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悬浮在空中的光团闪烁几分，接着传出机械冰冷的声音，“契约已签订，你无权干涉。”
水晶屏的画面开始变化，光团又升高了一些，像是打定主意不再与任何人交流。
所有人，包括哈利，赫敏都一定认为，伏地魔会发怒，也许会举起魔杖，试图发射阿瓦达，也许会命令那条蛇去攻击，但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表面平静。
他们甚至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伏地魔因为惹怒灵而被剥离灵魂，这样就不会再有任何大战的发生。
但很快，随着水晶屏里的声音渐渐响起，他们不得不失望——伏地魔居然毫无动静。
水晶屏换了一个场景，是被雪盖住的一大块无边无际的平地。
所有熟悉霍格沃茨的生物都知道，霍格沃茨不存在这样的地方。
所以这是哪？？？
“德姆斯特朗！这里是德姆斯特朗的山中湖，克鲁姆曾经给我猫头鹰过一张明信片！”
赫敏的声音在众人之中响起，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嘿，敏，你确定？”
罗恩有些酸地说了一句，猫头鹰，他怎么不知道还有明信片，不是说德姆斯特朗学校十分保密？
赫敏像是没看出罗恩的表情，十分肯定地点头。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画面里的位置。
而伏地魔从始至终只是站在那里，既不说话，也不动弹，细长苍白的手指细致优雅地将魔杖捏在指间，像捏着一根指挥棒。
水晶屏上一片一望无际的白很快增加了一双距离很近的小黑团，随着黑团的不断移动，众人终于看清那是一双并肩同行的斯莱特林。
在德姆斯特朗的山中湖，为什么会认定是斯莱特林，很简单，银绿校袍。
当看清脸的时候，尽管有心理准备，但大家还是沉默了。
甚至可以说是大脑空白发懵。
不是？
真牵手啊？
啥关系啊？
这还是他们伟大的lord/伏地魔？？？
疯了吧，谁给他们甩了混淆咒是不是？
冷风卷着两人的衣袍和头发，他们挨得很近，袖口下手握着手，看上去有些像抱团取暖，但没有任何人升起这个念头，无论是马尔福还是伏地魔，他们都不需要用麻瓜的方式御寒。
尚且年轻的两人似乎已经褪去了孩童时期的稚嫩，已经开始变得难以捉摸。
他们在冰面上走着，和面对众人的那种虚与委蛇的面具不同，带着肉眼可见的浅笑。
少年的黑魔王会抬手轻轻刮过马尔福耳畔处的金发，晶莹细小的雪花自然落在他的指尖，而后被轻轻吹落。
这短暂的一幕却让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难以置信。
不是？这真是那个抬手就是阿瓦达的黑魔王？？？
被视线浓浓包裹的伏地魔脸没什么表情，既不对此感到惊讶，也不对此感到愤怒，反而还漫不经心地摸着纳吉尼，就好像他对水晶屏里的画面毫无反应。
或者说，那股平静更像是早已经目睹过这番类似的画面，所以才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你们看，伏地魔的表情，为什么很平静？”
赫敏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在哈利和罗恩的目光看过来之后，赶紧压低嗓子，“我是说，伏地魔他对此没有任何愤怒，很奇怪不是吗？他那样傲慢自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被所谓的幻术戏耍后那么平静。”
“难道不是因为我们都失去了魔法？”罗恩说。
赫敏白了他一眼，又看向哈利。
“你的意思是…这些可能是真实存在的事情？就像我们之前看到的记忆？”
哈利瞪大眼睛，可这简直就像斯内普对他露出善意笑容，还给格兰芬多加一百分一样惊恐！
伏地魔怎么可能和马尔福是好朋友！？
“敏…我感觉自己像吃了一盘大蒜。”
赫敏尽管也难以置信，但事实似乎确实如哈利多想，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和伏地魔在学生时期是好朋友。
