没舍得喝。”
  戴林暄指尖动了动,还是说:“不了。”
  霍双莞尔:“弟管严啊。”
  戴林暄尽量不做让赖栗难受的事,除了那些非继续不可的计划以外。
  如果赖栗还会难受。
  今天是赖栗夜不归宿的第三天。
  说什么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他,结果当天夜里就离开了家,后面再没回来。
  就是个小骗子。
  戴林暄将清凉的薄荷水一饮而尽:“我还有点事……”
  霍双:“那你先走吧,我再喝会儿。”
  戴林暄捞起外套:“别喝太醉。”
  霍双摆摆手:“不会,我有数。”
  戴林暄留了两个保镖守着她,自己独自走出会所。
  外面银白一片。
  下雪了。
  刘曾撑着伞来接:“现在走吗?”
  戴林暄想了想:“你先回去吧,我四处走走。”
  “这么冷的天走哪去啊?”刘曾商量道,“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加件衣服,再出来?”
  戴林暄笑着摇了摇头。
  刘曾拗不过他,便说自己不走,就在附近待着,需要接了随时电话。
  戴林暄说好,撑着伞走进冰天雪地。
  下雪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这世界特别干净,到哪都是白花花一片,可只要有人走过,就会留下一道水淋淋的泥泽。
  戴林暄看着自己的脚印,不知不觉溜达到了一家不对外开放的小酒馆前。
  赖栗的定位显示在这里。
  戴林暄对这家酒馆的记忆不算少,以前经常过来接赖栗回家。喝醉的赖栗总是比平时黏人,喜欢做一些常人看来很过度的行为,然后第二天又和没事人一样。
  戴林暄不知道他是断片还是假装忘记,只能无奈地配合,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结果赖栗是真忘了,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经子骁嘀咕道:“这祖宗终于回来了……”
  他打开门,愣在了原地。
  身形颀长的戴林暄站在门口,刚收起伞,头顶落着几片将化未化的雪花。他穿着单薄,羊绒毛衣外只套着一件大衣,鼻梁和耳朵都被冻得通红,其余肤色更显病态的苍白。
  “呃,戴总……你来找赖栗?”
  戴林暄呼出一口白气,眉目温和:“是,我方便进去吗?”
  经子骁苦哈哈地握着门把手,迎也不是,拒也不是。
  “看来是不方便。”戴林暄也不让他为难,“你们先玩,散的时候和小栗说一声,我在外面等他。”
  经子骁:“好……”
  戴林暄撑起伞,又转身走进大雪纷飞里。
  经子骁连忙关上门,转身看向空荡荡的酒馆,只觉得命苦。
  二楼柜子里,赖栗的鞋子、手机、衣服都在这。
  这是他消失的第三天。
  前两天的时候,戴林暄给赖栗的手机发了不少消息。
  锁屏界面看不到消息来源,经子骁为什么会知道消息都是戴林暄发的呢——
  因为收不到回复,戴林暄紧接着就会打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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