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可以说他是故意这样戏耍他们，通过话语让别人头脑混乱，然后观察欣赏他们的表情。
他不是精神病人，而是精神病态者。
也就是俗称的反社会人格。
缺乏同理心和悔意，快感寻求、习惯性操控，还有病理性说谎。
爱德华把额头靠在方向盘上，双手摆在身体两侧。
在车头前方有一个摆件，是他女友送给他的。
一个造型滑稽的小丑，有着通红的鼻子和猩红的嘴唇，绿色的头发就如他一样梳在脑后，戴着一顶红色的礼帽。
‘只有微笑才能给世界带来欢乐。’
临走前，那位患者的话仍残留在他耳边。
微笑？他很喜欢笑吗？
女友在送给他这个小丑摆件的时候，也曾经说起过，说他就像是这个小丑一样，总是会给她带来欢乐。
他当时还跟对方打趣，说自己有这么丑吗？女友却说无关外貌，小丑有着世界上最悲伤的心，可是却把欢笑都留给了世界。
‘你不是小时候最喜欢小丑了吗？’
既是扑克牌中的王，又是现实中的小丑。
爱德华抬起头，侧着脸盯着小丑拉扯的嘴角，鬼使神差地也将自己的嘴角缓缓拉起。
突然一个激灵，他清醒过来。
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里待的太久了，连手腕上的智脑都开始提醒他还有下一个日程安排。
于是爱德华把车打开火，离开了身后的阿卡姆疯人院。
等他再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手中拿着那个小丑摆件揣在兜里，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想的。
同样跟格莉丝小姐打了声招呼，爱德华被带进了疯人院里。
这回路上他们的谈话多数围绕着他的患者，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那位病人可真是个有魅力的绅士，每次看见他都会给我送一朵花。”
原本一直对爱德华充满好感的护士小姐此时却容色焕发，叽叽喳喳地向爱德华说着对另一个男人的喜爱。
“真是伤心啊，格莉丝小姐原本不是很喜欢我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
爱德华装作受伤的模样，一脸委屈地说着。
“哈哈，温斯顿医生也很有魅力啊，我突然发现你们还是挺像的，当然不是说外貌方面……哎呀，不是说你丑，你们都很帅！是一种感觉吧……”
爱德华微笑着听着护士小姐一路上的感想，再没有发表意见。
等他们来到上回的诊疗室时，他的病人已经到了。
可屋里却不止一个人，包括男护工在内，一群护士护工都涌在里面，根本看不见被他们包围的人在哪。
“大家先停一下，我的心理医生来了，等我们回去再继续吧。”
一道如梦魇般在三天里一直萦绕着爱德华的嗓音响起。
第188章 新的王即将诞生
过了不到一分钟，屋内已经只剩下爱德华和谢齐两个人。
看着正收拾着桌上塔罗牌的男人，爱德华不禁打趣道：“看起来你对塔罗牌很有研究？”
在门外的时候他就听到那些疯人院的医护人员们在谈论着谢齐的塔罗牌，每个跟他占卜过的都一脸兴奋，说他算得太准了。
身为心理医生，他自然明白塔罗牌的根源是表达人类集体心理的象征语符，大部分人都会从占卜师说得话中挑选出与自己相关联的内容，然后觉得对方算得准。
也许有人是真的在这方面研究很深，但是爱德华认为那都是对人性和心理研究得透彻，能从咨询者身上推测出大部分事情，就如同出色的侦探或是心理学家，也同样可以做到这一点。
“早上好啊，温斯顿医生，您也想算一下吗？”
谢齐身着蓝色的病号服，脖子上戴着银色金属制成的项圈，上面显示着目前他的心率。
他笑眯眯地拿着二十二张纸牌，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对爱德华说道。
“早上好，ivan先生，我就不必了，我也没有什么想特别知道的。”
爱德华礼貌地拒绝。
“也是，智脑已经为你们分配好了一切，只需要照做就能生活的不错了。”
谢齐边说边重新洗牌，然后在两人中间的小桌上，抽出五张牌排了个最简单的牌阵——魔法十字。
上下左右各一张，还有中间的一张。
爱德华在听到谢齐的话后沉默了一下，然后坐到他的对面。
