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连子小声的说着：“远远地跟着，就看到那宫女进了启祥宫。”
蒋之恒点了点头，三人赶往漱芳斋戏台。
后台，小莫子和小熙子正坐在那太监尸体的旁边儿聊天，蒋之恒走近才听到在讲鬼故事。
蒋之恒看了一眼太监的尸体笑道：“你俩胆子挺大呀。”
两人连忙站起来：“公公。”
蒋之恒点点头，走到那尸体旁边，继续查看尸体。
小熙子和小晨子提着灯笼帮他照明，蒋之恒从袖子里取出帕子垫着查看。
那太监的衣袍扣子没有扣好，蒋之恒将衣服拉开，看到一叠银票。
他将银票拿出来看了看，这些银票折痕不一，但都还很新，有几张还沾了灰尘。
蒋之恒抬手闻了闻那银票，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混着药味。
又看了一下太监的指甲，里面全是木屑，还有两个指甲盖翻开了。
蒋之恒拿过小熙子手上的灯笼，小心走到柱子另一边，在地上看到几个明显的脚印。
漱芳斋戏台是宫里最大的戏台，逢年过节人多的时候看戏都是在这里，后台灰尘不厚。
但这脚印却很明显，应该是非常用力踩出来的，蒋之恒提着灯笼往柱子下方照去，那里也有一个脚印。
蒋之恒伸手比了一下，这个脚印也就比他手掌长出一点儿，明显不是男人的。
“找找周围有没有绳子之类的东西，顺便看看地上的脚印。”
“是”
四人在附近找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小熙子年龄最小，正是最好奇的时候：“公公，您看出什么了？”
蒋之恒将那叠银子包起来说道：“一个宫女，用她的龙华绕过柱子勒死了这个太监。”
小熙子想了想又问：“那个太监怎么会没发现脖子上的东西，一个女人就这么轻易把他勒死了？”
“因为他正沉浸在数钱的乐趣中，龙华展开后有一米多长，一个女人从后面抵着柱子使劲拉是可以勒死一个年轻男人的。”
小熙子好奇地拉着他哥配合他演示一下，弄的小晨子手足无措。
不过也验证了这个方法是应该的，蒋之恒让小莫子和小连子先回去，让小连子去找侍卫说发现一具尸体，他自己则先带着小晨子回乾清宫。
夜里，蒋之恒穿过日精门进了养心殿，殿外只有进忠一个人，看到他来勾唇笑了笑。
“来了。”进忠扫了一眼蒋之恒的衣服，垂眸道“进去吧，等着你的。”
进去后就看到乾隆穿着寝衣，正在榻上闭眼假寐。
“查的怎么样？”
第68章 晚安？
蒋之恒躬身低头道：“五阿哥那里是有人收买了小厨房的太监小宽子，奴才找到时他已经被人灭口了。”
乾隆慢慢睁开眼看向蒋之恒，似乎很不满意，又见蒋之恒从怀里拿出帕子打开，里面是一叠银票。
“但奴才发现了这些银票，银票按折痕可以分成两叠，但新旧一致，应该是分两次给的。”
说着蒋之恒抬头看向乾隆：“一般人不会带这么多银票在身上，奴才大胆猜，应该是小宽子先拿到了一部分银票已经离开了，半路又被找回去给了另一部分银票，但他收到银票后就被灭口了。”
乾隆看着他将银票分成折叠方式不同的两叠，又抬眼看向蒋之恒问：“这说明什么？”
蒋之恒低头道：“应该是凶手原本已经走了，却在路上发现事情败露了，立刻又转回去用银票引诱将人杀害，从银票上的灰尘看，凶手离开时将银票放到小宽子怀里，一是为了误导后人，二是她也不在乎这些钱。”
乾隆饶有兴趣的坐起身看着蒋之恒道：“还有呐？”
蒋之恒继续道：“从现场的脚印和柱子上抓痕，还有消失的凶器来看，奴才认为凶手是一个宫女，凶器是她的龙华，她用柱子为辅助勒死的小宽子，而银票上的香味不是寻常香。”
乾隆好奇地拿起银票闻了一下，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还是他有些熟悉的香味，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儿闻过的。
就听蒋之恒说：“尸体是在漱芳斋戏台发现的，从这个方向会路过长春宫的，也就是翊坤宫、启祥宫、永寿宫、慈宁宫、养心殿的宫人，但翊坤宫、永寿宫闲置，没有用得起特制香膏的宫女。”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只是蒋之恒没有说的很明白，怎么决断就看乾隆自己的了。
乾隆沉思了一会儿淡淡说道：“冷宫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蒋之恒点头：“奴才的人发现了一个鬼祟的宫女，但奴才的人少，只来得及跟到启祥宫附近，人就不见了。”
