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王胖子扭头看了一眼廖星火，回头语重心长道：“不对啊，狐狸不是这样叫的。”
“狐狸不这么叫怎么叫？”黑眼镜来了兴致，扯着椅子挪过去。
王胖子捏着嗓子道：“大楚兴，陈胜王——应该这么叫。”
黑眼镜先是一愣，然后笑得腰都直不起来，非要白狐也这么叫，丝毫不管它只是一只精神体，不会说人话这件事情。
“行了，别显摆你那一点浅薄的语文功底了。”吴斜笑完之后翻脸不认人，抖了抖手里的地图，“趁着小刘哥出去这会儿时间，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他用精神触须接触了一下白狐，很快，白狐的眼神就变了，一种人性化的色彩出现在了那琉璃一般炫目的青蓝眼瞳里。
廖星火瞥了一眼，知道是正主来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哨兵或者向导才会有这么戏精的精神体。
“这下人都齐了。”吴斜收回精神触须，表情正经了一些，还踹了王胖子一脚让他不要逗白狐，“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老村后面的山里，如果小刘哥问不到具体的路线，我们就得做好拉长战线的准备，到时候就得看刘喪和廖星火的了。”
刘喪抬了抬唇角，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小哥，勉强没有表现得太得意。
不是哨兵向导又如何，他自有能耐。
廖星火微垂着眼睑，没什么反应，他在等吴斜继续往下说，重点在后头。
第284章 起源
哨兵和向导的起源在学术界有许多不同流派的学说解释，唯一的共通之处是哨兵与向导并非自古有之，其中比较广为流传的一种假说名叫精神进化论。
精神进化论认为在人类的躯体进化到一种较为稳定的形态之后，人类进化的方向就转向了更加虚无缥缈的精神领域，进化的最终结果就是哨兵与向导。在精神进化论设想的未来世界里，哨兵与向导应当占据全世界人口八成以上，普通人反而是少数。
精神进化论作为主流学说带来的影响之一是社会更加稳定，但是真实可信度有多少，廖星火不是相关的学术专家，无法对此表达看法。
可是吴斜却向他们介绍了另外一种鲜为人知的学说。
“有些人认为哨兵与向导是一场全球范围内陨石雨带来的产物，唯一的佐证是先秦时期存在的许多文明都记载了这样一场陨石雨。”吴斜似乎对陨石论并不怎么推崇，解释也是干巴巴的，“我们要去的地方据说就有一处人为收集堆砌的陨石堆。”
廖星火注意到，除了他和刘喪，其他人表情都很淡淡，显然已经提前知晓。所以吴斜这番话其实是专门解释给他和刘喪听的。
“陨石堆……”刘喪知道得似乎比他要多一些，镜片后的眼睛按捺不住地瞥了一眼黑眼镜，“有用吗？”
“不知道。”回答的人是王胖子，他还在试图哄着白狐学他的狐狸叫，“有用最好，没用好歹也是个斗，摸点明器回去也不吃亏，我都好久没开张了。”
解雨辰嘴角含笑：“有古籍记载过有精神崩溃的哨兵在陨石堆的作用下重新构建了精神域，还提高了哨兵等级。”
黑眼镜的眼疾是基因病，现代医学和向导都不能根治，唯一的希望就是强行提高他的哨兵等级能够治愈他的基因病。
刘喪很是诧异：“他不已经是顶级哨兵了吗？”
顶级之上还能提高？那该怎么称呼，超级？
“不是这样的。”廖星火插话道，他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比倒斗、学说什么的感兴趣得多，“国际哨向联盟对于哨兵向导的划分只有三个等级，低级、中级和高级，所谓的顶级是对于精神力超出高级哨向阈值的俗称。也就是说，顶级哨响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比如说一份试卷，满分是一百，实际能力远超满分的人之间的差距或许是一百零一和一亿之间的鸿沟。
也许两百分的黑眼镜解决不了一个难题，但是五百分的他说不定就可以。
不过……廖星火手指点了点手臂，他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金盆洗手的铁三角重出江湖的目的，原来是为了给一个人治病。
“那照你这么说，这么神奇的陨石堆早该有无数人前仆后继了。”对于刘喪而言，这群哨兵向导的事情太过神乎，偏偏就是这么神乎的东西已经成为了社会的一部分，“但是我之前从来没听说过。”
廖星火也从没听说过，不过他消息一贯不怎么灵通。
“这个啊……”黑眼镜抠着手指，咂吧了下嘴巴，“因为搁以前这是特权阶级才能接触到的秘密，谁知道是真是假呢，也许是什么古代方士专门哄骗权贵的说辞。”
