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墨景渊朝着门外看了一眼,叹气道:“改天吧,我有些担心闵晚这两天的情况,我还是看着她比较好。你替我给伯父上柱香吧。”
  “也好。”电话那头的蓝宜亭出声应下,犹豫地挂断电话。
  第66章
  边叙父亲的墓地在郊外的一处旧公墓里。
  距离边父离世已过去22年。
  8岁时父亲因火灾离世,母亲又在两年后无故失踪。从那以后,墨寻竹原本提出想要收养他却被拒绝。墨寻竹与丈夫商量后,最终以“资助”的名义将边叙抚养长大。
  墨家的长辈将其抚养至18岁后,边叙便主动向墨家提出停止资助。俞非晚不放心,便提出让他和墨景渊先在自己朋友的公司实习一年,积累经验,将来也好创业。边叙知道俞非晚也是为自己好,这才答应留下。
  二人从长辈的手下离开后便创立了如今的kipuka做香料外贸生意。
  自从父亲离世、母亲失踪后,边叙每年,每个季节都会在8号这天来公墓祭奠父亲,风雨无阻。
  今日正好是8月8号。
  久经炙热的干旱后,终于在今早下了一场暴雨。这场雨在下午一点终于停歇。
  天空中蒙着一层灰蒙蒙的乌云,空气闷热又潮湿。地面上还残留着大大小小的水洼。
  边叙和蓝宜亭开车抵达公墓的途中,两人注意到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当边叙将车停在公墓的停车场时,身后那辆车也停在了他们不远处。
  边叙留了个心眼,对蓝宜亭道:“下车吧。”
  “嗯。”
  二人推开车门,抱着花束朝着边叙父亲的墓碑走过去。
  边父的墓碑旁,有一只坐着的天使雕像。天使的手就搭在墓碑上。四周散落的枯枝败叶,刻映着时光的变迁。
  边叙和蓝宜亭二人将墓碑上的杂草逐一拾干净,扔进了墓园门口的垃圾桶。
  他站在父亲的墓碑前,四周安静得只听得见二人的呼吸声。
  边叙注视着跟前的墓碑,对蓝宜亭道:“你去车上等我吧,我想和我爸多待一会儿。”
  “也好。”蓝宜亭知道他心里难受,索性转身朝车子走去。
  直到听见蓝宜亭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边叙这才在墓碑前蹲下,抬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父亲的名字。
  他自幼与父母感情很好。8岁时父亲因火灾去世后,他原本和母亲相依为命。作为心理学家的母亲,在他10岁那年的一个暴雨夜,接了一通电话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母亲失踪了整整十四年,至今杳无音信。
  边叙将带来的白色马蹄莲花束轻轻放在墓碑上,在墓碑前蹲下,抬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父亲的名字。
  “爸,我来看你了。”边叙的手停留在父亲的名字上,轻声道。
  “我还是没有我妈的消息,”他盯着墓
  碑,倾诉道,“您能不能给我一点提示?还是说,您也觉得,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这些年,伯父伯母一直在资助我,我欠他们太多了。等我找到我妈,就把她接回来和我一起住。”
  “我妈再不回来,我都快忘记她的声音了……”
  边叙收回附在墓碑上的手,站起身打算离开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么多年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边叙循声望去,一个穿着米色西装的中年男人。
  这个男人边叙有些眼熟,仔细回忆片刻,才想起面前这人不正是天桥外贸的老板今安在么。
  他不想和这家伙打交道,沉默着没有理会他。
  今安在没有在意边叙的无视,而是自顾自地来到墓碑前,抬手拂去了上面的灰尘道:“边珣,我来看你了。”
  “当年你非要出国去参与那个实验,我都告诉过你,他们不会让你活着回来的。你看,他们果然放了一把火,把你带走了。”今安在一手搭在墓碑上,神色黯淡无光道。
  边叙听见他的描述,倒是和自己知道的一样,确定今安在没有在这件事上说谎。
  “只可惜,月娥也一早就随你去了。真是可怜你们家孩子……”
  月娥?潭月娥正是边叙生母的名字。
  什么意思?母亲不是失踪吗?今安在怎么会说母亲早就随父亲去了?
