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孟蕊错愕地看着她,这是抛出一个碧莲,把纪华筠与罗杰裕之间的事也都撇清了?同时也把罗杰裕身上的错都摘干净了?
纪华筠轻言软语地继续说:
“我父亲昨日回府,已经严厉审问过罗公子和碧莲,以及府中相关的人,有多人可以证明碧莲与罗公子的关系。
父亲也说,男女之情难自禁,准了碧莲跟随罗公子出府过日子,我也为碧莲能找到这样一个好归宿而高兴。”
“纪小姐是真的高兴?”孟天问得耐人寻味。
纪华筠温婉一笑,“误会都已说清,又成就了一段好姻缘,自是真心高兴。”
“我家华筠与那个罗杰裕没有半点干系,只是为陪伴多年的丫鬟得偿所愿高兴,有什么不对吗?”
许久未说话的永宁侯夫人,出声为纪华筠说话。
她这番说辞,在孟天和孟蕊看来,更像是欲盖弥彰的遮掩,也更明白了纪家母女二人,今日来拜访的目的。
感谢送礼是其二,撇清与罗杰裕的关系,维护纪华筠的好名声,才是她们此行的重点。
“当然对,纪小姐应该高兴。”
孟天笑着应下。
“原来昨日种种,还有这番曲折,多亏纪夫人和纪小姐告知。”
谢家和孟家,与永宁侯府没什么仇怨和利益往来,人家的家务事,要怎么处理,孟天也懒得管。
永宁侯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又不放心地提醒:
“孟夫人,孟小姐,此事关乎我儿华筠的名声,请你们知晓就好,切勿对外传扬。”
“放心吧,我们的嘴都很严。”孟天拍着胸脯保证。
孟蕊也跟着应承,“事关纪小姐名声,我与娘亲一定会严守此事。”
“多谢孟夫人、孟小姐体谅,华筠拜谢。”
纪华筠对着孟天和孟蕊盈盈一拜。
孟天连忙将她扶起,“这点小事,用不着如此客气。”
之后,又闲聊了一盏茶的时间,永宁侯夫人带着纪华筠起身告辞。
孟天没有留客,和孟蕊一起将她们送出二门。
回到正堂,孟天从箱子里拿出那两把玄铁双剑,啧啧赞叹:
“永宁侯府里有些好东西啊!挺有诚意的。”
孟蕊试着从孟天手里接过其中一把剑,却因为玄铁剑太重,差点握不住落在地上。
“哎,看来我是和这剑无缘了,还是飞镖更适合我。”
孟天拍了拍孟蕊的肩,鼓励道:
“女儿别泄气,人各有所长,你的飞镖已经小有所成,娘这就教你飞刀,你会一天比一天厉害。”
“好!”
孟蕊高兴地跟着孟天走向练武场,突然想到就问。
“对了,娘亲,您觉得纪小姐说的,是实话吗?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孟天停下挥动着玄铁双剑的手,想了想道:
“我派去永宁侯府打探的人回的消息,和今日纪华筠说的大差不差。
不过这些,都是轻而易举能查到的消息,纪华筠隐藏的事,说不定连她爹娘都不知道。”
第175章 京郊友人
孟蕊深表认同,“纪小姐深藏不露。”
就凭纪华筠那副看似玉软花柔、弱不禁风的外表,任谁也不会想到她会武功。
而且,若真如孟天的推论,纪华筠原本是计划溺死罗杰裕,那丫鬟碧莲在其中,又是扮演的什么角色呢?
碧莲真是罗杰裕的相好?她又为何要推纪华筠落水?
孟蕊总觉得,这事还没完。
不过,她自己的事,更重要。
很快走到练武场,孟天拿出一盒飞刀,教授孟蕊投掷飞刀的技巧和要领,并演示掷出飞刀,对孟蕊的动作一一指导,细细纠正。
有了练习飞镖的基础在前,孟蕊很快上手飞刀的投掷,但也明显发现,投掷飞刀比飞镖的难度更大,需要更高的技巧和掌控力。
孟蕊投掷出一只飞刀,险险射中靶子的边缘,不服气地拿起下一只飞刀,继续投掷。
直练到日暮西垂时,李管家派人来喊她们去用膳,孟蕊才停止练习。
谢清源和孟瑾都外出未归,孟蕊陪着孟天用过晚膳后,母女两在府中花园散步。
“娘亲,听李管家说,您喜爱画花。”
孟蕊观察着孟天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
“父亲按照您的喜好,在这园子里种满了您喜欢的花,就是想要有一天您能看到。”
因为二哥孟瑜的事,爹爹和娘亲之间刚刚破冰的关系,又有封冻的迹象,这是孟蕊不希望看到的。
“是吗?”
