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顾晏舟今天是早班，工作早已完成，下午可以回去休息。
他从停车场开了车出来路过新城疗养院时，远远地看见公交站台旁穿着黑色西服套裙在檐下躲雨的孙清瑶。
顾晏舟开着车在孙清瑶面前停下，摇下车窗对她道：“去哪？我送你。”
孙清瑶没有推脱，上车后对他道：“回家。”
“下雨天的，去新城疗养院干嘛？”顾晏舟不解地瞥了她一眼。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顾晏舟知道她自幼是个孤儿，应该没有亲人在疗养院才对。
孙清瑶解释道：“就是到了定期去疗养院做义工的日子了。”
做义工？顾晏舟微微挑眉，重新发动车子朝孙清瑶家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车里的气氛不免有些尴尬。
最终，车子在孙清瑶家小区门口停下。
孙清瑶推开门准备下车时，回过头来问他：“你吃饭了吗？”
“没有。”顾晏舟鬼使神差地撒了谎。他期待着下一秒孙清瑶可以留他一起吃饭。
意识到自己龌龊的心思，顾晏舟暗自在心底鄙夷自己。
“来我家坐一会吧？就当是陪我一起吃一点吧。”孙清瑶向他发出邀请。
在这个世界上，顾晏舟有两个女人的要求无法拒绝。一个是闵晚，另一个则是面前的孙清瑶。
顾晏舟跟在孙清瑶身后上了楼。
两室一厅的单身公寓，是孙清瑶回国后买下的。诧寂风格的装修，室内被收拾得干净整洁。唯一略显凌乱的，是沙发上那一大堆各式各样的书籍。
“随便坐吧。”孙清瑶招呼着顾晏舟进屋，独自来到沙发前将杂乱的书本整理整齐。
“我做饭比较一般，你凑合吃一点吧。”孙清瑶说着，走进厨房开始做饭。
孙清瑶的手艺一般，顾晏舟是知道的。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孙清瑶就很少会下厨，平日里都是他做饭，孙清瑶则总是在忙工作。
顾晏舟跟着走进厨房，熟练地夺过她手里的厨具道：“我来吧，去外面等我。”
孙清瑶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随着顾晏舟在厨房里忙碌，餐桌上很快添了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菜式。
“洗手吃饭吧。”顾晏舟将最后一盘青菜端上桌，解开围裙对她道。
直到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饭，两人之间的气氛也依旧尴尬。
直到后来，孙清瑶再回忆起这一天时，也依然觉得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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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多雨。今天晚上的新城，一个水洼又一个水洼，一个缝隙又一个缝隙，夜占据了这座城市。
山月居。
闵晚洗过澡，套着睡裙独自坐在书房思考。
她捧着手机，刚刚定下了前往格拉斯的机票。顺便打电话给覃巳明，让他找离婚律师帮忙把拟好的离婚协议送了过来。
覃巳明带着离婚协议来到山月居时，就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
他拿着离婚协议上楼来到书房，问她：“怎么突然要离婚啊？”
闵晚朝他摊开手，示意他把离婚协议给自己后才解释道：“我和墨景渊本来就是协议结婚，合约是一年。不过我本来就是为了工作和还债才答应的。现在债还完了，我又不欠他的，离婚不好吗？我的病又不会好，还不如做点我想做的事。格拉斯那边请我过去担任这个学期的教授，我答应了。明后天就走。”
见闵晚早已下定决心，覃巳明也不好再劝。
覃巳明将拟好的离婚协议扫描后发给了谈影，让他帮忙转交给墨景渊。
公司里，正坐在办公室整理文件的谈影在收到覃巳明替自家老板娘发来的离婚协议，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谈影捧着手机，来到墨景渊的办公室前，犹豫地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
随着老板的命令，谈影按捺着心中的焦虑，推开门走进去。
“什么事？”墨景渊正在处理工作，百忙之中抬眸撇了他一眼。
“是……太太……”谈影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怎么了？她催我回去吗？还是又闯祸了？”听到是和闵晚有关的消息，墨景渊的心情好了不少。
