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不,我立马趁着混乱打算从后门溜之大吉。
可就在我拐进去通向后门的路是,一只手从后面拽住了我的手臂。
“你是谁?”
我下意识往后看过去,入目的先是少年那一头漂亮的金发,我正恍惚着,便对上一双褐色的眼眸,冰冷的,深邃的,我一瞬间如坠冰窖。
尤其是我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那种无形但极具压迫性的压力,我只有从念能力者身上才感受过这样类似的气势。
毫无疑问,面前这个穿着西装的清瘦少年正是一个念能力者。
不知为何,他见到我的瞬间,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不敢置信。
然而当下我顾不上这么多了,尤其是我瞥见我的敌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正在突破重重障碍试图将我逮回去交差,我急了。
可我挣脱不开黑西装少年的束缚,情急之下我只好动用我的能力。
窟卢塔族有一个特征,那就是被誉为世界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红眼,正是因为这双特殊的眼睛,窟卢塔族才选择了隐居的生活,免受外人的觊觎。不过要是仅仅觉得这双眼睛仅是美丽装饰物那就大错特错了,火红眼状态下的窟卢塔族人会被增强某一部分的力量。
虽然我是个半个窟卢塔族,但也足够了。
眼睛眨合之间,黑色的右眼瞬间转变成火烧一般的红色,我冷声道:“放开我。”
我的能力是催眠,在火红眼的加持下,这个能力能得到极大的开发,虽然我只有右眼继承了来自我母亲的火红眼,但一半的能力也足够我总是可以在各种麻烦事中得以顺利脱身。
这次显然也不例外。
触及我红色如同鲜血般的右眼瞬间,金发少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只是那双褐色的眼睛沉得可怕,当中酝酿着我完全看不懂的情绪风暴,好像有什么我难以承受的东西正在准备从那双眼睛中呼之欲出。
最重要的是,他紧紧拽着我的手,似乎在微微发颤。
是我的错觉吗?
我不敢去探究,也没有时间去探究当中的缘由。
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
我以为是念能力者对我催眠的抗性有点高,于是我又皱着眉重复了一遍,“放开我!好痛!”
“你…你是…”
金发青年这才一脸紧张地松开了我的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我完全不在意,而是趁对方晃神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走了。
所以我没有看见,少年的惊讶的神情,全然不像是过往被催眠的那些人的状态一样浑浑噩噩,反而亮的出奇。
他本来是想追上去,但身后的敌人近在眼前,所以他不得不留下来,将试图追上少女的人拦在这里。
不会有错的。
那只红色的火红眼....是......
姜姜。
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第2章
我本来以为就此逃过一劫而暗自庆幸。然而幸运归幸运,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还是懂的,尤其是在赌场的举动几乎就是同时得罪了当地的两大**,不死也要掉层皮。
我不敢逗留,连夜便买了离开友客鑫的飞艇票,打算找个地方躲一段时间。
**的追杀令还没有这么快下来,我很顺利地买到了票。
飞艇将在四十分钟之后起飞,目的地是巴托奇亚共和国的港口,然后再转乘前往天空竞技场,当然我并不是要去花钱观赏那种无聊的血腥游戏,也不是要参加什么决斗扬名立万,只是单纯那边势力更加复杂,不是一两个山高皇帝远的**势力能够插手的。
我计划在那边度过剩下的一个月假期,然后等船到达巴托奇亚港口,我登船离开。
然而计划完全赶不上变化。
当我坐在长凳上等候的时候,猛地瞥见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出现在柜台,便意识到大事不妙。
那些家伙竟然像跳蚤一样穷追不舍,恶心死了...不就是救人的时候不小心弄倒了火油,又一不小心丢了一根没完全熄灭的火柴棒,从而意外引发了一场大火把他们的仓库里的货物烧了个精光。
他们至于这么小气吗?
退一万步说,这一系列的巧合能发生在他们家的仓库,他们不应该反思一下这么多年了,自己家的消防措施有没有做好吗、库房规划合不合理吗?
怎么还怪起我这个为他们排查风险的良好市民呢?