孟天嘴角扬着一抹轻笑,素手抚上一朵红艳月季。
“咔嚓”
红艳的花朵被她从枝头摘下,捏在手中,转着花枝看了会儿,忽然递到孟蕊眼前。
“蕊儿,我摘下的这朵花,你能把它恢复到枝头原样吗?”
“这不能吧?”
孟蕊脱口而出,随即明白了孟天的意思。
覆水难收,已经改变的事和人,都无法再回到过去了。
“娘亲……”孟蕊突地有点难过。
孟天只是轻松地笑着,手中拨弄着红艳的花瓣,一片一片地撕下,撒落泥土中。
“蕊儿,我和你父亲的关系,不需要你来从中调和,你不该给自己增加不属于你的负担。”
孟天将手中最后一片花瓣向上抛出,夜风吹来,将鲜红的花瓣吹得很远。
她拍了拍手,认真看向孟蕊。
“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和你说过,我来京城,只是为了你。
我不会在京城久待,若是你在你父亲身边,能过得好,我便放心离开,如果不符合我的预期,我会把你带走,跟着娘过,你愿意吗?”
孟蕊怔怔与娘亲对视,“您和父亲,不能在一起吗?我想和你们都待在一起。”
满打满算,与亲生父母同时在一起的日子,还不到一个月,娘亲就想要离开了吗?
“曾经,我也以为我可以在京城,和你父亲一起过一辈子,嫁人生子而已嘛,其他女人可以的,我为什么不行?”
孟天仰头望向漫天星空,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
“来京城之前,我以为这里是花团锦簇的富贵窝,我和你父亲还能像在江湖上那样,每日吃吃喝喝,打打抱不平,只是换个地方逍遥自在。
可惜,并不是那样,森严的规矩我学了,易怒的脾气我收敛了,旁人的奚落嘲讽,我也当没听到。
但是,我没忍住拳头,揍了欺负女人的五皇子一顿,害得你父亲与家族断绝关系,让他从目高于顶的少爷,变成了看人脸色的商人。
我想,我和你父亲,根本不适合在一起。
我该走我的江湖路,他有他的璀璨仕途。”
“娘亲……”孟蕊伸手,握住娘亲的手,直言不讳地问,“您还在为十六年前的事,生父亲的气吗?您恨他吗?”
“嗯……当时是有生气的,但当我离开京城后,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孟天揉了揉脸,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我那时在京郊的友人家坐月子,纠结过要不要带着孩子回城找谢清源,但只要一想到那些麻烦的规矩,要应付那些装模作样的人,就非常烦躁,后来索性直接离京了。”
孟蕊听着娘亲的话,想着这些时日相处了解到的娘亲的性情,十分能理解娘亲当年的选择,只不过……
“京郊的友人?”
孟蕊不是第一次听娘亲提起这位帮过她的友人,不禁好奇地问。
“娘亲,您说的这位友人是谁?她还在京城吗?”
“她呀,说起来你也认识。”孟天对孟蕊卖了个关子,“她现在还住在京郊哦。”
孟蕊困惑地眨了眨眼,她认识的住在京郊的人,好像只有曾经教她作画的师父郑栩。
“当年帮您的那位友人,是郑栩大师吗?”
“是啊,我这次回京,还在她那儿住了好几天呢。”
孟天又随手摘下一朵粉色的月季,一边掰着花瓣一边笑着说。
“那天你们去阿栩那儿看望她,我就在旁边的屋里,你们离开后,我一路跟随你们马车走,脚程到底比马慢了一点,晚一步才到锦溪庄。”
孟蕊诧异不已,“啊?那您那时为何不与我相认?”
“那时我还在秘密调查姜瑶,要不是你遇到危险,我也没那么快和你相认。”
孟天又揪完一朵花,突然想到什么,对着孟蕊笑眯了眼。
“说起来,我准备要离京,还是要去和阿栩说一声,要不我们明日就去看看她吧?我还在她那儿寄养了一笼兔子,明天刚好烤来吃。”
孟蕊抿了抿唇,失落地问:“娘亲您准备何时离京,不能再多待些时日吗?”
“不急,我要等你二哥的消息到了再决定。”
孟天丢下手中光秃秃的花杆子,伸手捏了捏孟蕊郁闷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