罗恩在一旁看着两人相同的表情，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布满雀斑的脸上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噢…”
“等一下——你是说马尔福和黑魔王？他们怎么可能是朋友？
敏，别开玩笑好吗？”
可以看出罗恩的确震惊了，以至于他没有控制住自己的音量。
窃窃私语再次在众人之间传播。
罗恩对着那些人的视线，尤其是食死徒们时，下意识的往赫敏身后躲了躲。
赫敏无奈扶额，有那么几秒，她真的很想把罗恩的嘴巴塞住。
哈利忍不住笑了一下，然而，下一秒，心中忽然悸动，不自觉抬头，竟然对上伏地魔那双血红残酷的狭长瞳孔。
“男孩，我可以保证，离开这个地方之后，我可以让你和那些永远留在地上的朋友团聚。”
冰冷、高亢的嗓音从伏地魔嘴里吐出。
罗恩吓得腿一抖，差点跪在地上，
韦斯莱夫人嗖得一下跑过来，腾出两只胳膊，护在罗面前。尽管恐惧，却依旧用庞大的身躯挡住伏地魔的视线。
“别碰我儿子！魔鬼！”
伏地魔轻笑一声，可怖的蛇一般的面孔残酷嗜血，手指优雅至极的举起魔杖，像一个傲慢的老贵族做派，“是吗？我们拭目以待。”
一瞬间，因为伏地魔的开口，四周鸦雀无声。
就在众人以为会发生什么的时候，伏地魔却移开了视线，抬头盯着水晶屏上的画面。
“别再说任何会让你们提前见梅林的话，我看得见你们的废物脑子。”
第242章 触碰它啊
阿布拉克萨斯神情平静冷淡，掀着眼皮上下打量了里德尔几眼，嘴角噙着的笑变成冷笑。
他对着里德尔招了一下手，示意他靠近。
里德尔面不改色瞥了一眼，几秒后，走过去。
下一秒，阿布拉克萨斯毫不客气的攥住他的衣领，把人扯到面前。
“你脑子在想什么？嗯？囚禁？这种小把戏你也搞出来了？
我看是不是要把你脑子里的坑堵上，才能让我开心一点？”
他嘴角的笑一直维持，语气也温声软语，指尖慢慢拂过里德尔的下巴，唇角，鼻子，最后落到眼睫毛。
“说话。”
手劲很大，另一只手死死掐住里德尔的下颚，很快出现青色痕迹。
墙壁上的烛火微微摇晃，落下的光打在两人脸上，照出了阿布拉克萨斯冷漠的表情。
里德尔昂着头，竖瞳弥漫扭曲血色，但很快，浓稠的森暗渐渐平复。
他伸手，抱住气头上的阿布拉克萨斯，眉眼轻蹭脖颈，漆黑的睫羽颤栗着，泛着微弱的亮光，像毒蛇覆身的鳞片。
“阿布，我没有办法不看见你，我已经做不到了……”
平静的嗓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他在昏黄中，紧搂着他，闭上眼睛，压抑着再也无法掩饰的痛苦。
“…我们分开过很多次，但这次，我想要和你谈很久的…爱…”
最后那一个字，里德尔像是用尽了所有情感才缓缓出口。
阿布拉克萨斯的表情轻轻凝顿。
“不要生我的气，我只是做不到…”
做不到坦然地接受所谓的天定，做不到心知肚明的没有结果，更做不到每一次什么都留不下……
复活后，一个人坐在马尔福庄园，透过窗户，凝视花园里的孔雀。
那时，登峰造极几乎统治整个魔法界的他看着窗外在想什么呢。
其实他已经差不多忘记了当时身处记忆内的具体心情了。
脑海走马观花般闪过无数画面，有些很熟悉，有些只在记忆中看过，还有些似乎更加遥远，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但即使如此，当那些记忆纷至沓来，他感受到了痛苦。
其实早在某个时刻，他就已经想好了世界的最终结局。
阿布说要控制，好，那他就控制；他说不需要过多隐藏情绪，好，那他就顺心顺欲，以杀止杀，以怨止怨，欲望滋生出的贪婪与罪恶，永远不会因为他的消亡而消失。
无论他说什么，他都会同意。
因为，所有的一切最终只会以世界为葬为终结。
不是要操控一切？
如果只剩一个秩序崩塌、满目疮痍的世界，谁又能够和时空共生死？
如果一世不行，那就两世，两世不行，那就三世，四世，生生世世，反反复复。
他要整个世界永不得安宁，一次又一次地辗转于无尽的绝望与死亡。
意识不破，杀戮不止。
里德尔闭上眼睛，神情冷漠到极致。
所以，世界坍塌之前，他要能一直看见他。
万物寂灭之后，他花上一些时间让阿布不要生气，当然，也有可能不会有这个机会，世界或许会在一切毁灭之后立刻重启。
但，没关系，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