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沉睡的疆域似乎被这微小的扰动惊动了。
  那一点微丘在他指腹的流连下，骤然绷紧，变得像一颗苏醒的、滚烫的珍珠。
  触感电流般窜回他的神经末梢。
  “嗯……”一声有些模糊的、睡意满满的叹息从哥哥的喉咙深处逸出。
  仿佛被这陌生的刺激惊扰了梦境。
  周陆的头微微偏转，似乎在无意识地躲避这扰人的触碰，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
  路逢低笑一声，一下又一下地啄吻着哥哥的唇。
  他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唇舌沿着哥哥颈间优美的线条急切地向下，留下湿湿热热的痕迹。
  牙齿轻轻啃咬着那脆弱的喉结，感受着它在唇齿间微妙的滑动，引得身下人又是一阵轻颤。
  就在这时，路逢感觉到哥哥的手紧握了一瞬。
  虽然比起刚刚，这瞬间并不是特别明显，但路逢还是很明显地感受到了。
  “嘶……”
  怎么会这么爽。
  哥哥，我永远属于你。
  路逢嘴角的笑容无限放大，他抬起头，仔细看着哥哥颤动的眼皮。
  而后，路逢坚定地握紧哥哥覆在荒原上的手，重新开始了那笨拙而狂热的仪式。
  欣赏了一会儿哥哥睡梦中都有些粉红的脸，路逢感觉自己灵魂都飘走了。
  有水声淅淅沥沥的出现，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伴随着他压抑又性感的低喘：
  “哥哥……哥哥的手，好棒……”
  “哥哥，我爱你……”
  “哥哥的手在……好喜欢……”
  “哥哥……哥哥……好想让你看看，看看我现在这副模样，都是因为你……”
  哥哥，我永远为你痴迷。
  路逢感觉自己要升天了。
  然而这时，周陆的眼皮不断轻颤则，清浅均匀的呼吸也十分明显地乱了节奏，但很快就平息下来，仿佛在努力维护着沉睡的表象。
  路逢怎么会感受不到呢。
  哥哥，真是破绽百出啊。
  既然没有拒绝他，那就和他一起沉沦吧。
  他只觉得哥哥的手带来的慰藉是如此契合，如此销魂。
  他俯下身，再次含住哥哥微肿的唇，一边忘情地吮吸舔吻，一边加快了和哥哥一起进行的祈祷。
  “哥，我要疯了……好爱你……好想要你……呜……”
  他含糊不清地低语着，吻从唇瓣蔓延到下巴、脖颈，留下无数暧昧湿润的痕迹。
  路逢感觉自己正在往上爬，爬到荒原的最高处。
  周陆屏住呼吸，全身都在颤抖着。
  他的手掌被弟弟紧紧地按着，被迫承受着弟弟所有的重量和炙热。
  天啊，他真的要死了。
  这个时候一定要装睡，如果推开弟弟的话……
  算了，他明天就离开家了。
  周陆有些失落，为这即将到来的离别。
  但很快他就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弟弟这动作也太大了吧，难道都完全不担心自己发现吗？
  难道还是自己平时太宠着他了吗？
  也没有啊……
  路逢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周陆感觉自己要被烧死了。
  潮汐要来了。
  只要稍有动作，都会带来一些令人心悸的潮意。
  周陆越来越呼吸不过来了。
  怎么这么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再继续下去他都想用力捏一把了！
  快感像不断上涨的潮水，猛烈地冲击着堤岸。
  路逢的身体越绷越紧，连带着周陆也逐渐紧张起来。
  喘息变成了失控的呜咽声，眼神也逐渐涣散。
  只死死地盯着哥哥紧闭的双眼和通红的脸。
  “哥哥……看着我……求你，看看我……”他在濒临爆发的边缘卑微地祈求，他知道哥哥就是能听到的。
  下一瞬，灭顶的感觉轰然炸开，震得他头皮发麻。
  路逢仰起头，修长的脖颈拉出脆弱的弧线，喉结剧烈滚动着，
  身体也不受控制地痉挛。
  周陆悄悄地把眼睛眯起一条缝隙，偷看弟弟。
  路逢没看到哥哥在偷看他，他死死地攥住哥哥的手。
  祈祷结束了，想要的雨也终于来了。
  感受着那滚烫的雨滴滴滴落在两个人身上。
  哥哥温热的掌心上有，甚至有几滴溅在了哥哥的小腹和衣服上。
  原来哥哥的上衣已经被他扒光了啊。
  路逢罕见地有点心虚。
  但是看着哥哥身上沾染着两个人刚刚一同求来的湿润时，刚刚平息下去的火山，唰地一下重新昂首，气势汹汹地对着哥哥敬礼。
  甚至还在哥哥面前挑衅一般地博动了一下。
  “哥哥……”路逢轻轻叹了口气。
