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去死吧,你去死吧!”
然后下一秒,男人就像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一样,松开了对我的桎梏,然后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见到,对准自己的喉咙插了下去。
鲜血喷涌而出,彻底溅红了我的眼睛。
这是我第一次无师自通地使用念。
也是我第一次杀人。
......
酷拉皮卡听完我的叙述之后,久久没有言语,只是我能察觉他的情绪不佳。少年低垂着头,额前金色的碎发为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阴影,致使我有点看不清楚他真实的情绪。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少年紧抿成一条线的嘴唇,此刻弧度下沉。
而且他握着我的手很是用力。
我猜想也许是我说的话题对于他来说有点过度沉重了,并没有因此而过度联想。
所以我故作轻松地打圆场,试图将气氛改变一下:“不过,那些都过去了...酷拉皮卡,谢谢你。我知道你只是不想让我知道
这些残酷的事情,但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不需要这样特殊的呵护,如果我一直看不见这些,我对危险的感知会变得迟钝,这对我们来说,才是最致命的,不是吗?”
可他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姜姜,那个人死的时候,你感觉怎么样?”
我罕见地沉默了,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说实话,我感觉非常糟糕。
甚至毫不夸张地说,那是我人生当中最糟糕的一天。
.....
我们最后还是没有去那个据说会展出火红眼的展馆,甚至都颇有默契地不再提起这件事,就好像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事实证明,事情并不会按照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发展。
回到酒店之后的当天夜晚,我就生病了。
明明早上淋雨淋的最凶的最惨的是酷拉皮卡,可他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活蹦乱跳,反而是我这个撑着伞的人病得一塌糊涂。
这对吗?
“...所以,怎么想都是酷拉皮卡的错吧...肯定是因为你当时抱着我,把病气都传到我身上了!”我把自己卷在被子里,嘴里含着体温计如是说到。
而后者则是在床头放下一杯温水和药片,然后抽出体温计查看。
“38.9度,姜姜你在发烧。”
然后他递给我水和药片,“要先吃药。”
见我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少年眉眼染上了无奈的笑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姜姜大人可以大人大量原谅我,然后乖乖吃药吗?”
我嗯哼一声,这才接过他手里的水和药片,“...那姜姜大人只能勉为其难原谅你了...”
我就着水把药片一口吞了下去。
大抵是药片里含有一些安眠的成分,我吃完药后没多久就感觉昏昏欲睡,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可每每我快要睡着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去找酷拉皮卡的身影。
后者察觉了我的小动作,便放下了手中的资料,转而在我旁边躺了下来。
感觉身边的床榻凹下去一块,我费力地睁开眼睛,少年放大的脸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摸了摸我的头,轻声说:
“睡吧姜姜,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你最好真的是。”
第24章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但我确实知道自己在做梦,一个很久没有来纠缠我的噩梦。
梦里我再次回到那个暴风雨的夏季雨夜里。
男人丑恶又贪婪的嘴脸放大出现在我的眼前,他眼球充血,面目狰狞,宛若青面獠牙的恶魔一样狠狠掐着我的脖子,要将我置于死地。
无论是我那双缩水缩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手,还是脖子上传来被桎梏的疼痛,又或者是那股无法呼吸的窒息感.....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就仿佛真的回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重新再来一遍。
我被掐着脖子整个人提起来,双腿悬空不断地挣扎,我完全挣脱不开,只能握紧拳头不断地砸向男人的手。
“火红眼...给我你的火红眼...”
我双目瞪圆,几乎是目眦欲裂,死死地盯着对方,从男人那双浑浊的眼球中依稀可以看见自己那张因为窒息痛苦而扭曲的脸蛋,还有早就变得鲜红通红,宛若一把燃烧的火焰的右眼。
不甘,愤怒、怨恨交织在一片血色当中,看上去越发的妖冶、诡异。
“对,就是这样...太美了...真的太美了...你的同伴——你刚才已经看见了她的头了对吗?她比你难搞多了,我们折磨了她三天,各种酷刑轮番上阵...才逼得她露出那双火红眼的时候,身上早就没有一块好肉了...不过你的这只比她的还要好看一百倍...把你的眼睛给我吧...”