“启祥宫？”
乾隆一边思索一边拨着珠子，蒋之恒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奴才到冷宫的时候没有看到坐更的侍卫，想来好好查一下那侍卫应该能查出来。”
乾隆抬手阻止道：“不用了，这两件事先不用查了。”
“嗻”
蒋之恒正往后退，就听到乾隆道：“乾清宫的人确实太少了，明天你去敬事房挑人，朕会让进忠去跟徐安说的。”
蒋之恒低头垂眸，连忙躬身谢恩：“谢皇上。”
见乾隆挥挥手，蒋之恒慢慢的退出寝殿。
关上门后，蒋之恒侧头看向进忠，就见他正歪着头看着他笑。
蒋之恒微微倾身在进忠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就转身离开了，留下进忠一头雾水的看着他离开。
嘴里呢喃着：“晚安？什么意思？”
启祥宫
嘉嫔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坐起来：“贞淑。”
贞淑立刻走进来：“主儿，怎么了？”
嘉嫔拉着她的手担心道：“你说皇后会不会发现了？”
贞淑坐在脚踏上，拍着嘉嫔的手安抚：“主儿放心，奴婢已经将人处理了，那些银票也好好的放在他怀里，别人只能查到他被灭口，其他的什么也查不到的。”
嘉嫔忧心忡忡的点点头：“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你说，皇后怎么就突然让人回去了呐？”
贞淑也蹙眉摇头：“按道理这都到乾清宫了，没有特殊的理由她是不会让人回去的，可能是突然想起来了吧。”
嘉嫔叹气道：“只能再找其他机会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笑了：“高曦月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且还在明面上，这让皇上怎么可能不怀疑她头上。”
贞淑笑着点点头：“这又是烟花又是走水的，冷宫那个地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走水。”
许是心里平衡了，嘉嫔困劲儿也上来了，打了个哈欠便睡下了。
而她口中的高曦月正在咸福宫砸东西。
“哗啦！”
慧贵妃将桌上的瓷器砸到地上，此时的地上已经满是瓷器碎片了。
“那个贱人怎么还没死！阿箬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这个贱婢。连这点儿事都做不好，她还好意思来本宫这里说大话！”
茉心连忙劝她：“主儿，别气坏了身子。”
慧贵妃气喘吁吁的坐下，想了一会儿道：“不行，这件事情皇上一定会怀疑本宫的，秦立那边儿打点好了吗？”
茉心点点头：“说好了，就说是烟花无意引燃干草的。”
慧贵妃点点头：“明天本宫去向皇上请罪，反正没死人。”
她却不知道自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更让乾隆怀疑。
雨花阁
“你这招走的好啊，毓瑚姑姑被斥责了。”
第69章 阿箬！
蒋之恒拢着手靠着门框看着屋檐上滴下来的雨，笑着说：“冷宫的人是她先安排的，这总是出事，不训斥她训斥谁？”
他身后的进忠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说：“你可得稳住咯，她毕竟是那位信任的人。”
蒋之恒转身看向进忠笑道：“怎么，怕我飘了？”
进忠神色严肃的点点头：“如今你乾清宫一下子进那么多人，小心有人盯上你。”
蒋之恒垂下眼帘看着地板上的纹路，淡淡道：“我就是要让他们盯着。”
进忠有些不解的垂下眼帘微微侧头，随后挑眉问道：“你把自己人放在其他地方了？”
蒋之恒笑着抬起眼眸：“还是你懂我。”
进忠抿着笑抱着手腕看他，也没有问人放哪儿了，倒是蒋之恒自己说了出来：“你以后要是不方便见我，就去宁寿宫庑房找小莫子或者小熙子，他们会转告我。”
“好”进忠嘴上答应着，垂下的眼帘遮住眼里的情绪。
蒋之恒侧头看到进忠垂下的眼帘微微勾起嘴角，随后侧过身靠在门框上面对进忠道：“那位看来是不想追究幕后之人，你说是为什么啊？”
进忠抬头看着蒋之恒的眼睛说道：“桂铎如今治水有功，他女儿自然不好动。”
蒋之恒想了想道：“我记得桂铎是高大人手下的，如今他如此受重用，要是他女儿再受宠些，你说高家会不会有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