  他看到哥哥着急忙慌地闭上眼睛，眼里的笑意明晃晃的，就像星星一样：“也看看我吧，好爱你……”
  他破碎的喘息在房间里回荡，浑身脱力，虚软地伏在哥哥身上，脸颊贴着哥哥滚烫的脸。
  怎么办，还想亲……
  什么自制力，都给他滚。
  路逢侧过脸，飞快地在哥哥柔软的唇上啵了一口。
  就像偷尝到蜂蜜的小熊一样。
  然后没忍住，又啵了一口。
  怎么能这么好亲，嘿嘿。
  周陆眉头皱得紧紧的，心里天人交战：要不要一脚把这个得寸进丈的坏小子踢下去？这黏糊劲儿谁能受的了啊……
  路逢看着哥哥紧皱的眉头，在心里劝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小不忍则乱大谋。
  小不忍……
  算了再亲一口。
  路逢像小狗似的，恋恋不舍的又贴上去舔了一口。
  周陆：“……”
  有完没完了啊！
  再这样下去他还能装睡吗？
  周陆超绝不经意，装作翻身的样子，长腿一伸。
  “咚！”
  一脚把路逢踢到地上。
  路逢就这样光溜溜的掉在地上。
  他也不恼，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哥哥想看又不敢睁开眼的样子。
  真是，怎么有人能这么可爱。
  路逢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路逢起身，目光扫过刚刚的狼藉，眼底的温柔更深。
  随之而来的，是浓烈的不舍。
  抽了几张纸，胡乱地擦了几下就把还醒着的东西随手塞进去。
  片刻后，路逢再次爬上床。
  周陆感受到身边的床垫微微下陷，弟弟的气息重新笼罩过来，心里有点恼怒。
  下一刻，一只温暖干燥的手，十分珍惜地捧起他的手。
  他没有如之前一般胡乱擦拭，而是去浴室拿了温热的湿毛巾，又仔细抽了几张柔软的纸巾。
  路逢的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轻柔与专注。
  他低着头，用温热的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哥哥修长的手指，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
  他一根一根，仔仔细细，不放过任何一处。
  毛巾擦过，再用最柔软的纸巾轻轻吸干水痕。
  汹涌的爱意像涨潮的海水，在他胸腔里冲撞、激荡。
  指尖传来的温度，掌中这双熟悉的手，都让他心底最深处涌起近乎窒息的眷恋与酸楚。
  他多想就这样握着哥哥的手，一辈子不松开。
  把哥哥永远护在自己的羽翼下，替他挡去所有风霜雨雪。
  哥，我爱你。
  他在心底想，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滚烫的情愫。
  再等等我……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一定会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能给你一个安稳无忧的以后。
  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以后。
  还有……
  一个属于哥哥的光明璀璨的未来。
  这承诺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尖，是支撑他前行的全部力量。
  周陆闭着眼，感受着弟弟那近乎虔诚的温柔，心中更是翻江倒海。
  弟弟的珍视，像最暖的泉水，熨帖着他。
  也像最利的针，刺痛着他。
  他何尝不想沉溺在这份温暖里？
  何尝不想回应弟弟眼中那炽热的光芒？
  可理智像冰冷的锁链，将他牢牢捆住。
  他不能自私。
  他的路逢，那么年轻，那么耀眼。
  他应该有无限光明的未来，有更广阔的天地去翱翔，而不是被他这个带着沉重过往和看不见尽头的麻烦的人所拖累。
  小宝……
  他在心底一遍遍地念着弟弟的名字，带着无尽的眷恋与疼惜。
  你要好好的……你一定要飞得高高的，远远的。
  去看我没看过的风景，去过我无法给你的、真正灿烂的人生……
  即使，那个璀璨的未来里没有我。
  放弃的念头如同钝刀割肉，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可成全的决心却比磐石更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