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立花雪兔对一个说:“我春假就待在仙台我哪儿都不去!你自己找助手吧!”
  对另一个说:“压岁钱给我汇过来,手续费你记得出一下。”
  牛岛若利大概听懂了,问立花雪兔:“为什么不去见他们?”
  “你难道不觉得很荒谬吗!”立花雪兔大叫,“不要我的时候两个人都不要,要我的时候两个人都要,我才懒得理他们!哼(▼ヘ▼#)!”
  “他们有一整年没见到你了,也许很想……”牛岛若利发现立花雪兔正瞪着自己,马上改口,“嗯,就在仙台,我陪你。”
  “这就对了嘛。”立花雪兔立刻换了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春假才两个星期,够去哪里的?我只要天天和你黏在一起就可以啦!”
  牛岛若利放下哑铃,接住了扑过来的小兔皇帝,侧头亲了亲他的脸。
  “去洗澡吧?”
  “好嘟。”
  *
  这真是十七年以来最无所事事的一个春天。
  立花雪兔第一次享受春假,春天真好,樱花开得真好,春天就该放假,就该和喜欢的人没日没夜地黏在一起。
  白天,有时候他坐在牛岛家檐廊上画画,看庭院里的牛岛若利练习,燕子就在他们身边叽叽喳喳地盘旋;有时候他们和朋友们约着打排球,打完就去仙台站商业街吃饭、喝饮料,尝尝天童觉新做的蛋糕,吐糟一下濑见英太的衣品,再嘲笑一下因为期末考试挂科、正在白布贤二郎的监督下补习的川西太一。
  晚上,住在立花家或者牛岛家,取决于他们当天想吃哪一家的*晚饭。入夜,他们在同一间房间里各做各的事情,然后一起泡个澡,最后抱在一起睡觉。
  黏黏糊糊地黏了几天,牛岛凛华催促牛岛若利去「立花堂」定制一套和服。
  “怎么又要和服啊?”立花雪兔问,“新年的时候不是才做了一套新的吗?”
  “那套太正式了,要做一套家宴上穿的。”牛岛若利回答,“在我开学之前,奶奶打算组织一场家宴,家里的亲戚们都会来。”
  “好呀,交给我吧。”立花雪兔笑嘻嘻地说。
  牛岛若利还以为他那句「交给我吧」是夸张的说法,但翌日,立花雪兔竟然起得和自己一样早,牛岛若利去跑步的时候,立花雪兔也出门去店里了。
  “你怎么不等我一起去?”牛岛若利问。
  “笨蛋!我得先去准备啊,哪有和客人同时到店的?我会被外公骂的。”立花雪兔对他说,“你两个小时后来吧,我已经给你预约好了。”
  *
  “欢迎光临,若利少爷。”「立花堂」的员工笑着将牛岛若利引到vip茶室,告诉他,“雪兔少爷已经在等您了。”
  牛岛若利客气地向她点点头。
  茶室里,立花雪兔跪坐在榻榻米上,有模有样地向他行了一个礼。
  牛岛若利:“……”
  立花雪兔来到店里之后,换了一套薄藤色的和服,稍微有些长的头发也挽起来了,整个人变得端庄典雅,只有琥珀色的眼睛里还藏着熟悉的狡黠笑意。
  “愣着干什么?快坐呀。”立花雪兔笑嘻嘻地说,“今天就让我来全程服务你吧!若利少爷!”
  茶室里点着白檀香,筝的声音如水一般静静流淌。立花雪兔却把它关了,换了一张自己喜欢的黑胶唱片。虽然有些格格不入,但反正外公不在这里没人管他,想听什么就听什么。
  接着,照例就是要向客人先展示茶道了。
  立花雪兔严肃地坐在牛岛若利对面,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上一次展示茶道还是暑假的时候在东京接待迹部景吾,他都已经有些忘记了,五分钟前才紧急补习了一下……
  立花雪兔埋头舀茶粉、冲沸水、打泡沫,牛岛若利只顾着看他操作的时候露出来的一截雪白手腕了,接过茶盏的时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牛岛若利默默地喝了一口:“……”
  牛岛若利面不改色地喝完了。
  客人喝了之后,立花雪兔自己也尝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
  “这什么东西啊?!”立花雪兔难以置信地看着茶盏里浑浊的茶水,又难以置信地望着牛岛若利,“你怎么全喝掉了?!”
