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怎么会是太子呢?蛇蛇不是应该去打仗么?
  正是该南征北战赚军功,打出北齐战神名号的时候,为何突然就成了太子?蛇蛇不是不受宠么?
  柳折枝心中疑惑,却不能问出来,正愣神呢,突然被墨宴叫了一声,“你来的正好,把那几箱子笔墨纸砚都拿走,赏你了,孤最烦那些玩意。”
  御赐的肯定是最好的,柳折枝平日除了练剑便是舞文弄墨,墨宴不要的,正好是他用得上的。
  除此之外墨宴还一股脑扔给他不少自己不要的东西,柳折枝越看越觉得奇怪。
  夜明珠嫌个头太大给他了,焦尾琴不会弹给他了,连削铁如泥的软剑也嫌用着不顺手,随手扔给他了。
  得了太多好东西,柳折枝脑海中不自觉出现一个问题——这些不要的物件,难道不能放进府库里么?
  墨宴自己也意识到给了太多了,赶紧找补了一句,趾高气昂的冷哼一声,“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吧?也就你们大周抠抠搜搜,孤不要的东西都比你们大周国库里的好。”
  哦,这是在羞辱我这个大周质子。
  柳折枝听明白了,方才起的疑心也散了个干净,因为这确实像是墨宴能给出的羞辱。
  “太子殿下赏的,自然是好的。”这些日子柳折枝已经习惯了,演的非常自然,恭维的话张嘴就来。
  墨宴藏在衣袖里的手抖了抖。
  这句话柳折枝肯定是要记仇的,以后他绝对会因为这句话多被收拾一回。
  恶人真难当啊,这得跪多少香才能还完债啊……
  墨宴心里害怕,但也不耽误他继续自己帮柳折枝克服社恐的计划,让人收拾完那些赏赐就叫来了十一,“以后你教他绣花。”
  说着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柳折枝,“好好学,学好了就给孤绣个荷包,大周的皇子给人绣荷包,到时候孤一定亲自派人去大周好好说给你们大周皇室听听。”
  又是为了羞辱大周,柳折枝并不觉得有什么,蛇蛇的幼稚他已经习惯了,他只是发愁,让十一教他绣花,那就代表除了十二,以后他还得跟十一相处。
  有点难,这大半年他只接触十二,突然来了个十一,他的社恐又要发作了。
  “见过公子。”十一早就被嘱咐过了,对着柳折枝恭敬的行了一礼。
  柳折枝下意识要往后退,脚刚动了一下就被墨宴伸手按住肩膀,“你什么意思?不听孤的话是不想吃饭了?”
  已经让他适应了这么久,墨宴是不可能给他打退堂鼓的机会的,先熟悉十二,再认识十一,以后把这些暗卫都接触一遍,慢慢的社恐就会缓解很多,等柳折枝习惯了跟人相处之后,他再把柳折枝带出去逛街。
  这样循序渐进,总会有彻底克服社恐的那天。
  这是墨宴早就计划好的,至于为什么让柳折枝跟十一接触的时候学绣花,无非是真想要个柳折枝亲手绣的荷包罢了。
  毕竟……
  墨宴狠狠咬了咬牙。
  当年的墨宴有的,现在老子也得有!
  绣完荷包再让柳折枝绣个帕子!老子必须比当年的墨宴有的定情信物还多!
  谁也不能比老子在柳折枝那更受宠!小几百岁的老子自己也不行!
  第190章 吃自己的醋还醋赢了
  女红在大周都是女子要学的,男子只学君子六艺,在北齐更是无论男子女子都不会专门学这个,骑射才是他们要学的,柳折枝也不知道墨宴在想什么,竟然让一个暗卫教他绣花。
  不过等十一真上手准备教了,柳折枝发现他还挺像模像样的,态度也认真,不多说不多看,跟十二性格不太一样,比十二古板了些,总是面无表情的。
  巧的是柳折枝也这样,平时脸上没什么表情,清冷得不食人间烟火,比十一有过之无不及。
  于是俩人面对面坐着,却安静得能听到绣线摩擦发出的声音,柳折枝就这么盯着十一摆弄绣花针,明明没说话,却眼看着十一白净的脸蛋越来越红了。
  “公……公子……”十一手一抖,绣花针掉在桌子上,慌忙捡起来赶紧单膝跪下去请罪,“公子恕罪,十一学艺不精,无法教会公子。”
  柳折枝懵了,这个场景太尴尬了,他是应该让十一站起来说的,但是跟十一不熟,不敢主动说话,更不敢去扶。
  社恐遇上小古板,彻底把柳折枝给整不会了。
  蛇蛇能不能来救我一下啊,哪怕让十二来救个场也好啊……
  俩人就这么一坐一跪,一个尴尬不已,一个兢兢业业请罪认罚,谁也不说话,谁都不动,十二趴在房顶看着这一幕,对着身边的看戏的墨宴竖起大拇指。
  主子你真厉害,难怪让十一教绣花,就这么憋着,绝对能把公子憋出一句话。
  墨宴挑挑眉,就差把胸有成竹四个字写脸上了。
  看看,他多会选,柳折枝不是害怕吗?那就找个比柳折枝还弱势的。
  十一最守规矩,有事没事就跪下请罪,他赌柳折枝很快就会受不了,主动跟十一说话。
  果然,没一会儿柳折枝就受不了了,默默敲了敲桌角。
  在他眼里十一还是个小孩呢,而且是一个对墨宴忠心耿耿的小孩,看在墨宴的面子上他也不会不管十一。
  他是有心弄出动静让十一先起来,谁知道十一比他想象的还古板,听到声音以为他是对自己不满,赶紧把头压得更低,高声道:“请公子责罚!”