我暗自吐槽道,但身体很诚实地立马起身,压低帽檐好挡住自己的脸,转头就往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进入建筑之后永远第一时间要了解清楚所有的出口,以及所有可能能够当作出口的地方。
这已经是我的肌肉记忆了。
要到紧急出口,要先经过卫生间所在的长廊,我走到一半便敏锐地听见了紧急出口那边的细碎的讨论声。
然而那扇厚重的门此刻却是紧闭着的。
显然敌人早就料想到了我会往那边走,先一步在外面安排了人,还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在门后面等着我推门而出,自投罗网呢!
我正思索着脱身之策,忽然被人拽着手臂,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被拉着进入了一边的卫生间。
说实话,被拽住的一瞬间,我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就好像一只猫被人类忽然捏住后脖颈一把提溜起来一样,有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一种近乎是服从的恐惧从我的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来。
因为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偷袭者的气息,如果不是后者主动出手的话……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家伙的能力远在我之上。即便不是,这人的能力绝对也是克制我的那种。
门‘彭’地一声关上的瞬间,我方才如梦初醒,
收敛思绪,我警觉地打量起面前的家伙。金发青年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五官俊美,黑眸透着锋芒。
是昨天在赌场见到的那个人!
察觉到我的警惕和防备,青年只是淡然一笑。
他说:“姜姜。”
我立即僵在原地,一脸震惊,因为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见这个称呼了。
船上的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还有不少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需要远走他乡的
家伙,一般的女性根本不会上船,就算有,她们也会用凶悍来武装、保护自己。
船长说姜姜这个名字一听就很好欺负的样子,于是我便自称‘姜’。
但其实大部分时候,大家都是以‘喂’、‘那个谁’或者‘这个谁’来互相称呼彼此。
久而久之,我都快忘记这个称呼了。
而他竟然叫出了我未用过的名字...
他叫我姜姜。
我不由地重新、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过耳的金色头发下是雪白的皮肤,精致但不失英气的五官,左耳带着颇具特色的耳环,银环上垂着细长的链子,底部镶嵌着一颗菱形的红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锋利的光芒。
这个耳坠...我应该是见过的。
--那是什么?好漂亮啊,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呢!
--是我妈妈给我的礼物,姜姜喜欢吗?
--喜欢!姜姜也可以戴吗?
--当然可以,不过姜姜没有耳洞吧...要在耳朵上打一个耳洞出来才可以戴呢...
--听上去很痛的样子,姜姜才不要呢!再说了,这个耳坠跟酷拉皮卡才配呢.....
......
渐渐地,面前的金发少年和记忆中那个温柔可靠的大男孩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一瞬间让我觉得有些恍惚,就好像置身在梦境中,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幻,内心萌生出一种近在咫尺但是又不敢触碰的怯意。
“酷...酷拉皮卡?”
我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艰难又生涩,仿佛这不是个名字,而是某段古老又遥远的咒语一般。
难道我真的在做梦吗?
而听见我的话后,少年终于展露出一贯温柔的笑容,整个人就好像冰山消融一般,那些方才令我感到畏惧和警惕的锋芒一瞬间消失,看上去像极了一位优雅的贵公子。
他说:“没错,姜姜,我是酷拉皮卡。”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应对,觉得很是惊讶的同时,又有种羞耻的感觉。
惊讶是因为酷拉皮卡居然会出现在友客鑫市,毕竟窟卢塔族的族人与世隔绝,如无必要基本不会离开村子,当然,我母亲那种偷跑出村的私奔行为是特殊情况,可能几十年都遇不到一个,所有人都很喜欢这种离群索居的生活,除了村子里特定的猎人,嫌少人会有想要离开,或者探索外面世界的想法。
总的来说,窟卢塔族就是一个乐于封闭自我、过着自给自足生活的族群,在那里,几乎人人都安于现状。
至于羞耻是因为,多年未见,酷拉皮卡似乎仍然是当年那个总是游刃有余,温柔可靠的金发男孩,而我却早就成为了一个卑劣的大人。
坑蒙拐骗,几乎是什么下三滥的活当我都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