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些不好意思？难为情？
惊讶的同时，陆茴忍不住感到一阵惊喜——
这是这几天以来，甚至从她正式认识荀练之以来，在荀练之面上见过的最鲜活的表情。
此外，陆茴也意识到——
自己问到了荀练之真正感兴趣的点子。
这意味着这会是荀练之不为人知的爱好，是她在表面工作生活之外、极其隐秘私人的兴趣；如果能知道，更意味着她能真正成为她的“朋友”，而不是“会议上认识的学生”、“那个帮了忙的熟人”或者“一个有亏欠的债主”。
“要听。”陆茴连连点头，“可以说吗？”
荀练之咬了一下嘴唇，目光飘开了：“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陆茴竖起了耳朵。
第21章 偏好
荀练之缓缓地移动光标，挪到了“历史记录”上：“如你所见……就是这样。”
屏幕的加载圈转了两下，露出背后的内容。
陆茴目瞪口呆。
屏幕上，全是各种各样的长视频，基本上有一半是女子团体偶像的舞台视频，另一半是各种女演员的影剧剪辑。
陆茴早在第一次到荀练之家的时候，就注意到她没有装电视，只装了投影屏，那时她还以为这是因为荀练之不太用这些，不爱看电影电视。
结果……
买投影仪的作用竟然是这个？？
陆茴震惊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原因无它，实在是依据她对荀练之的印象，很难将这件事和荀练之联系在一起，这件事如果被发到吃瓜群里，恐怕都是会炸掉半边天的程度。
她光是一想，就想得到群里会说什么——
“炸裂，荀老师的业余爱好竟然是看女明星。”
“我就说她是姛吧你们不信。”
然后，等以后每次提到荀练之，都会触发以下对话——
“荀老师今天没来学校，可能在家里沉浸式看女团唱跳。”
“荀老师上午出现了一会儿就走了，可能是回家去看女演员剪辑了。”
“荀老师没回消息，估计忙着看明星视频。”
陆茴把这些对话从脑子里甩出去，但不知道是不是脑补得太快了，一不小心直白地说了出来：“所以你的娱乐活动就是看美女视频？？”
荀练之：“……”
“呃不是……”陆茴说，“我是说，那个，女明星剪辑。”
荀练之：“……”
“……就是美女视频。”荀练之说，“你说得没错。”
“好吧，”陆茴反应很快，“可以理解，谁不喜欢看好看的人事物呢？看到的时候心情都会变好吧？”
“当然。”荀练之很快接过话茬。
陆茴发誓，以前聊别的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接这么快过。
荀练之甚至主动聊了下去：“其实我还有一个收藏夹，专门分类各种气质风格的……明星。”
陆茴：“……”
陆茴：“那，要不一起看看？也别另外找电影了。”
荀练之拿她的话问她：“你也想看美女？”
陆茴：“……”
她只是想看看荀练之到底在看什么美女。
陆茴点头：“看看，看看。你既然还建了收藏夹，有没有什么推荐？比如你刷过很多次的，或者你觉得最好看……我的意思是，看了心情最愉悦的？”
荀练之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你真的要和我一起看吗？你想看的话，我把社媒上的视频链接发给你也行。”
陆茴：“可这个大屏不就是用来放大美貌的吗？手机上看就没那么好的效果了。”
荀练之：“……”
陆茴傻呆呆地问完，才意识到荀练之好像是另一层意思。
“嗯……”陆茴结结巴巴道，“一起看，也没关系的，吧。不就是一些影视剪辑和舞台表演吗？是吧，不是吗？”
荀练之无奈道：“……是，对。你说得对。”
陆茴摸了下脑袋。
荀练之的光标移了一圈，犹豫不决：“你想看什么？或者你有喜欢的明星吗？”
陆茴她妈就是管明星的，陆茴从小在饭桌上见过的女男明星没有几千也有几百，早就祛魅了，对追星没有太大的兴趣。
