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今天就到这里吧。”白布贤二郎有些疲惫地说,“明天先和他们试一下,看看有什么问题,再继续改。”
“嗯嗯,那我就先走啦,我今天还有基础练习没做完。”立花雪兔说。
“……立花。”
白布贤二郎忽然叫住他。
“什么什么?”
“在双二传体系里,你要承担的东西很多。而且现在正在改进攻体系,你自己还在和攻手们磨合,已经很辛苦了。”白布贤二郎顿了顿,还是说,“……其实你完全不必为了我……”
“不累哦!完全不累!”立花雪兔知道他想说什么,“我不是为了白布前辈才考虑双二传的,是我需要白布前辈。一想到我要一个人支撑着打满三局甚至五局比赛,我就很害怕,根本没办法做到,是我需要你在场上喔。更何况,这也是我们去全国大赛的,新的「武器」呀!”
“……而且,这样的话,白布前辈就不会难过了。”立花雪兔笑着挪到他身边,像小动物一样蹭了蹭他,“我不想看见任何人难过!只要大家开心的话,我就开心!”
白布贤二郎仍然没办法像少年这样,热烈、直白、黏黏糊糊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但是这一次,虽然很僵硬,他还是试着摸了摸少年毛茸茸的脑袋。
他有一颗珍贵的心。
只要所有人都笑着,围绕着他,需要着他,他的幸福就建立在此基础上,无论他所付出的爱有没有收到同等的爱的回报。白布贤二郎以前并不能理解,直到看到立花雪兔才知道,原来把所有人都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真的是可能的。
这也是他自己没能做到的。
……可是,曾经的你也有很难过的时候。那些时候,你都是怎么度过的呢?
我竟然从来都不知道。白布贤二郎想。
“立花。”白布贤二郎说,“我好像知道……”
“什么?”
“不。”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啊?”比格兔茫然,可无论怎么问,妹妹头前辈都不肯再说了。
——我好像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
等到立花雪兔独自做完额外的基础练习,又已经很晚了。
毕竟是山里,外面的店铺很早关门,九点之后外面就几乎没什么人了,度假的人们都在温泉旅馆里泡泡温泉、找点消遣,便早早地休息了。来集训的这一群少年,又因为每天的运动量都很大,睡得不仅很早,还很沉。
立花雪兔不仅比大家都多了额外的基础练习,在被提拔为正式二传手之后又更努力了,每天都把自己练到只剩一口气,才去泡鼓隆温泉回满生命值。
当然这样也有好处,他可以独享温泉!不会被人打扰的大温泉!可以一边喝冰草莓牛奶、一边趴在池畔上画画的大温泉!
疲惫的一天里最惬意的时刻,立花雪兔分了个小屏在放chiikawa,被三小只萌得嗷嗷叫,画一会儿就沉到温泉里泡一会儿。温暖的水流轻柔地包裹着他的身体,仿佛也缓缓地带走了所有的疲倦。
动画片里,小八在大喊:
“斯芬克斯!斯芬克斯!斯——芬——克——斯——!”
立花雪兔学着喊:
“斯芬克斯!斯芬克斯!斯——芬——克——斯——!”
牛岛若利:“……”
立花雪兔在池子里游了一会儿,准备趴到池畔上继续画画,一转头看见来人,吓得差点把平板打翻了。
“若利你怎么来了!也没有声音的Σ(°ロ°)!!!”
牛岛若利穿戴整齐,不像是来泡温泉的。
他脸色有些难看,在池畔边蹲下。立花雪兔赶紧地把平板关上,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画。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朝自己伸出手,但是身体已经先一步反应,把手给他了。
立花雪兔:“!!!”
牛岛若利握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将他一整个从温泉里拉出来了。立花雪兔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浴巾裹住,跌入了幼驯染的怀抱里。
立花雪兔:“………………”
立花雪兔:“这、这是何意啊?”
“你泡多久了?”牛岛若利问。
“……呃。”立花雪兔想了想,“二十分钟?”
“四十分钟。”
“……怪不得……我说怎么晕晕的……”立花雪兔刚说完,就感到幼驯染抱着自己的手臂更用力地收紧了,有一点痛。
他挣扎了一下,无奈自己已经被幼驯染裹成一只兔肉卷,毫无还手之力。当然,并不是说他不是兔肉卷的时候,就有还手之力了。
“错了。”立花雪兔马上说。
“什么错了?”
