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啪——”
小羊娃娃被射中倒下。
“太厉害了吧！”蓝宜亭惊喜地为闵晚鼓掌。
小摊老板将闵晚刚刚射中的小羊娃娃递到了她的手上。40厘米高的小羊娃娃非常可爱，抱在怀里的感觉也非常柔软。
闵晚将小羊娃娃塞到蓝宜亭的手上，面无表情道：“现在可以去别的地方玩了吧？”
“好啊好啊，我们去海边走走怎么样？”蓝宜亭提议道。
“走吧。”闵晚赞同道。
于是，四人一同朝着沙滩的方向走过去。
在走出夜市街时，闵晚看见了路边买烟花的小摊贩。她兴奋地上前去买了许多冷烟花。
“想要放烟花？”墨景渊看到闵晚手里攥着不少冷烟花道，“我好像没有带打火机。”
边叙闻言，朝闵晚投来目光，道：“我也没有。我和墨景渊又不抽烟，没有打火机。要不我去问问刚才的小摊贩有没有卖的？”
“快去快回。”墨景渊赞同道。
“行。”边叙摆摆手，朝着刚才闵晚买烟花的小贩跑了过去。
留在原地的几人看着边叙和小贩说了几句，最后拿出手机扫码付款。不一会儿，边叙便拿着一枚打火机回来了。
晚上在沙滩散步的人并不多。
夜晚的沙滩上，一个水洼又一个水洼。
夜占据了整座小岛。
夜从海底漫出来，潮湿闷热。
闵晚将手里的冷烟花分给大家。墨景渊用边叙刚刚买来的打火机为她将烟花点燃。
银蓝色的冷焰火在闵晚的手中如繁星一般闪烁。
她举着银蓝色的烟花雀跃地沿着海岸线散步。墨景渊跟在她身后，陪着她一起漫无目的地走着。
海风掠过闵晚的身躯，拥抱了墨景渊。他闻到了闵晚身上被风吹过来的，焰火的味道。
在这一刻，疲惫、声响，还有流动的生活交织在一起，随着燃尽的烟花，熄灭在海风中。
墨景渊陪着闵晚散步，看到她玩得这么开心，脸上忍不住也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待到烟花全数点完，闵晚这才玩了个尽兴。
她甩了甩手里燃尽的烟火棒，抬头看到墨景渊站在夜色中的轮廓，顿住了脚步。
“还玩吗？”墨景渊朝着闵晚走近了几步，在与她只有十厘米的距离停下脚步。
闵晚抬头看着墨景渊，月亮在此时从海平面升起。
银色的月光散落在两人的身上，海浪一层接着一层。夜色像枯叶一般缱绻。
她注视着墨景渊的眼睛，为了不破坏气氛，对于他刚才提出的问题，闵晚没有回答。而是轻笑着，对墨景渊道：
“今日我与你饱览了日落、缱绻的夜色，还有银蓝色的冷焰火。我想，从此以后的每一个夜晚降临后，你会是我蓝色日落后的梦境序曲、亦是我于仲夏夜散落在海面的冷焰火！”
温热的海风拂过她的长发。在月光的照射下，她的眼眸清澈，明亮。看见她怀带着些许的期待，笑盈盈的模样，墨景渊的与她对视时，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只是没想到，下一秒，面前的人继续道：“新香水的灵感我找到了。连宣传语我也想好了，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一段，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墨景渊：……
第27章
墨景渊沉默地注视着闵晚,一股失望油然而生。
他终于明白，闵晚嘴里常念叨的“喜欢”和“爱”之类的字眼，不过是像孩子们出于对新奇玩具的感情罢了。她只是“感兴趣”,本质上并没能理解爱是什么。可笑的是,他居然会对此有所期待。
墨景渊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摸了摸闵晚的脑袋,附和地夸赞道：“你的确很厉害。回去把香水调出来以后，我会让sillage的组员来和你开一次会议,来进行讨论这次香水的宣发方案。”
sillage,是墨景渊公司旗下的香水品牌，创立时间还不到半年。公司招聘调香师,主要也是为了这个项目。一开始，墨景渊虽然没有说一定要做,但也没有说不管。只是一直放着。直到闵晚接手这个项目，公司才开放了这个项目组的正式工作室，就设在闵晚的调香室楼下。
闵晚跟在墨景渊身后散步，脑海里思考着sillage项目的相关事宜,问他：“sillage是你公司旗下的香水品牌？为什么我之前都没听说过？”
“kipuka的合作方遍布世界各地，每个地区、每条产业链都有各自对应的负责人。sillage在去年被我注册成为香水品牌，一开始也只是为了在国内也加一条香氛产品的产业链罢了。本想着只把它当作用来试水的项目，所以也没有多上心。”墨景渊耐心解释道。