“我平时不太关注明星。”她如实说。
荀练之：“那有喜欢的类型吗？”
“喜欢……”陆茴说，“嗯……”
……喜欢你这样的。
陆茴在心里想。
“没什么偏好的类型，”陆茴说，“就看你喜欢的。反正……娱乐活动么，看什么视频都可以，不管是哪个明星，只要好看就行吧。”
比起看明星本身，她更关心荀练之喜欢的类型。
“……好吧。”荀练之挑挑拣拣，点开了收藏夹里的一个视频。
一阵琴音开头，筝、笛间或相和，古风背景音乐为视频节奏慢慢拉开序幕——这是一个明星的古装剪辑合辑。
陆茴看了几眼，眼神却越来越怪异，她忍不住在屏幕和荀练之间看来看去。
她的视线存在感太强，荀练之就算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怎么了？”荀练之问，“不喜欢这个明星吗？”
“不是。”陆茴指着屏幕，“只是有点眼熟，是叫……杨风澜吗？我应该没说错吧？说错了你别骂我。”
荀练之忍不住笑了一下：“对。我骂你干什么？”
笑了。她竟然笑了？
陆茴疑惑地看了眼屏幕——
这才看了不到十分钟，看美女的效果这么好的吗？？
陆茴控制不住地酸酸地想，看这个人真的就这么让她开心吗？
“你也知道她吗？她还挺贴这类妆造的，这个剪辑就是专门剪的她这类作品。”荀连之说。
陆茴心不在焉地“嗯嗯”了几声，脑子里想的却又是另一件事——
前几年，网上不知道怎么兴起了一个“头像玄学”说。
大概意思是，人会和其所用的头像越长越像；以此类推，如果想要让自己的外形更好看，可以用一个和自己最像的明星的照片做头像。
而寻找“和自己最像的明星”的方法，就是在网上，用自己的照片识别明星，检索到的前几个结果，就是和自己长相相似的明星。
陆茴对改善自己的外貌不感兴趣，也绝对不会用人类照片换掉她精心挑选的猫猫头像，但她还是跟风搜了一下。
而她当初用自己照片搜出来的结果……
陆茴心情复杂地想。
……就是这个，“杨风澜”。
第22章 相贴
陆茴小时候，摆在她面前的从业道路主要有两条。
其一，如陆大明的朋友的孩子一样，去名校商学专业水水地镀个金，也不必像其他学生一样认真学习专业技能，反正回去继承家业，也不需要真的亲自上手管，当个吉祥物摆在那里，就能后半辈子富裕无忧。
其二，因为陆茴自己的外形条件不差，从小到大，曾经不止几个人开过玩笑，说陆茴可以考虑进娱乐圈，反正有陆大明在她背后站着，资源不可能缺，只要捧得足够，何愁不能大红大紫，还不用担心遇到圈子里各种乱象。
这两条路一条轻松富贵，一条光芒璀璨；但十八岁的陆茴在这两条路中，选择了第三条——
成为一匹焚膏继晷的实验室牛马。
“……”陆茴沉默片刻，五味杂陈地看着大屏幕。
视频里的明星正独立雨中，撑着一把水墨油纸伞，腰间绑着一柄做旧的古剑，眉眼上沾了几丝斜飞的雨点，愈发衬得她面目鲜明。
所以……
荀练之喜欢看这个？
也就是说，她喜欢杨风澜这一类的长相？
陆茴从来没有觉得这个明星和她长得像过，时至今日也仍然如此。
虽然不止识图系统，连周围的老师朋友也提过好几次，说她“长得像一个叫杨风澜的明星”；但陆茴自己对着镜子看来看去——明明鼻子、眼睛、嘴，五官没一点像。
可既然别人说像……
荀练之有没有可能也这样觉得？
难道……荀练之也喜欢她这样的长相？
荀练之喜欢她的外貌？？
陆茴心跳加速，心脏砰砰地捶着她的胸腔。
她一边为这个猜想感到欣喜，一边又忍不住觉得酸——
如果荀练之真的喜欢她的外貌……难道只是因为她和那个明星长得像？
那她算什么，代餐？
还是……替身？
虽然替身也不是不行……只是皮囊替一下而已，她有趣的灵魂才是无可替代……
“你想换一个吗？”荀练之问。
陆茴匆忙回神：“为什么要换？我觉得这个挺好看的。这是什么剧？”
荀练之：“是几个电影和电视剧集合剪成的，我也没有怎么看过原剧，因为不想看她的对手戏演员。”
……为什么，吃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