  “还可以。”牛岛若利坐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背。
  立花雪兔以为是自己的味觉出问题了,又浅尝了一口,舌头被苦得发麻。他转头就把茶全倒了,探出个脑袋对外面的员工姐姐说,“帮我点两杯外卖的杨枝甘露吧。”
  “若利少爷要喝杨枝甘露吗?”员工姐姐准备记录vip客户的喜好。
  “不是,那太甜了他不喝,两杯都是我的。”立花雪兔说,“给他……给他弄一杯柠檬水就行了吧。”
  立花雪兔坐回了牛岛若利对面:“……”
  “真的还可以,不难喝。”牛岛若利又说。
  “……好了别说了。”立花雪兔扶额,把准备好的布料样品拿出来给牛岛若利看。
  “你来之前我先挑了一下,我觉得这几种比较适合你。”立花雪兔拉着他站在镜子前,把布料样品比在他身上,“一个是这种深绀色,羽织和袴是墨绿碎金的云纹……也可以选这种深灰色,或者绛紫色的……你有在听吗?”
  立花雪兔抬头看着牛岛若利,手上还拿着几块布料比在他的肩膀上。
  牛岛若利点点头:“可以。”
  立花雪兔:“可以你个头,听我说话啊!”
  “……抱歉。”牛岛若利一直从镜子里盯着他,什么都没听进去,“你太漂亮了,光注意看你的脸了。”
  立花雪兔:“………………”
  “你选吧,都可以,你选什么我就穿什么。”牛岛若利又说。
  “我、我真是白给你挑了一早上……”立花雪兔满脸通红地转过身去,“行啦行啦那我给你量尺寸吧……”
  牛岛若利揽着他的腰,把他拉回来,禁锢在自己和镜子之间,垂眸看着他。
  浅色的头发与薄藤紫色的和服,衬得他的颈和手腕修长而雪白,又因为自己的动作而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绯红色。腰带系得很紧,简直一只手就能握住,整个人也轻易地就被抓住了。
  “你?!……”
  立花雪兔从背后被牛岛若利压在镜子上,手腕也被抓着,手里的布料散落在榻榻米上。他动弹不得,只能从镜子里看见自己通红的脸,和牛岛若利低下的头。
  ——简直就像被白鹰捕捉到的小兔。
  “……呜啊……”
  暴露在捕猎者目光中的后颈上,落下了细密的吻,接着又被衔住轻轻啃咬,好像要留下什么记号一样。空气越来越热,立花雪兔站都站不稳了,伏在镜子上不住喘息,要不是被牛岛若利的手臂环着,恐怕他立刻就会化成一滩水。
  镜子里,琥珀色的眼眸迷离,像雾气朦胧的春水。挣扎之中和服滑落,露出了同样雪白的肩头,被吻过之后留下了樱花瓣的痕迹。
  黑胶唱片正好播放到《lovesong》的这一段:
  lyingonyourchestinmypartydress
  (穿着我的舞会裙靠在你的胸口)
  i'maf**kingmessbuti
  (我真是狼狈,但)
  立花雪兔努力找回了一些理智,回头说:“工作的时候……唔……”
  ……嘴唇也被堵住了。
  氧气被持续掠夺。
  在几乎窒息的前一刻,障子门忽然被拉开。
  “雪兔少爷,你点的杨枝甘露到——啊啊啊!”
  员工姐姐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关上了门。
  牛岛若利:“……”
  立花雪兔:“………………”
  牛岛若利终于松开了他。
  立花雪兔扶额,默默整理衣服,出去拿外卖。
  员工姐姐眼泪汪汪:“我会被炒鱿鱼吗少爷?”
  “……当然不会。”立花雪兔简直没脸见人了,“但是拜托你不要跟外公说……”
  “好的好的……”
  “另一杯请你喝吧,就算我贿赂你了……”立花雪兔说,“也不要告诉外公我今天在茶室里喝杨枝甘露了……”
  “不敢不敢……”
  “拜托拜托……”
  两个人推诿一番,最后资本家小兔还是以一杯杨枝甘露当做了她的封口费。
  立花雪兔数落牛岛若利:“都说了工作的时候,客人不可以和老板啵嘴!”
  “对不起。”牛岛若利的认错态度十分诚恳,看着他说,“但是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立花雪兔:“……”
  难以用语言描述。牛岛若利心说。
  ……非要说的话,就是一种特别「妻子」的漂亮。没什么特殊的意义,妻子是一种感觉。
  立花雪兔也拿他没辙,只好在量尺寸的时候狠狠摸了两把牛岛若利的胸肌、腹肌,作为老板对客人的报复。
  “雪兔。”牛岛若利忽然说。
  立花雪兔一脸冷酷:“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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