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不管是真是假，总归是有了线索，杂家不信找不到真的线索。”
黑壮汉子点点头，拉了一下肩上的包裹，里面不知装了什么，沉甸甸的坠着。
老太监看了一眼他背着的包裹，皱眉道：“回去的路上将东西换成钱，免得以后遭灾。
汉子嘿嘿笑了两声：“干爹，咱不偷不抢的，就是捡了一个将死之人的东西，没什么好怕的。”
老太监白了他一眼：“听杂家的不会害你。”
“唉，知道了。”
路过一个府城时，汉子将捡来的东西挑挑拣拣一些出来，打算拿出去换银钱。
汉子把自己觉得值钱的宝贝的放在一起，这些是他要一个一个卖的，将觉得不怎么值钱的小物件放在一堆打算一起处理了。
老太监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看着，扫到那堆小物件中一处时眼睛顿住，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
汉子看了一眼没在意：“干爹，那就是块缺角的玉，看着也一般。”
老太监认真看了一会儿，抬手在汉子后脑勺拍了一下：“蠢货，这一块玉比你这一堆东西都贵，差点儿被你糟蹋了。”
汉子眼睛一亮：“真的？”说着就伸手去拿玉。
被老太监躲开，随后面色严肃道：“东西杂家给你收着，免得你不识货糟蹋，等到了京城找个公道的当铺当了。”
汉子嘿嘿笑了几声，没有再要回来，他知道他干爹还不至于抢他一块玉。
两人回去的路上，因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病了几日，等到京城已经有些晚了，哪里还有空想其他事。
老太监匆匆进了宫向太后禀报情况，虽然太后没有斥责他，但黑沉的脸色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从慈宁宫出来，老太监往他现在暂住的斋宫庑房，经过近光左门时碰到了从初九堂回来的蒋之恒。
老太监自然认识蒋之恒，但对方不认识他。老太监站到一旁低着头等着蒋之恒先过。
就在蒋之恒走过时，老太监看到蒋之恒腰间坠着的玉牌，微微蹙眉。
等回到斋宫庑房，老太监找出自己干儿子那里拿来的玉牌端详。
第294章 你是太子吗？
九月底，永珹和諴亲王一起巡视玉氏。
十一月初，大清出兵准葛尔，太后担心恒娖公主，没了心思关心老太监查的事。
原本想去湖北调查玉牌来源的老太监，也就没有提。
而永珹一起巡视玉氏的諴亲王匆匆进了宫，同时一起的还有初九堂的小太监。
进忠站在门口守着，没一会儿就听到乾隆在殿中砸了东西：“进忠！”
听到乾隆的喊声，进忠连忙推门进去：“奴才在。”
乾隆怒目圆瞪：“去把四贝勒叫来！”
“嗻。”
进忠连忙退出去，让人将永珹请来。
永珹满心疑惑地来到养心殿，刚推开门踏入殿内，一本奏折突然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打得他愣在原地，目瞪口呆。
抬头望去，只见案几后的乾隆横眉怒目，满脸怒气，气势逼人。
永珹心中一惊，连忙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唤道：“皇阿玛！”
“别叫朕皇阿玛，朕可不敢当你的阿玛！”
乾隆的声音如炸雷般响起，震得永珹脸色瞬间煞白。
他跪在地上，惊慌失措地向前爬了几步，哀求道：“皇阿玛息怒！儿臣实在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儿臣可是一心向着皇阿玛的啊！”
乾隆冷哼一声，示意身旁的进忠将刚刚扔出去的奏折捡起来递给永珹：“你自己看看吧！玉氏以太子之礼迎接你，你还欣然接受，你是太子吗？”
永珹颤抖着手接过奏折，慌乱地翻看起来。奏折上详细记载了当时玉氏迎接他的场景，以及所用的礼仪和器具。
他越看越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严重的僭越之罪。
他惶恐地抬起头，看向乾隆，结结巴巴地解释道：“皇阿玛，儿臣真的没注意到，我······我真的是无心的啊！”
乾隆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无心？朕看你分明是根本不在意！”
永珹急得冷汗直流，爬到乾隆脚边，以头叩地，声音带着哭腔：“皇阿玛，儿臣绝无半点不臣之心！万万不敢有异心啊！求皇阿玛明察！”
乾隆却毫不留情，抬脚将永珹踹开，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还敢说没有不臣之心？你和玉氏王爷用玉氏语密谋夺位，你以为别人听不懂吗？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
