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是是是。”景有为声调比刚才高了少许，跟着进忠往回走。
殿中，乾隆正看着盒子里的衣服沉思，永琏则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齐汝和另一个太医站在一边当隐形人。
见到进忠和景有为进来没有在意，而是开口问进忠：“你拿到盒子的时候有些异样吗？”
进忠低头道：“回皇上，奴才抱着盒子并无异样，在养心殿门口还被一个小太监撞了，要不是这一撞把衣服弄脏可能还发现不了衣服的问题。”
想到要是没发现问题，永琏就可能就会穿上这衣裳，那后果，乾隆深深吸了一口气。
太后和皇后路上碰到，还以为是乾隆要说永琏的婚事，两人一路打着机锋过来。
进到殿中，看到两个太医和一件衣服，婆媳俩都有些不明所以。
等人坐下后，乾隆才指着衣服说道：“这是钮钴禄雅琴半个时辰前送给永琏的。”
婆媳俩面色都有些不好看，皇后微微皱眉，面上有些不悦。
而太后虽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不以为意，钮钴禄雅琴给永琏做衣服她当然知道，还觉得小姑娘会来事。
她看向乾隆笑道：“少年慕艾，永琏才华横溢德才兼备，有姑娘倾慕没什么意外的。”
说着她看向永琏，却见一向谦虚有礼的永琏此时的脸色不太好看。
皇后也注意到永琏的异常，再看看面色深沉的乾隆，婆媳俩这才发现好像出事了。
乾隆也不和他们墨迹，让进忠将盒子拿近些。
这次进忠用布垫着，将盒子捧到近前。
等看清那块剪开地方露出的白布，太后眉头紧蹙，皇后则是惊讶不已。
乾隆沉声道：“齐汝他们已经看了，这是患痘疫者贴身的东西。”
第163章 无中生有
皇后震惊的看向乾隆，随后想起这衣服是送给永琏的，她慌忙起身去查看永琏。
“永琏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适啊？”
被皇后紧张担忧的看着，永琏连连摇头：“没事皇额娘，儿子没碰那衣裳。”
乾隆也劝道：“皇后不必担忧，永琏连盒子都没碰过。”
说着他看向太后：“皇额娘，这衣服是钮钴禄雅琴送的，儿臣招人前来问些话，你看。”
虽然语气的带着询问，但看着太后的眼神却没有退让。
到这个份上，太后不可能拦着，而是看向一旁的福珈道：“去请雅琴格格过来问话。”
主仆多年，福珈自然知道太后是什么意思，正要低头应是，就被乾隆阻止。
“不用麻烦皇额娘的人，朕已经让人去了。”
太后的脸色慢慢阴沉，淡淡点头：“那便好。”
没一会儿钮钴禄雅琴就被进宝带进养心殿，她恭敬乖巧地向几人行礼。
不待人说话，太后先发制人，用力一拍扶手：“雅琴，哀家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做事小心，现在被人陷害都不知道！”
钮钴禄雅琴有些茫然，但还是第一时间跪下请罪。
皇后扯了一下帕子换上端庄的微笑道：“雅琴是个好孩子，本宫也不相信她会做这等傻事，应该是被人所蛊惑。”
太后眼睛微眯看了眼皇后，淡淡道：“雅琴作为钮钴禄家精心教养长大的格格，自然不会用传染痘疫这种下作的法子害皇子性命。”
钮钴禄雅琴惊讶抬头，这才看到不远处放着的熟悉的衣服，知道怎么被卷进一场阴谋，她连忙辩解。
“臣女没有做伤害皇子之事！”她看向一旁神色复杂的永琏，眼泪瞬间落下。
“二阿哥，臣女不会做伤害您的事，您一定要相信臣女。”
永琏面露不忍，想要开口求情，一旁的皇后看在眼里出声道：“雅琴不必害怕，只是找你问话，没有人说你要害永琏。”
钮钴禄雅琴看了看太后和乾隆，确定皇后说的不假后才镇定下来。
皇后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乾隆和太后，知道只能自己开口，她轻声道：“雅琴，这衣服是谁做的？”
钮钴禄雅琴犹豫着不敢说，她和永琏不说成亲了，定都没定下来，要是说衣服是她做的，会被人说不矜持有损名节。
高位上的三人见她迟迟不说话表情都有些变了，一旁着急的蕙兰突然叩头喊道：“是奴婢做的衣裳，可是奴婢没有缝这个东西进去，请太后娘娘，皇上，皇后明察。”