他侧过头看了闵晚一眼，发现她听得很认真，索性继续道：“你作为独立调香师应该知道，目前国内的香水品牌的产品并没有什么新意和特点。所有外国人在接触到’中式‘品牌时,往往会带着国际上对’中式品牌‘的刻板印象。我不喜欢这种刻板印象，也不喜欢国外对’中式元素‘所谓的创新和理解。他们对‘中式元素’所谓的创新和理解，往往透露着傲慢和自以为是。我希望sillage可以在香氛这条赛道上,慢慢打破这种刻板印象。”
闵晚沉默地注视着墨景渊的轮廓。她思考片刻，道：“打破刻板印象不代表要舍弃传统元素标签。”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墨景渊的视线移到了远处日落的海平面上。
后面的话墨景渊没有说完。闵晚知道他想说什么。要打破刻板印象，需要消耗掉的时间是看不到尽头的。或许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会更久。
蓝紫色的余晖逐渐隐去，闵晚和墨景渊一起返回别墅。她已经找到了灵感，因此决定明日便返回公司去调制新香。
蓝宜亭也没有想到，闵晚居然那么快就找到了新香水的灵感，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第二天一早，墨景渊便开车带着大家一起返回市里。
由于闵晚说要去公司的调香室，墨景渊只好先送了蓝宜亭和边叙回去，之后再开着车带闵晚到了公司。
中午的时候，墨景渊将车停在停车场，和闵晚一同迈进公司的大楼。
周围的员工见闵晚和墨景渊一起来，纷纷变了脸色，绕开两人行走。
闵晚对此早已习惯。只是在前往调香室的路上，路不少职员的工位，却发现他们的桌面上再也看不到任何钢笔、剪刀之类的尖锐物品。就连职员从前胸前的公司徽章也换成了pvc材质的挂牌。
在墨景渊送她前往调香室的路上，她忍不住问墨景渊：“你的员工什么时候换工牌了？以前不是银色的徽章吗？”
“为了避免你又抢他们的东西，我让他们在你来的时候，提前把剪刀、钢笔之类的尖锐物品都藏了起来。我觉得，他们的徽章也有可能成为你的目标，所以让他们换成了pvc材质材质的挂牌。”墨景渊翻开手机一边查看着工作消息，一边耐心给闵晚解释。
闵晚有些无语，这样大费周章的，原来就是为了防她啊。
总助谈影在办公室里看到墨景渊，拿了一份文件追出来交给他，一边道：“上次说要调派的市场部总监，这些是我整理好的、较为合适的员工资料。最终人选待您敲定。”
墨景渊接过谈影递过来的资料，推门走进办公室。
“这次的人选里，有一位叫做孙清瑶的女员工，是分公司的市场部总监。实力很出众，业绩从入职后便常年在市场部稳居第一。客户和员工对她的评价都不错。”谈影专心地向墨景渊汇报道。
听到孙清瑶这个名字，墨景渊陡然想起上次闵晚朝那个叫顾晏舟的家伙发脾气时，也提到了这个名字。墨景渊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闵晚。
坐在沙发上的人正捧着一只抱枕放在腿上把玩。墨景渊知道她将事情经过听了个大概，索性便想要问问闵晚的意见。只是没想到，不等他开口，就听见闵晚道：“原来孙清瑶在你们分公司啊，怪不得顾晏舟那家伙千里迢迢回到这儿来当工艺工程师。”
她的话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厌恶情绪。墨景渊便直白地问她：“你想孙清瑶来吗？”
听到墨景渊这么问，闵晚知道他误会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再加上自己之前和顾晏舟生气的时候提到过孙清瑶，墨景渊会误会也正常。
她双手抱胸，用认真且客观的语气回答道：“我不讨厌孙清瑶。为自己的人生和工作付出努力本质上没有错。当年的事情，我怪的是顾晏舟而非孙清瑶。至于孙清瑶——她的简历能到你手里、能得到你们的称赞，就已经证明了她的优秀。”
她说着，耸耸肩起身准备去调香室。在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回过头来补充道：“你要选孙清瑶的话，不需要考虑我，只要考虑她的能力能否达到你的要求就行。”
闵晚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调香室走去。
调香室的调香台上，有些瓶子放置的位置和上次她离开前有几毫米的偏差，桌面上一尘不染，应该是被人提前打扫过。闵晚对调香室里所有东西的所在位置都记得一清二楚，因为是根据她的工作习惯摆放的。因此在行动时很容易察觉到细微的偏差。她知道是墨景渊叫了人过来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