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ih(全国高等学校综合体育大会)夏季全国大赛,枭谷高校,止步四分之一决赛。
  *
  危!小兔电量告急。
  「魔之第三天」总算结束,高兴之余,立花雪兔想到明天还有一场比赛,真的有点想死了。
  所有人在更衣室里稍作休息、补充了能量之后,就准备去看下一场鸥台vs稻荷崎的比赛了。这场比赛直接关系到明天他们的对手是谁,是一定要去看的。
  但其实大家都不太行了,尤其是五色工、川西太一、大平狮音这些打满了两整场、六整局的人,只有boss牛岛若利还勉强剩些体力,也快要到极限了。
  “我和鹫匠教练先过去等你们,实在动不了的就等晚上一起看录像吧。”斋藤教练哭笑不得地说,“五色,到底是要换衣服还是要睡觉选一个,不要一边换衣服一边睡觉啊。立花,你还好吗?”
  五色工换衣服换到一半睡着了。
  立花雪兔直接侧躺在椅子上变成一摊兔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吃点东西,多喝电解质水。”斋藤教练朝他们挥了挥手。
  立花雪兔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也没有思考的力气,但是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刚刚最后一球、若利和白布前辈配合的场景。
  ……这是最原始的白鸟泽。
  会不会,其实也是最好的白鸟泽?
  我的到来改变了什么?
  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吗……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没有力气再睁开了。
  所有的杂念,也都被抛入了最深的潜意识中。
  “我们先走了喔。”濑见英太和白布贤二郎的情况尚好,前者回头问全更衣室睡得乱七八糟的人之中唯一清醒的牛岛若利,“若利,你要歇会儿还是和我们一起?”
  牛岛若利坐在椅子上,喝掉了一包能量果冻,感觉休息得差不多了。
  他站起来,准备和他们一起走。
  小拇指忽然被人勾住了。
  立花雪兔蜷缩在椅子上,睡得迷迷糊糊,只是在梦中感到有人从身前经过,携带着非常熟悉、安心的气味。
  牛岛若利低头,看着少年勾住自己的手,因为没什么力气,正在慢慢、慢慢地往下滑。
  他反手握住那只手,转身对他们说:“好,你们先走吧。”
  “嗯。”濑见英太笑着挥手,转头说,“汤野滨,我们来啦——”
  更衣室的门被关上了。
  大家都沉沉地睡着。
  牛岛若利把立花雪兔的手轻轻摆回椅子上,在他的面前蹲下。
  绯红的细痣隐藏在散落的浅色碎发间,睫毛特别特别长。
  牛岛若利伸出手,用特别不熟练的、摸小动物的手法,摸了摸他的额心。
  “……呜……”立花雪兔喃喃地说梦话。
  “什么?”牛岛若利凑近去听,耳廓几乎要触碰到他的嘴唇。
  少年断断续续、翻来覆去地,喊他的名字。
  “……”牛岛若利顿了顿,很轻、却很坚定地说,“嗯,我在这里。”
  “别走……”
  “嗯。”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为什么?”
  “因为……因为……”立花雪兔无意识地皱着眉头,像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说出口,但是理智已经被放逐到潜意识的深处了。
  “……我喜欢你。”立花雪兔小声地说。
  牛岛若利:“……”
  过了一会儿,他低下头,似乎在少年的额间吻了一下,又或者只是轻轻地碰了碰。
  “好,我知道了。”
  第62章 奇怪的关系
  立花雪兔醒来的时候,更衣室里已经没有人了。
  他听了一下隐约传来的解说的声音,稻荷崎和鸥台还在打,局势似乎很激烈。看了看手机,群里有人同步了白鸟泽的看台位置,@他一会醒了过去集合。
  身上酸痛得像被人打了一样。
  立花雪兔龇牙咧嘴、一瘸一拐,感觉这具身体都不是自己的,而是用什么邪术换来的,现在的疼痛就是邪术的副作用,就像小美人鱼用声音换的腿。
  他在看台上一边向别的观众道歉一边乱窜。太多人了,就连过道都站满了,大概是因为稻荷崎的吹奏部登场,不仅占掉了看台的半壁江山,还有很多人并非来看排球比赛而是只想一睹关西最强吹奏部的风采。立花雪兔根本找不到人群中的队友。
  有好些人认出了他。
  “这不是白鸟泽的小糯米团子吗?”
  “你是要找白鸟泽吗?他们在北侧看台最前面。”
  “可以合个照吗?”
