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蒋之恒一愣，没想到只需一夜就让一个人转变如此大，他垂下眼眸道：
“姐姐多虑了，不需要伤害谁，你只要随时关注王钦的动向，有什么事儿告诉我一声就行。”
莲心想了想问：“他和皇后娘娘的事你也要知道？”
蒋之恒笑道：“姐姐，我就是有十条命也不敢害皇后娘娘呀，我只是想拉王钦下台，我是什么身份我自然是清楚的。”
莲心明显松了一口气，她点点头：“好，有什么事我就来找你。”
说着就要走，蒋之恒提醒道：“这药吃多了会心痛致死，姐姐掂量着来。”
莲心点点头没说话匆匆离开了，而蒋之恒收起脸上的担忧，看着远处消失的背影笑了起来。
他已经摸清了莲心的心思，就算王钦被毒死了莲心也不会供出他来，一个心存死志的善良人怎么会连累帮她的人。
中午突然下起大雨，小喜子去永寿宫找他老乡聊天，回来的时候一身都淋湿了。
进门嘴巴也没闲着：“我听说延禧宫的阿箬说话刻薄，被贵妃娘娘罚跪在螽斯门，刚巧回来的时候见到嘉贵人把她接走了。”
小喜子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说：“这阿箬姐姐不是延禧宫的吗？怎么是嘉贵人把人接走了？”
小喜子脱得只剩个裤衩，转身去拿袍子的时候看到蒋之恒抱着手倚在门口看着他。
他连忙害羞的遮住自己：“公公进来怎么不出声儿啊？”
第16章 我是不是很坏？
蒋之恒笑道：“开着门换衣服你还害羞，快穿吧，一会儿去我那儿拿碗姜汤。”
蒋之恒有个小炭炉，乾清宫的份例不少，平时也能煮煮茶什么的，今天见几个小太监都淋湿了，就煮了些姜汤让他们喝。
小喜子见蒋之恒走了，对一旁的小卓子几个抱怨：“你们看见之恒公公来了也不提醒我，真是丢死人了。”
小连子翻了个白眼：“你刚进来之恒公公就来了，你只顾着脱衣服，咱们给你使眼色你也看不到，小嘴叭叭的就没停。”
小卓子笑道：“快去之恒公公那儿取姜汤，你们几个有点儿眼色吧。”
小晨子笑嘻嘻道：“自从之恒公公来了，我感觉咱们乾清宫都有人气儿了。”
小喜子快速穿着衣服小声道：“你这话别让闵公公听到，不然还以为你讨厌他呐。”
小晨子连忙否认：“我可没有讨厌闵公公，就是觉得他太严肃了，平时我们都不敢和他说笑。”
几人嘻嘻哈哈换好衣服就去了蒋之恒那里，一人喝了一碗姜汤。
翌日，蒋之恒早上没什么事，便想出去逛逛，刚从凤彩门出来就看到进忠捧着一盘东西从养心殿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并排走在一起。
蒋之恒看了一眼托盘里的纸：“佛母经？”
进忠勾唇笑道：“娴妃抄的，说是为观潮遇难的人祈福。”
蒋之恒挑眉：“不是贵妃罚抄的吗？”
进忠嗤笑一声：“谁知道呐，只要那位高兴了就行。”
两人往雨花阁去，进了阁内，看着进忠将佛经供在佛龛上，两人站在雨花阁外的转角聊天。
“等王钦下来了，上去的应该是你师傅，你怎么打算的？”
蒋之恒用手拨了拨被昨天大雨砸弯的花枝，随意道：“这次我是碰巧了能帮上你，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进忠看着被他拨弄的花枝笑道：“放心，我不会白占便宜。”
蒋之恒看向进忠，就听他说：“那位对子嗣比我们想的要的更重，如今玫贵人有孕，但这位小主素来嚣张，这贵子能不能平安生下来就不一定了。”
听到这话，蒋之恒若有所思：“你是说，保住龙胎？”
进忠摇头：“就我和你，能有那本事？咱们只需要看着，等待机会。”
蒋之恒思索了一会儿道：“玫贵人是太后的人，她一定很想保住玫贵人这一胎。”
进忠转头看着蒋之恒神情严肃道：“你想给你兄弟报仇？”
蒋之恒捂着嘴笑了起来，好一会儿他才看着进忠道：“你把我想的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再说，小六子和我也就是关系好，为他拼上命报仇，我看起来很傻吗？”
进忠嗤笑一声：“我看你不傻，就是有些胆大包天。”
蒋之恒收起笑意，看着雨花阁院子里被雨打残的花朵，淡淡道：“不胆大能活的好吗？”
说着他看向进忠嘴角噙笑，声音轻柔：“你不也是吗？”
进忠笑着垂下眼帘道：“需要我做什么？”