  柳折枝:“……”
  他算是明白了,跟十一这样的人就是要直说才行,不然会有更多的误会,他要是再不让人起来,也不责罚,十一用不了多久就会去找墨宴领罚。
  一刻钟后,十一真跪在那跟他请示了,“公子心善,不忍心责罚,十一这就去找主子领罚。”
  说完又给他行了一礼,然后起身就走。
  柳折枝眉头紧锁。
  如今的蛇蛇可不会给他优待,让十一教绣花羞辱他没成,指不定下回他又要被逼着去接触谁,与其还要对别人发作社恐受煎熬,倒不如留下十一。
  至少十一话少,而且守规矩,不至于热情得让他害怕。
  眼看十一要走出去了,柳折枝努力压着因为紧张和害怕而狂跳的心跳,越发作社恐语气越冷淡,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站住。”
  十一立刻停下脚步,转身又往地上跪,“请公子责罚。”
  柳折枝惆怅的在心里叹了口气,震惊于他的一板一眼,但心里却没有那么怕了,这样古板的人对社恐来说算是很友好。
  “坐。”沉默片刻,柳折枝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十一不敢。”
  “坐。”柳折枝又重复了一次,还加重了语气。
  这下十一不敢出声了,干脆利落的服从命令坐回去,然后就不动了,头越来越低。
  柳折枝也不说话,只是动作熟练的拿起绣花针,开始绣墨宴要的荷包。
  他绣了两个时辰,十一就恭恭敬敬的在那低头等了两个时辰,从头到尾不敢看他,直到绣好的荷包被放在眼前,十一才怔愣的抬起头。
  “公子你……会女红?”
  那主子让我来教什么?
  主子请来绣娘教我半个月我没学会,结果公子人家本来就会,根本不用教?
  这一刻,十一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十二总说主子有病,这么看确实是不太正常,这都叫什么事啊!
  他都以为他要回去挨板子了!
  “嗯。”柳折枝应了一声,用眼神示意他,让他拿着荷包去给墨宴复明。
  可十一实在是太规矩,也把他当府里的主子,根本不直视他,压根看不见他的示意。
  最后柳折枝没办法,只能又多说了几个字,“拿去复命。”
  “是,公子。”十一立刻拿着荷包走了,一个命令一个动作,柳折枝的社恐在他这都害怕不起来了。
  实在是太古板太呆了点,只听令行事,你不跟他说话他就真不动啊。
  墨宴趴在屋顶看了全程,看到柳折枝无奈的表情,要不是提前捂了嘴,早就笑出声了。
  这社恐不也挺好缓解的吗,找个不凶的,比他还怕的,恭恭敬敬服从命令,根本就不会发作社恐。
  感觉计划又成功了一大截,墨宴长舒了一口气,跳下屋顶悄无声息的出了青竹院,回去的路上大概也明白了为何柳折枝后来对他没有社恐。
  因为他听话。
  那时候柳折枝又是邦邦又是罚跪香抄书,硬是把他给调教听话了,现在还从骨子里怕柳折枝呢,这世上再找不出比他更听柳折枝话的人了。
  柳折枝不喜欢他喜欢谁啊?上哪找他这么好的道侣去,挨揍挨罚全都老老实实的!
  墨宴心里美坏了,回主院见到来复命的十一时笑容还没收回去,拿到柳折枝亲手绣的荷包,嘴角更是要上天了。
  “行,今日起你就跟着柳折枝学绣花吧,好好学。”
  十一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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