廖星火奇怪地看了一眼黑眼镜，他觉得这个怪人似乎并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小命，甚至有种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拉倒的随性。
这种人是怎么走上倒斗这条路的？
墓里面凶险的东西那么多，没有强烈的求生欲根本见不到太阳再次升起。
他头一次对一个人这么好奇。
黑眼镜大概是感受到了廖星火的视线，一扭头看了过去，唇边又浮现出那种似笑非笑的弧度。
有点欠揍。廖星火腹诽。
黑眼镜的话把刘喪满肚子的疑问都堵了回去，反正拿钱办事，还能瞻仰偶像的风采，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吴斜见没人说话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那就没什么了，正式行动之前我会把你们的五感恢复，除非你们有特殊要求。”说到这里，他轻飘飘地看了廖星火一眼，水润的桃花眼看什么都很深情，嘴巴一张却是在跟另外一个人说话，“张海客，你什么时候到？”
张海客？一个陌生的名字吸引了廖星火的注意，他顺着吴斜和解雨辰的视线看过去，灰糊糊的一团端坐在桌子上。
只见白狐口吐人言，声线居然还很磁性顺滑：“三天左右，我这边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
说完，他抬手舔了一下粉嫩的肉垫。
第285章 走吧，回屋
廖星火没有错过白狐在舔过爪垫之后一瞬间的僵硬，他感觉有些好笑，不由眯起了眼睛，略微模糊的视野中，白狐若无其事地放下前爪，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共感就是这样的，会被精神体的动物习性所影响。比如说廖星火每次与精神体共感的时候总想缠点什么东西。
“说不定用不了三天我们这边都完事了。”王胖子抓着头发，特意强调，“到时候明器卖出去可就没你的份儿喽。”
“哦。”张海客不以为意，只见白狐小巧的脸庞上露出一个类似于微笑的表情，蓝绿色的眼瞳闪了闪，“我不差钱。”
王胖子：“……万恶的有钱人。”
张家人了不起啊，他们小哥还是张家族长呢！王胖子在心里嘀嘀咕咕，不过没有说出来。
没说几句话，张海客那边似乎出了点状况，匆匆留下一句有事联系之后白狐的眼睛便恢复了清澈，它趴下身体，悠闲地甩着毛茸茸的大尾巴。
廖星火又感觉自己的精神体在躁动，像是看到了红布的公牛，亦或者嗅到了猫薄荷味道的猫，一瞬间变得有些坐立不安。
旁边投来一道视线，吴斜看了看廖星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廖星火板着脸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他路过撑着下巴发呆的解雨辰，靠在门边偷拍小哥的刘喪，以一种几乎是竞走的速度闪离了堂屋。
“瞎子说得没错。”状似发呆的解雨辰忽然动了动眼睛，眼波流转之间带起一抹笑意，“他确实挺敏感的。”
少见的高感知类型的哨兵。
吴斜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你们能不能别表现得跟个登徒子似的，好好一句话让你们说得那么奇怪。还有你——”
他隔空点了点神情无辜的白狐：“别撩拨人家，当心被拖进精神域里出不来。”
显然昨晚两个精神体的狂欢没能瞒过向导的“眼睛”。
“嘤~”
白狐眨巴眨巴眼睛，仿佛听不懂两脚兽在说什么。
·
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小刘哥满头大汗地往回赶，早早发现他身影的廖星火见状也不在外面杵着了，先一步进了堂屋。
悄悄溜了半个上午的精神体，再瞧见白狐的大尾巴，那些触手也能安静下来了，廖星火暗自松了口气，莫名有种这次倒斗不会那么顺利的预感。
希望只是错觉。
“解老板。”
小刘哥照例对着吴斜喊，差点撞到坐在旁边的解雨辰，解雨辰好脾气的起身给他让了个位置，也不知道脚下怎么倒腾的，身形一转就坐到了另一边去了。
就这么一副稀疏平常的画面，廖星火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只能一个劲地往解雨辰身上瞅。
解雨辰一开始还装作没感觉到，被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眼睛一转轻轻地看了回来，那双眼睛明亮灵动极了，仿佛在问廖星火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