  “明天半决赛加油呀!”
  “谢谢,可以的,好的。”
  立花雪兔满头大汗,简直无异于又打了一场加赛,在累死之前总算望到了紫白相间的白鸟泽男团。牛岛若利站在最中间,抱着双臂,外套披在肩膀上。看台对面的选手席上,稻荷崎主将北信介也是同款姿势和造型,两个面无表情的人遥遥相对,看起来有点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看见牛岛若利的时候,牛岛若利也正好回头,望见了他。
  “过来。”牛岛若利朝他招了招手。
  立花雪兔原本就打算在外面挤着看一看得了,但是牛岛若利竟然给他留了个位置。立花雪兔缓慢走下台阶,姿势因为身体酸痛而扭曲,牛岛若利伸手接了他一把,皱着眉问:“这么凉?”
  “可能……可能更衣室的空调有点低。”立花雪兔赶紧说,“我没事,没有发烧,不会影响明天的比赛的。”
  牛岛若利仍然皱着眉,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没有说。
  他把外套脱下,不由分说地将立花雪兔罩在里面,严严实实地拉上了拉链。
  立花雪兔小小地挣扎了一下,但又不敢忤逆主将,毕竟是自己疏于身体管理在先。他就这样穿着幼驯染的1号队服,外套比他整个人大了一个号,拉链拉上直接遮住了小半张脸,袖口也直接罩住了手掌,只露出了一点点指尖。
  立花雪兔:“……”
  牛岛若利的外套是新换的,只有他身上淡淡的牛奶沐浴露的香味。不知道为什么,立花雪兔感觉刚刚在梦里,自己好像也被这股熟悉的气味笼罩着。
  幸好遮住了脸,害羞死了,呜呜……
  立花雪兔将自己的脸埋得更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尽是些不能播的东西。
  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局末,刚刚升上二年级的宫双子、角名伦太郎对战同样是刚升上二年级的星海光来和昼神幸郎,双方都是锐不可当的新生力量。立花雪兔看的时候情不自禁地代入自己在场上要怎么打才能赢,看了一会儿就脑子打结,cpu快烧干了。
  最后,稻荷崎2:1战胜鸥台。
  这是四场四分之一决赛中的最后一场,明天的两场半决赛名单也随之确定,分别是井闼山vs狢坂、白鸟泽vs稻荷崎。
  “集合!”斋藤教练对他们说,“大家今天辛苦了!去吃饭吧!”
  如川西太一所愿,晚饭真的选在了一家烧肉放题店,问清楚价格之后川西太一人都傻了,生怕把两个教练吃破产。
  “没关系,随便吃吧,吃最贵的档。”鹫匠教练满不在乎地说,“毕竟我们新拉到的赞助人是真的很有钱。”
  先是藏王连峰的温泉别墅,来到东京之后的一切开销也都是只选贵的,不选对的。
  即使这群在白鸟泽打排球的少爷们家里都不差钱,但是这样的壕无人性,也属实是罕见了。
  “真的不是我们若利少爷家赞助的吗?”山形隼人问。
  牛岛若利摇头。
  立花雪兔心说立花家好像也挺有钱的,但是浩介老先生绝无可能赞助排球部,可以第一个排除。
  “吃你们的就是了,管谁赞助的干什么?”鹫匠教练问。
  “给我们赞助了这么多钱,应该是希望我们能拿一个好名次吧。”白布贤二郎淡淡地说,“这样一想,就会感到压力了。”
  “噢,那倒没有。”鹫匠教练说,“他对我们没有任何要求,做这些只是庆祝我们进入了全国大赛;况且,你们打到了半决赛,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名次了,所以明天不用有任何压力,你们就随性地去打吧。”
  “……那他图什么啊?”川西太一傻傻地问。
  “有钱人的心思很难猜的。”立花雪兔一边吃饭一边说,“也许赞助人就是把我们当电子宠物养呢。”
  鹫匠教练看着他,难得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立花雪兔:“?”
  有点奇怪。
  但是还有更奇怪的。
  立花雪兔的胳膊酸得抬不起来,牛岛若利坐在他旁边,全程帮他烤肉、夹肉,就差给他喂到嘴里了。立花雪兔毫不怀疑,但凡自己有此要求,牛岛若利也会二话不说照做的。
  他还穿着牛岛若利的外套,看完比赛回更衣室收拾东西的时候想还回去,牛岛若利没让他脱。
  “就这样穿着吧。”牛岛若利说,“我还有换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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