  “什么意思?”边叙情急之下,揪住今安在的领口不停地询问,想要了解清楚。
  被揪住衣领的今安在看着他的眼睛,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抬手抓住了边叙是手腕讥笑道:“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今安在狠狠甩开边叙的手腕,后退两步,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扯乱的衣领。
  今安在定了定神,再次抬眸看向面前的边叙道:“你母亲潭月娥,根本就不是失踪!”
  边叙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你说什么?你知道她在哪?”
  下一秒今安在说出的话,顿时让他感到一记晴天霹雳。
  “谭月娥的确不是失踪,她早就已经被杀了!”
  听到这句话,边叙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地盯着今安在的眼睛,“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不需要相信我,”今安在一脸无所谓,将当年的事情经过娓娓道来,“当年,我和你父母在工作上合作过,也算得上是朋友。只是,原本你父亲去世,在你母亲失踪后,我本来打算资助你上学,但是我打给你的钱全都被墨家的人退了回来。后来你就被墨家以资助的名义收养。
  “这些年我一直在查你母亲失踪的事。直到上周,警方的朋友才告诉我前段时间找到了潭月娥的遗骸!她是被人一刀捅进了心脏才去世的!她的遗骸就是在闵家别墅的后山里找到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把警局当年验尸的法医找来对质!”
  今安在越说越激动,神色中生出一股愤恨,怒目圆睁地盯着边叙,一字一顿地说道:“是倪月暄,是倪月暄那个该死的疯女人杀了月娥!”
  “你说什么?”听到倪月暄的名字,边叙不敢置信地盯着今安在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丝破绽来说服自己这是假的。
  倪月暄不正是闵晚的生母吗,她为什么会杀自己母亲?
  今安在似乎猜到他此刻在想什么。
  只见今安在朝他走近了一步,用腥红的眼睛注视着他道:“月娥被闵天临请去治疗他那个反社会人格障碍的女儿,那丫头的病好不容易开始好转,倪月暄那个疯女人觉得月娥的存在让那丫头不再被她操纵,还觉得月娥和闵天临那个老东西有一腿,居然就把月娥给杀了!想以此来威慑闵天临那个老东西。闵天临为了瞒住这件事,居然想拉上妻女一起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他还是不忍心对自己的女儿下死手,这不,结果就是被他家那个丫头借机关进了精神病院!”
  边叙听完事情经过,久久无法回神。
  他沉默良久,吐出一句欺骗自己的话:“我不相信。”
  “不相信没关系,”今安在毫不犹豫地对他道,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带你去警局看看你母亲的遗体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
  今安在说完,转身走了几步后又停下,转过身对边叙道:“走吧?”
  站在原地的边叙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不远处在车上等他的蓝宜亭,思考片刻后,毅然决定跟了上去。
  边叙坐上今安在的车,一路来到警局门口。
  车子在警局门口停下时,今安在领着边叙下车后,他看见一位女警站在门口迎接二人。
  “他是潭月娥的儿子,来认领尸体的。”今安在瞥了一眼身旁的边叙对女警道。
  女警看了边叙一眼,对他说了句“跟我来”,随后领着边叙来到工作间。
  进门前,女警递给他一只口罩,提醒道:“死者的遗骸刚被发现一周,只剩下一具白骨。推测死亡时间是在十四年前。经过dna鉴定和失踪人员调查记录,我们确定这具白骨就是潭月娥本人。死因是心脏处的一记七厘米左右的刀伤,刀口从上往下扎。凶器应该是一把折叠刀。”
  女警说完,领着他来到工作台前,看到一具被拼凑好的白骨。
  “这是dna鉴定结果。”一份文件递到了他的手中。
  在看到鉴定结果上写着“确认死者为谭月娥”几个字后,边叙的心脏顿时抽搐地生疼。
  “我们查到凶手是倪月暄本人,但是想要逮捕她时,却发现她失踪了。闵天临作为倪月暄的丈夫曾向我们自首,说是他杀害了倪月暄,并将她的尸体埋在了后花园里。可我们在他描述的埋尸地根本没有发现倪月暄的遗体,但那里确实有掩埋过什么人的痕迹。后来经过查证,我们发现闵天临患有精神分裂症,他说的话不能作为证据使用。从那以后,我们就和他女儿商量好,将闵天临送去了精神病院治疗。而他女儿闵晚则被交由他们家的保镖覃巳明照顾。没有遗体,我们只能判定为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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