“那让我们继续上次的谈话吧，您之前说起自己是在一艘游轮上遇难，之后发生了什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吗？”
爱德华点出他考虑了三天的问题，如果说上次谢齐的第一段故事还比较贴近现实，那第二段荒岛上的经历就像是幻想出来的，而与前两段都割裂开的第三次经历却在现实与幻想之间，他本能觉得这可能是深入谢齐内心的切入点。
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将病人治好，智脑包括院长都判断谢齐精神有问题，这才把他关入疯人院。
而以他的判断，谢齐并没有精神失常，如果将这一点告之夏普，谢齐就很有可能因为涉及引导那位病人自杀而被关到黑门监狱里去，到那时候自然就用不着他做心理咨询，两人也再也见不到了。
谢齐似乎没有察觉出爱德华复杂的心绪，没有回话，只是自顾自地翻开左边的第一张牌。
“哦，是正位的教皇，看来医生您工作很不错，事业稳定，发展得很顺利呢。”
爱德华眉毛一挑，“谢谢您的夸奖。”
这种事情光看他的外表就能知道了。
他想继续正式的谈话，“你是不想谈这个话题吗？那我们可以说一下这三天你是怎么过得吗？看起来医护人员们都很喜欢你。”
谢齐淡淡一笑，“还好，只是随意逛了逛，这里无论是病人还是医生，人都挺好的。”
说着，他翻开右边第二张牌。
“哦？正位的月亮，看来医生您最近感情不太顺利啊，似乎是您的恋人怀疑您有外遇了？”
谢齐摸着下巴，像是没发现爱德华突然变了的脸色。
爱德华抿抿嘴，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最近确实因为他总是出门，女友有些怀疑他是变心了，要不也不会在第一次过来的前一天非要去他的公寓住。
回想了下自己没跟疯人院的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的感情状况，就连他有女友这件事都没说过，想知道只跟自己见了两面的谢齐是怎么知道的。
但他也没有往玄学的方面想，只觉得对方是从他的那句话里推测出来的。
没等爱德华回答是否说中，谢齐又依次翻开上面那张。
正义的逆位。
谢齐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没有说话，继续翻牌。
倒吊人逆位，然后最后的一张牌——
死神。
陈旧的事物迎来终焉，崭新的事物诞生于这个世上。
新的王即将诞生。
“这几张牌是什么意思？”
爱德华看谢齐一直不说话，控制不住心中好奇，开口询问起来。
虽然心里不相信这些东西，但遇到这种略微猜中他处境的状况，他也想知道谢齐之后还会说些什么。
“这三张牌上说，您最近会迎来一次转机，而这次转机是好是坏，就要看您自己了。”
说着大多数神棍都会说的话，谢齐把牌收好。
听到谢齐这说了像没说的话，爱德华也是在心里摇摇头，嘲笑自己竟然被绕进去了。
“对了，医生，等你下次来的时候，可能会有一场派对在这里举行，到时候我们再一起玩儿吧。”
谢齐说完这句话后，脸上的微笑让爱德华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刚才跟护士交谈的时候，怎么没听说疯人院里会举行什么派对？
“派对？院长知道这件事吗？”
“院长？你是说那个大胡子先生？哦，当然，他会知道的。”
爱德华现在觉得自己的判断可能有些不准确，眼前这人也许真有些精神疾病，只是隐藏地很好，一般情况下没人能发现。
“好了，今天的谈话时间该结束了。”
谢齐站起身来，打算结束这次会面。
“结束？可现在还不到20分钟。”爱德华也随着起身，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谢齐这么迫不及待地要离开。
“我认为没什么必要继续进行下去了，快要到早间新闻的时间，我要去看电视了。”
谢齐一本正经地冲爱德华道，然后留下他独自一脸迷茫地待在诊室里。
在等爱德华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出了门后，发现院长并未在外面，只有护士长一人在等他。
“夏普院长今天没过来吗？”
爱德华有些疑惑，按上次对方的态度来看，这次谈话无论多忙都该过来旁听的啊。
“院长他这几天都被市里叫去了，听说明天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