“不是……”谈影咬了咬牙，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道：“太太让覃顾问请律师拟好了离婚协议，让我拿给您过目。”
此话一出，办公室里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谈影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你说什么？离婚？
”墨景渊不敢置信地再次确认道。
“是的，这是太太让覃顾问发来的离婚协议。”谈影将手里的平板递到老板面前，心惊胆战地退到一边。
墨景渊将信将疑地接过谈影手里的平板，翻看上面的离婚协议后，放下平板给闵晚打去了电话。
似乎早就料到自己会打电话过去，对面的闵晚很快接通电话。
“看完了？”闵晚懒洋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这个小没良心的，今天刚替她善后，现在就敢来提离婚是吧？
“为什么？”墨景渊沉声质问道，“提前结束合约，会被视作违约。即便如此，你也要离婚吗？”
“反正合约也要到期了。剩下的那几个月我会把钱补给你。我接下来会很忙，还要上课，先挂了。”闵晚说完，自顾自地挂断了电话。
“闵晚！”墨景渊看着挂断的通讯界面，忍不住在心中暗道：好你个闵晚，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45章
挂断电话,闵晚走出书房对覃巳明道：“明天早上让家政去御园帮我把房间里的东西整理一下。把我和墨景渊的东西分开放。调香室的东西我自己过去整理。”
“知道了。”覃巳明叹了口气，转身下楼去打电话。
翌日一早，闵晚便独自回到御园。
她特意挑了墨景渊上班的时间回来,就是为了避免和他见面。
清晨时分,阳光疏导着花园的枝叶延伸展舒。
闵晚今日穿了黑色吊带背心,外面套着一件水蓝色格子衬衫。下身是一条黑白晕染的牛仔裤,系着朋克风带链条皮带，长发卷成了大波浪披在肩上。
她回到家的时候,发现保姆在家里打扫卫生。
保姆是墨景渊给她请的,此刻见到她一个人回来，笑着向她打了招呼。
“墨景渊昨晚回来了吗？”闵晚一边踏上前往二楼的楼梯,一边问保姆。
“先生昨晚临近凌晨三点才回来，回来后在浴室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早晨也没有吃，又回公司去了。”保姆回忆道。
好吧。
墨景渊是个大忙人，她也不好过多打扰人家工作。想着学校那边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才会正式开学,在这段时间里，应该够墨景渊考虑清楚了。
既然都要离婚了，再睡在一起好像也不太合适。
闵晚思考着，对保姆道：“你帮我把房间里我的东西搬到次卧去吧。我最近要备课，可能会忙到很晚。墨景渊不是也要上班吗，免得影响他休息。”
保姆迟疑两秒，应了声“是”。
闵晚吩咐完工作,独自钻进调香室收拾东西。
这一收拾就是一整天。
待她从调香室里出来，才发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傍晚的时候下了一阵暴雨。晚餐时，保姆在厨房给闵晚煮馄饨。
客厅的落地窗外,雨水像小溪一般流淌着。闵晚重新闻到了院子里泥土的气息，夹杂着白玫瑰的花香，她坐在沙发上呼吸着潮湿的味道，倾听着雨点的声响。
直到保姆将煮好的小馄饨端上桌，闵晚这才从沙发上起身，来到桌边用餐。
闵晚没什么食欲，吃了几口就放下手中的勺子。
保姆见她吃得太少，忍不住问她：“太太，是这个馄饨不合胃口吗？要不要我煮面给你吃？”
“不用麻烦了。”闵晚起身拒绝道。
她朝着玄关处望了一眼，问：“墨景渊今晚还回来吗？”
保姆回忆道：“先生早上没说会不会回来。如果工作忙完，您在家里，先生一定会回来的。”
闵晚收回目光，转身上楼去了自己房间里洗澡睡觉。
墨景渊带着闵晚喜欢的那家荔枝青提蛋糕回来的时候已是零点。
保姆听见他开门的动静出来迎接，道：“太太今天回来的时候让我帮忙整理了卧室，她自己则是一直在整理调香室。”
“她晚上吃了什么？等她明天醒了，告诉她吃过早饭才可以吃蛋糕。”墨景渊将手里的蛋糕递给保姆。
“我给她煮了点馄饨。”保姆上前接过墨景渊手里的蛋糕，转身朝厨房走过去。
保姆再回来时，有些为难地对墨景渊道：“不过……太太今晚搬到了次卧去睡，说是最近要备课，会忙到很晚，怕打扰您休息。”
墨景渊很快抓住重点，“备课”？闵晚又要回学校授课了吗？
更让他诧异的是，闵晚竟然主动提出分房。之前明明就算是因为备课忙到半夜三更，回房也会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