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听到有人叫进忠的名字,蒋之恒坐起身凝神听。
“没事,磕了一下,你快去忙吧,别让主子们等着。”
“那小的先走了,有事您叫小的。”
蒋之恒眉头微蹙,等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下床从包里翻出一个小瓷瓶,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确定没声音才小心开门出去。
走到进忠他们门前,他轻轻敲了两下门:“进忠公公在吗?杂家问个事儿。”
屋里过了两息才有声音:“之恒公公啊,门没拴,进来说话吧。”
推门进去就见进忠站在桌子旁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蒋之恒转身将门关上。
“你怎么过来了?”
进忠压低声音说话,这驿站的隔音并不好,声音稍大些就能被人听到。
蒋之恒走近些仔细打量他的腿:“磕哪儿了?”
第172章 之恒跟上
听到蒋之恒的问话,进忠讪笑了一声坐下:“听到了?”
他也不矫情,摸了摸膝盖:“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明天就好了。”
蒋之恒没跟他废话,拿着药瓶指了一下床榻:“坐过去,把鞋子脱了裤腿拉上去。”
完全不给进忠多解释的机会,见他态度强硬,进忠乖乖的坐过去脱鞋拉裤腿。
看着他膝盖那块儿有大片淤青还有些发紫,蒋之恒有些生气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这不是今天撞的吧?”
进忠难得闭嘴没有说话,蒋之恒也不等他说话,仔细的查看了一下,然后起身往外走。
见他要走,进忠连忙拉住他:“别生气,我这不是怕你担心,也怕误了差事。”
蒋之恒回头看了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叹了口气:“我去打热水。”
进忠讪讪的松开手笑道:“你忙,你忙。”
蒋之恒快速找了热水回到进忠的房间,然后用毛巾热敷。
看着他被热水烫得通红的手,进忠心疼得直抽气:“祖宗,这得多烫啊,你把盆端过来,我自己来。”
蒋之恒没搭理他,等把热毛巾敷上,才抬头看向他笑道:“给我一个伺候你的机会啊,把之前欠的还一个?’”
进忠不满地拉过他烫红的手轻轻吹气:“算了,你不适合伺候人。”
没管他说什么,蒋之恒专心给他热敷,估计前两天就撞了,这会儿都消肿了。
“你就这么疼了两天都不吭一声,擦药总行吧。”
见他有些生气的迹象,进忠心虚地舔了一下嘴唇:“那不是会有药味吗。”
听到他的解释,蒋之恒只能无奈的叹一口气。
看着蒋之恒微微弓着背,低垂着头眉头轻蹙,目光专注的看着自己的膝盖。
进忠一手撑着床榻,一手抬起屈指在蒋之恒脸上轻轻蹭了蹭,被他抬起眼帘睨了一眼。
进忠出声道:“我突然想起那年,我被王钦罚跪,只有你关心我有没有受伤,还给我拿药。”
蒋之恒头也不抬的点头,拿起没了温度的帕子继续浸水拧干:“那是我故意和你套近乎的。”
进忠没有意外,笑道:“我知道,当时我就想,不管真假,至少药是真的,就当你是真心的。”
听到他的话,蒋之恒抬头看向他的眼睛,片刻后问:“你一直知道我是有目的的。”
进忠微微向前倾身,没有回避蒋之恒的目光:“你也知道我清楚这些。”
“是啊,你不也有目的吗?”蒋之恒笑着歪了歪头。
“嗯。”进忠看着他的笑颜,正要说话,就听到外面院子有人说话的声音。
两人立即噤声,好在李玉和进宝在上值,没人知道御前副总管和乾清宫总管在一个屋。
蒋之恒又给进忠敷了一会儿,临近晚膳才离开,一会儿送饭菜的小太监来看见可就不好了。
又赶了近一周的路才到泰山,蒋之恒的事情也多了起来。
一直到乾隆等人下榻行宫才松了一口气。
初九堂表面上约束稽查随行宫人,暗中将大部分人散出去做便衣,和暗中保护的侍卫不一样,初九堂是排查潜在风险。
因为初九堂人多,平时可能还要办公,蒋之恒这次被安排了一个小院子,离乾隆的院子不是很远,挨着阿哥们的院子。
这天,蒋之恒照常去向乾隆汇报工作,还没结束就有官员来求见。
乾隆没让蒋之恒离开,而是站在一旁,乍一看还以为是御前伺候的。
当听到是科尔沁部求娶嫡出公主时,蒋之恒眼帘微垂。
嫡出公主现在能嫁的只有太后的恒缇长公主,和皇后的和敬公主,这嫁谁就是问题了。
等人退出去,乾隆有些烦躁的在屋里踱步,似乎忘了蒋之恒的存在。
没一会儿,乾隆往外走,蒋之恒本是想等乾隆走后就离开。
没想到乾隆走到门口加了句:“之恒跟上。”
“嗻。”
蒋之恒只能跟在乾隆身边,此时随行的是进宝,两人对视一眼,进宝友好地点了一下头。
一路到了皇后的院子,蒋之恒左右看了看,院子里的宫人并不多,见乾隆和皇后在说话,他直接吩咐小莫子带着人在周围走动。
赵一泰疑惑的看着他:“之恒公公,您这是?”