“错在不注意时间,泡太久温泉,让主将大人担心我了。”
牛岛若利:“……”
认错态度积极、主动、迅速、毫不犹豫。
牛岛若利把原本要说的话全忘了。
半晌没声音,立花雪兔抬头看了看他,有些忐忑。
牛岛若利只是抱着他,表情有些郁闷。
“……?”立花雪兔说,“再不批评我,我就要回去睡觉了。”
“正在批评。”牛岛若利闷闷地说。
“没听见啊?”
“在心里批评。”
“能商量一下,让我一边睡觉一边挨你心里的批评吗?”立花雪兔是真困了。
“不能。”牛岛若利说,“我要抱一会儿。”
立花雪兔:“………………”
少年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状况:
水汽蒸腾,他光裸的肩头还凝着水珠,和牛岛若利之间只隔着一条浴巾,堪堪遮住胸膛到大腿根部。温泉池里潮湿的空气,令他们的皮肤和布料都变得黏稠,紧紧地贴在一起。
他抬头,看见一滴水珠从牛岛若利的喉结上滑落。
……性感得他身体发软。
牛岛若利好像叹了一口气。
“呜……”立花雪兔话都说不顺溜了,“你、我……”
“我好久没和你单独待在一起了。”他闷闷地说。
是吗?不会吧?
立花雪兔虽然有点晕乎乎的,但是总感觉不至于啊,每天连觉都是一起睡的,哪里来的“好久”?
“一整天。”牛岛若利又说,“足足一整天,你不是和天童、川西、五色,就是和岩泉,又是和白布,我都没怎么看见你。”
立花雪兔:“……”
少年艰难地把自己的胳膊从浴巾里抽出来,环住了幼驯染的脖子。
毛茸茸的脑袋一整个埋在他的怀抱里,疲倦地蹭了蹭。
是的,一整天都非常、非常、非常努力。
想尽力解决所有的事情,想让自己快点变强,也想让大家都能开心。
但是只有在这里。
只有在这一个怀抱里,他什么都不用管。
可以不去想复杂的战术体系没关系,可以不去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接球托球没关系,可以卸掉所有的力气,就这样软绵绵地倚靠着他,都没关系。
他忽然想到聂达鲁写的诗:*
「但在你的名字间,请让我航行,且安睡。」
这是一座港湾。
我在这里。
我可以歇一会儿,但我不能……永远在这里。
“……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去跑步吧。”立花雪兔说。
牛岛若利:“?”
“这样就可以单独多待一会儿了,回来之后我再和他们练快攻、双二传……啊!”
牛岛若利的手穿过他的膝窝,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立花雪兔满脸通红,死死地按住大腿间的浴巾,动也不敢动,就这样屈辱地被当成公主殿下抱出去了。
“……你、你突然干什么!外面有人看见怎么办?!”
“没有人,我过来的时候都已经睡着了,你别把他们吵醒了就行。”
立花雪兔只好满脸通红地闭嘴了。
立花雪兔:“……”
立花雪兔:“回头,回头,你怎么直接走出去了,我的衣服还放在里面。”
牛岛若利垂眸看他。
少年被裹在浴巾里,浴巾因为挣扎而松松垮垮的,几乎滑落到了腰际,只遮住了最需要遮住的部分。胸膛的皮肤雪白,又泛着淡淡的粉色。
……看起来非常美味。
“房间里还有衣服吧。”牛岛若利说。
立花雪兔既不敢大叫,也不敢挣扎,就这样被抱着穿过长长的走廊。
随着二人走远,走廊上亮着的声控灯一盏接一盏地熄灭,最后只剩下房间里的朦胧月光。
第51章 巴士站前的告别
“……起床了。”
翌日,牛岛若利记着某人要去跑步的承诺,恪守着时间把他叫起来。
“不去!!!”比格兔迷迷糊糊地发脾气,“我要睡觉!!!”
牛岛若利:“……”
算了。
牛岛若利简单洗漱完、收拾了一下,正准备出门,回头看见立花雪兔一脸呆滞地坐起来。身体虽然醒了,但脑袋还没醒,头发乱得像一只炸毛的小动物,过于宽大的领口也滑落到肩头,露出一截清晰漂亮的锁骨,脖颈间还有睡在榻榻米上留下的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