蒋之恒笑着凑到进忠耳边小声说话，进忠点点头。
这天后，两人都密切关注着玫贵人的情况，包括她的日常饮食和散步路线。
而成亲的莲心时不时就会来找蒋之恒拿药，几回下来，莲心倒是把蒋之恒当成了无话不说的密友。
“他最近总是浑身乏力，做事都没什么劲儿，回庑房也是倒头就睡。”
莲心说着王钦的时候，眼里闪着报复后的快意，蒋之恒笑着听她说话。
莲心一通发泄后心情也平复了些，看着蒋之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不是很坏？”
蒋之恒摇头：“没有，这是他应得的，不过，姐姐，你可不能让他死的太早，不然你会被人怀疑的。”
莲心认真的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最近我没给他下药，就让他先这样吊着。”
说着她眼里闪过厌恶：“就是每次看到他的脸我都恶心。”
蒋之恒劝道：“姐姐，你就想，留着他还能给弟弟妹妹多点儿好处，这样会不会好些？”
莲心想了一下笑道：“倒也是，我弟弟妹妹还被富察家照顾着的。”
说这话的时候，莲心笑意不达眼底，蒋之恒垂下眼帘当做没看到。
随即莲心转移话题道：“最近永和宫附近一股子腥味，想来玫贵人的鱼虾就没停过。”
蒋之恒拢着手看着远处道：“那些鱼虾想来是好东西吧。”
莲心摇头：“不知道，听说是纯嫔说吃鱼虾对孩子好，玫贵人就一个劲儿的吃。”
“纯嫔？”
蒋之恒思索了一会儿，觉得纯嫔害玫贵人的可能性很小，她可是有儿子的人，没那个必要。
第17章 小禄子
看着莲心离开，蒋之恒侧头看向一旁的柱子，下一瞬进忠就从柱子后面绕过来。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莲心话这么多？”
进忠抱怨着搓了搓手：“我这刚来她后脚就进来了，还好我躲的快。”
蒋之恒拢着手看着他笑道：“别说的你和她多熟似的，刚刚话你也听到了，王钦身体怕是不行了，看样子没多久好活了，你怎么想？”
进忠对着手心哈了口气，笑着说：“我想趁这两年再往上爬爬，没准就能压过我师傅了。”
蒋之恒看了进忠的手一眼，收回目光提醒道：“别忘了，你师傅后面是娴妃，要越过他可不容易。”
进忠学着蒋之恒将手交叉拢进袖子里，看着他眼神意味深长道：“娴妃现在可是众矢之的，没准儿哪天就倒了。”
蒋之恒慢慢勾起嘴角，垂下眼帘道：“你说得对。”
随后抬起眼眸看着进忠道：“也许，有些人比我们着急。”
进忠怔愣了一下，转瞬就笑了起来。
这天，小江子来找蒋之恒，之前小六子去各宫卖东西的事已经交给他来做了。
蒋之恒走后胡公公对他也重视了起来，对于蒋之恒他已经完全服气了，每月都会来给蒋之恒送分红。
毕竟李侍卫完全是看蒋之恒的面子，没了小江子有的是人做二道贩。
“这是上个月的分红，现在很多姐姐都知道我们手里有货，订货的人也多了。”
小江子高兴的将银子交给蒋之恒，蒋之恒看了看手里的银子，又取了一块放回他手里。
“我现在没在，多是你在忙，就不要这么多了。”
小江子看着手里的银子犹豫了一下，又给蒋之恒塞回去：“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有这便宜占，该你的就是你的。”
蒋之恒笑着推回去：“你不是说你弟弟要定亲了吗？这次就当我给你弟的礼金了，下个月你照常给我就行。”
小江子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下：“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蒋之恒见他收下银子，随意道：“你在各宫走动时有没有遇到什么稀奇事？”
小江子想了想道：“还真有。”
他凑近蒋之恒小声道：“我最近看到御膳房的小禄子在后宫走动，似乎和咸福宫的茉心姐姐有来往。”
“小禄子？”
蒋之恒对御膳房的人不熟，但小江子认识了一些人，他解释道：“小禄子和延禧宫的小福子是兄弟，他们兄弟在我这儿买了几次头油。”
“延禧宫？”
蒋之恒和小江子随意地聊了几句，送走小江子，他慢慢往乾清门庑房走，刚好见到往外走的小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