男人絮絮叨叨着他们是如何发现那个落单的窟卢塔族人,如何将她骗到自己的地下室,如何不眠不休地折磨她,动用了多少残忍又令人发指的酷刑,如何将她折磨得体无完肤...就只是为了让那双火红眼达到最好的状态,卖出最好的价格。
我从未觉得这一刻是如此漫长、可怕过。
可怕到我愿意用我的所有一起来换取让这个男人闭嘴。
最好是永远地闭嘴。
所以我几乎是遵从内心,嘴巴张张合合,几乎是艰难地从掐进的喉咙缝里憋出来——
我说:“去死....你去死吧。”
.....
可这一次我的能力没有奏效。
男人只是哈哈哈大笑起来,他松开了对我的桎梏,放声大笑,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片刻后,他像是笑够了,在抬起头时,他的模样变了,男人的脖子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发烂的腐肉下可见阴森的白骨,整个人的皮肤呈现一种腐烂的状态,仿佛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一具行尸走肉,正狰狞着面孔要像杀死他的仇人也一并拖入地狱当中。
他看着惊恐的我,僵硬发紫的嘴唇勾勒出刻薄又恐怖的狞笑,仿佛在嘲弄我的天真,他说: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怎么还会死呢?”
--骗人!骗人的!死人是不会说话!
我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可声音还是透过手指指缝溜进我的大脑。
男人还在不依不饶——
“你们窟卢塔族都是魔鬼,这只血红的眼睛也是诅咒...我会一直看着你,一直就缠着你,在每一个你感到恐惧、彷徨、孤独的时候,我都会出现,我就在你的大脑里永生不死....直到你陷入彻底的疯狂,直到你的死亡——”
“这是对你的惩罚,也是诅咒,你将不得好死!”
--不要!不可以!
--谁都好...救救我...
可是梦没有结束。
......
金发少年压根无心睡眠,事实上,明晚就是友客鑫的拍卖会,届时将会有三对火红眼登上拍卖场,无论如何...哪怕是要得罪所有的**,他都必须将族人的眼睛夺回来,把他们送回到他们该呆在的地方....
而且还有可靠的小道消息,幻影旅团也会现身在这场拍卖会之中。
想到这里,他捏着拍卖会小册子的手不由紧了紧。
他早就做好了觉悟,为了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而不择手段,哪怕这双手最后沾满鲜血都好,可时间越是逼近这一刻,他心中的担忧就更甚,既害怕自己没办法夺回族人的眼睛,又害怕幻影旅团从他手中溜走,更害怕女孩知道这一切。
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
届时她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自己吗?
如此种种,他怎么可能睡的着?!
不过——
他垂眸看向一旁床上鼓起的小山丘,女孩蜷缩在被子里,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色现在看上去有些发白,她紧蹙着眉头,无意识中将自己的嘴唇咬的发白,似乎正深陷在不好的梦中。
少年心头一惊,暗暗懊恼自己竟然沉浸在思绪当中竟然忽略了女孩的变化的同时,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喊了几声‘姜姜’。
可是对方却毫无反应,仍然沉浸在噩梦当中。
最重要的是,女孩的嘴唇越咬越紧,已经失去血色,甚至隐隐有血丝渗出。
再这样下去她会把自己弄伤的!
所以少年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抚上女孩的嘴唇,用温柔但不失强硬的姿态用指腹分开她的嘴唇,撬开紧紧咬合的贝齿。
于是乎,他的手指就这样被女孩紧紧咬住。
虽然但是....这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一下而已。
最重要的是,他情不自禁往下看去——女孩的嘴唇已经恢复了些许的血色,透着好看的淡红,而他修长的指尖此刻正抵着女孩的舌尖。
小巧的,湿滑的。
一些恶劣的想法不自觉缠上心头,金发少年低着头,背对着身后床头的小夜灯,因此看不见表情,但白皙光滑的脖子中间,喉结不自觉地上下动了动。
然而还没有等他有所动作,反而是女孩先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