蒋之恒笑道:“以防万一嘛,这里总归不如宫里头,”
赵一泰想想觉得有道理,也就由着蒋之恒安排,毕竟人家有稽查宫人的职责。
正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走动,就远远地看见玫嫔过来,和赵一泰说了几句话就往他这边儿来了。
见到她过来,蒋之恒躬身请安,但人是挡在玫嫔面前的。
“是之恒公公啊,本宫在院子里转转,一会儿等皇上出来进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蒋之恒低着头没动,笑着说道:“玫嫔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在议事,这边儿不便走动。”
第173章 庆幸遇见你啊
玫嫔冷冷地瞥了蒋之恒一眼,心中仍记恨着上次在长春宫,他找到那件衣服并当场质问她的情景。
她嘴角勾起一抹假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之恒公公,本宫在院子里走走,难道也不行吗?”
蒋之恒低着头,神色平静,语气不卑不亢:“娘娘自然可以走动,只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正在议事,为防有人打扰,娘娘还是稍后再来为好。”
玫嫔呼吸一滞,眼中寒意更甚:“你的意思是,本宫是来偷听的?”
“奴才不敢。”蒋之恒依旧语气平淡,丝毫不为她的态度所动。
察觉到四周宫人的目光,玫嫔不便再纠缠,冷哼一声,甩了甩手中的绢帕,转身离去。
屋内,乾隆与皇后听到院中的动静,命人进来询问。进宝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禀报。
“玫嫔?”皇后眉头微蹙,想起上次衣服的事。她心知此事与玫嫔脱不了干系,但太后执意袒护,她也只能装作不知。
“皇上,玫嫔无故前来,恐怕别有用心。”皇后轻声提醒。
乾隆把玩着手中的玉石,沉吟片刻,道:“看来科尔沁求娶的事已经传开了。”
皇后垂眸不语,她明白,被嫁的很可能是璟瑟。
永琏今年即将成亲,福晋和侧福晋皆是朝中重臣之女。若璟瑟再嫁入大族,永琏的势力难免引人忌惮。
乾隆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朕知道你舍不得璟瑟,朕也舍不得。容朕再想想。”
窗外,蒋之恒静静听着,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回到自己的院子时,蒋之恒见进忠正坐在屋内悠闲地喝茶。他四下张望,见院中无人,便打发走小莫子几人,走进屋内。
“你怎么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来了?”蒋之恒低声问道。
进忠笑着为他倒了一杯茶:“其他人都在忙,只好来找你闲聊了。毕竟你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蒋之恒接过茶杯,故作傲然地挑眉:“进忠公公就没带点礼物来打点打点?”
进忠眨了眨眼,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我的体己钱都在你那儿,哪还有银子买礼物?”
蒋之恒轻笑一声,压低声音道:“无妨,我自己买。”
进忠立刻趴在桌上,抓住蒋之恒的手,故作可怜地看着他:“那就算我送过了,你可不能再找我麻烦了。”
蒋之恒瞥了眼敞开的房门,皱眉推开他的手:“你如今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进忠这才意识到院中还有人,连忙正襟危坐。
“说正事。”进忠收敛笑意,低声道,“我得了太医院的消息,嘉妃有喜已一月有余。”
蒋之恒微微一惊:“她竟一直瞒着?”
“估计是上次衣服的事,怕惹人怀疑。”进忠分析道。
两人低声议论了一番,推测嘉妃是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公布此事。
蒋之恒又将今日听到的事告知进忠,猜测道:“看来那位是想将和敬公主嫁出去,毕竟二阿哥的势力已显,那位也得为将来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