钮钴禄低着头用眼角余光看了眼蕙兰没有说话，拿着绢帕的手有细微颤抖。
皇后沉着脸问：“怎么证明不是你缝进去的？有谁看见你做衣裳了吗？”
衣服原本就不是蕙兰做的，而且钮钴禄雅琴做的时候也是躲着人的，自然也是没人看到。
蕙兰一时无话可说，眼前僵持下来，太后出声道：“雅琴主仆一直都在慈宁宫不曾回家，带进宫的东西又是侍卫检查过的，又哪里来的这白布，定是有人陷害。”
钮钴禄雅琴也连连点头：“太后娘娘说的是，臣女连慈宁宫都很少出，又不认识宫里的人，怎么可能无中生有。”
“是啊，不可能无中生有。”乾隆慢慢放下茶碗，看向太后道：“想来这陷害之人可能就在慈宁宫。”
说着，他眼露关切：“皇额娘，痘疫之事不容小觑，要是扩散开来后果不可估量，还是立即排查一番比较好。”
不等太后找个理由拒绝，乾隆就皱着眉头道：“朕手下的初九堂有排查经验，不如就叫他们立即排查，皇额娘觉得怎么样？”
太后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但这事不管从哪个方面她都没道理拒绝。
只能咬着牙扯出一抹笑：“皇帝说的是，确实该排查一下，顺便看看幕后之人是谁。”
乾隆笑着点头对进忠淡淡道：“命初九堂排查慈宁宫。”
“嗻”
进忠躬身退出正殿，匆匆往初九堂去。
在值庐里烤着火，听小莫子实时转播的蒋之恒，早就准备好人等着了。
见到进忠进来还装模作样的行礼听了口谕，等起身后抬头就看到满眼笑意的进忠正看着自己。
周围人多，蒋之恒没有表露出情绪，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慢慢低头：“杂家这就带人去，劳烦进忠公公跑一趟了。”
进忠也礼貌笑道：“之恒公公哪里话，都是给皇上办事的。”
第164章 拿下成翰
两人在院子等人到齐的时间里，蒋之恒闻到进忠身上淡淡的药味。
“你碰了？”
进忠用余光看了眼蒋之恒，轻轻的“嗯”了一声。
不等蒋之恒说话，他连忙小声快速的解释：“不碰不符合常理，不过已经用特制的药水洗过了，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他话音刚落，蒋之恒随意的转身，手不经意的碰到进忠的手，对方瞬间躲开。
要是往常，进忠怎么也得偷偷摸摸捏一下蒋之恒的手。
现在这个反应就有些欲盖弥彰了，察觉到自己说的话和做的动作相反，进忠有些心虚的转开视线。
蒋之恒轻轻“哼”了一声，小声提醒：“别碰眼睛鼻子嘴巴。”
正好初九堂的人到齐，蒋之恒抬起手随意的动动手指：“走。”
看着一行人急匆匆的走远，进忠抬手看着刚刚蒋之恒碰到的手指，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随即也带着人回了养心殿。
蒋之恒去慈宁宫排查，但衣服的事还是要继续问，后宫其他妃嫔也听到了风声，自然有人会来。
慧贵妃纯粹就是来看热闹，反正她侄女是板上钉钉会嫁给永琏做侧福晋的。
纯妃自认妃位第一人，觉得这事事关皇子安全，作为有两个儿子的妃子，她自然不能缺席。
嘉妃自信事情查不到她头上，纯妃去了她肯定也不能落下。
娴嫔认为自己暗中和太后是一伙的，不去会被太后误会，卫嫔见娴嫔都去了，她也不甘示弱跟着也过来了。
舒嫔虽然是太后的人，但她不屑于后宫的尔虞我诈当做没听到，玫嫔听说是因为衣服的事，紧张的不行，最后干脆拉上舒嫔一起过来。
后妃中有些地位的基本都到了，唯一一个透明人婉嫔什么都不知道，见纯妃出去没叫她，她也不敢问。
看着妃嫔们一个个打着关心的幌子进来，太后的脸色越发不好。
乾隆都是无所谓，皇后有些乐见其成，知道的人多了，就算钮钴禄雅琴是被冤枉的，她进永琏府上的可能基本也没了。
再看看纯妃和嘉妃，永璋和永珹也不太可能了，这倒是省了她很多麻烦。
钮钴禄雅琴见后宫嫔妃基本都来了，脸色白了又白，低着头不说话。
永琏见状有些不忍，转头看向皇后，被皇后无视，莲心对着永琏微微摇头，随后低声在皇后耳边说了几句话。
皇后垂下眼帘思索一瞬，转头对乾隆道：“皇上，雅琴年纪小面子薄，还是先让她起身坐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