永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目光中满是震惊和恐惧，只见乾隆目光冰冷，语气森然：“十六年木兰围场，你以为你神不知鬼不觉。难道就没发现校场上有几匹马很熟悉吗？你以为朕真的被你们瞒过去了？”
永珹彻底瘫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满心的惊恐和绝望。
乾隆冷冷地看了他片刻，最终冷冷地说道：“四贝勒身体不适，暂居府中休养，不得进宫，听明白了吗？”
等永珹被侍卫们架出去后，乾隆扫视了一圈屋里的人，冷冷地吩咐道：“此事在准葛尔战事结束前，绝不可让嘉贵妃知道，否则，谁也别想好过！”
“嗻。”
别人只知道永珹从宫里回去就病了，嘉贵妃只能派人来过问，都被乾隆守着的人骗了过去。
嘉贵妃只以为儿子是寻常病，乾隆体恤他前些日子去玉氏巡视，这才让他好好休息。只是对于永璋和永琪被乾隆时常表扬赏赐有些不满。
准葛尔战事还在继续，作为大清助力的巴林部立下了汗马功劳，同时巴林部亲王之女的颖嫔也遇喜了。
后宫的局势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一些新进宫的嫔妃都上赶着巴结嘉贵妃，纯贵妃那里则是宫里无子的老人。
反而是娴皇贵妃那里自从生了公主后，乾隆就不曾去过她那里，自然没什么嫔妃亲近。
就连以前最近亲的舒妃，也是日日在佛堂礼佛，不曾去其他宫里串门。
而最受宠的令妃也是会来事的，和嫔妃们关系都还不错。
现在后宫陷入诡异的平衡，也没了以前那些糟心事，蒋之恒也慢慢将后宫的人移到前朝。
开春后，天气还不是很暖和，蒋之恒窝在值庐烤火。
小熙子风尘仆仆的进来：“给公公请安。”
蒋之恒抬头看过去：“坐下歇歇，路上可顺利？”
小熙子笑着坐下：“顺利，各处运行的都很好。”
蒋之恒点点头：“那便好，各处据点建立，也解决了皇上的一些苦恼。”
小熙子犹豫了一下说道：“之前不是有人在查那师太的事吗？小的这次顺路问了一下，湖北那边几个假地点都被人查过了。”
蒋之恒有些意外：“这么快？”
小熙子有些担心：“小的想应该是有在外面跑的小子被发现了，这次急着赶回来就是想让您将堂里人仔细问一遍，看看是谁漏了消息。”
第295章 务必看好她
蒋之恒微微蹙眉，将手里的书扔到小几上：“这事你来办，我倒要看看太后手下能查到这条线的人是谁。”
“是。”
自初九堂建立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查到他们在外的人，要不是他们向来小心，这会儿那位莫慧师太已经灭口了。
小熙子离开，蒋之恒叫来全福：“后宫现在你守着，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吗？”
全福想了想：“特别的事儿，没有，不过下面的小子发现宫里出现，一个有些陌生的老太监时常走动。”
“老太监？”
宫里常走动的老太监基本都是有职务的，就算不知道名字也混得脸熟，突然多出个陌生的老太监就显得有些突兀。
全福继续道：“这老太监还挺厉害，小的下面的小子想跟踪看看，结果很快就跟丢了。”
蒋之恒隐隐觉得这个老太监很重要：“跟着这个老家伙。”
老太监这里，最近太后为恒娖公主焦急，没时间过问他查的事情，闲下来的他暗中查探蒋之恒那块玉。
虽然没查到哪来儿的，但也知道蒋之恒那块无事牌玉质很好。而且他曾经也去过湖北办事。
而以他的眼光，能确定现在蒋之恒腰上挂的无事牌肯定不是什么好货，与他现在的身份完全不匹配。要是办事期间丢了为什么要找一块一样的掩饰？
老太监看着手里的玉牌，越发觉得其中有猫腻，他更想出宫去查清手里这块和蒋之恒那块极像的玉牌。
入夏后准葛尔大捷，恒娖公主回了京城，太后也开始过问老太监查的事。
太后凝视着手中的玉牌，眉头微微蹙起，语气中带着一丝审视：“你确定这玉牌真的和他有关？要是毫无关联，那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依哀家看，还不如早点儿找到那个知情人，或许还能有些眉目。”
老太监低眉垂首，恭敬地回答道：“娘娘，老奴虽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但老奴的直觉向来敏锐。这块玉牌必定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您也知道，老奴的预感从未出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