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而那个墙脚,就是孟天女侠,对不对?”
“纪小姐!”孟蕊扯了扯纪华筠的胳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事关长辈的情感问题,意会即可,看破不说破。
可是离开京城的纪华筠,仿佛冲破牢笼尽情释放天性的飞鸟,说话做事都透着几分不管不顾的意味,让孟蕊有些头疼。
好在谢清源气的是杨玄松,不是说话随心的纪华筠。
他瞥了纪华筠一眼,好脾气地说:
“告诉你们也无妨,孟家堡和凌剑山庄有姻亲之约,那个姓杨的,曾是我娘子从小定下的未婚夫,后来我家娘子与我一见钟情,自然就没那姓杨的事了。
姓杨的后来也娶妻生子,但他的夫人在生第二个孩子时难产去世,留下他成了老鳏夫,没有再续娶。”
“他娶妻生子了啊。”纪华筠嫌弃地撇撇嘴,“那他装什么深情?”
谢清源听她这样说,仿佛找到了同盟,“就是,他还比我和小天先成亲,小天需要他帮忙的时候不来,事后怪我抢了他的未婚妻,真是表里不一,又当又立!”
“这么说来,孟繁和其正妻杨氏,是因为娘亲和杨玄松的婚事未成,所以这两家联姻,落到了他们身上?”孟蕊好奇地问。
谢清源点头,“孟家和杨家是祖辈交下的情分,两家联姻也是你外曾祖父那辈定下的。”
孟蕊双眼一亮,不紧不慢地说出自己的猜想。
“爹爹,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
今日被害的孟子俊,是孟杨两家联姻所诞生的嫡子,他身上也流着凌剑山庄杨家的血脉。
之前,凌剑山庄一直支持孟繁做孟家堡堡主,为的是将来,孟繁将堡主之位,传给嫡子孟子俊。
现在孟子俊死了,杨氏怒起要杀那两个庶子,足见她和孟繁关系不好,没了儿子,她不会支持孟繁当堡主。
凌剑山庄也没有必要理由,再支持武功差劲、不得人心的孟繁。
如果孟繁因此失去凌剑山庄的助力,那么得利之人,便毫无疑问,是众人推崇当下一任堡主的孟简了。”
孟蕊睁着亮晶晶的双眸,看向父亲。
“这就是孟简的杀人动机。
他表面不在意,实则非常想要抢夺堡主之位,精心布局,害死孟子俊,昨夜更是安排孟子仁和孟子俊一同离开灵堂,好将嫌疑扣在孟子仁头上。
爹爹,您觉得,我这个推论如何?”
第204章 堡主之争
“嗯,有这种可能。”
谢清源听完女儿的分析,鼓励地点点头。
“堡主之位的归属,到现在悬而未决,孟繁和孟简兄弟之间,必有一番争抢。”
孟蕊困惑地问:“孟堡主不是突然去世,而是久病卧床,他病重后,没有将堡主之位传给任何一个儿子,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孟家堡下一任堡主的人选,直到今时今日,都没有定数。
孟剑雨去世之前,孟家堡宣称下一任堡主,会在传位大典上见分晓。
孟剑雨去世之后,孟家堡却一直没有对外公布堡主之位的归属。
无论是孟繁还是孟简,都很默契地对此缄口不言,即使交好的亲友私下询问,他们的统一说辞都是要先办好父亲孟剑雨的葬礼。
谢清源派人多方探查,也没有查到孟剑雨死前有传位给任何人。
据谢清源早年安插在孟家堡的探子禀报,孟剑雨去世前一天,孟繁和孟简曾一同被叫进孟剑雨的居所。
父子三人单独谈了接近一个时辰,孟繁和孟简走出房门时,面色都十分怪异。
孟剑雨去世当晚,一切都和平常没有两样,其填房苗夫人和另一个老妾,按照大夫的吩咐,在戌时末,伺候孟剑雨喝药。
她们和往常一样,老妾端着温热的药碗,苗夫人去床榻上唤孟剑雨醒来喝药,旁边还有大夫和好几个丫鬟侍立左右。
但无论苗夫人如何叫喊拍打,床上紧闭双目的孟剑雨,就和睡着了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苗夫人战战兢兢地去探了他的鼻息,俨然没了气,连忙喊旁边的大夫过来。
经过大夫的检查,确认了孟剑雨已经去世。
那一晚,孟家堡内一片哭声。
儿孙们得到消息,接连跑来孟剑雨床前,跪倒痛哭。
之后,孟繁和孟简忙着治丧,没有不寻常的举动……
“我也觉得不对劲,孟家堡这么大的产业,不在老堡主在世时决定好继承人,难道等着死了看儿子们争抢吗?”
纪华筠摸着下巴,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
“孟繁和孟简,一看就不可能兄友弟恭,他们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招,咱们要特别小心!”
说着,她看向孟蕊和谢清源,期望自己的判断得到认同。
却发现这父女二人,都是一脸了然的同时,面色中又带着几分凝重。
“我刚才说的,你们早就想到了?”
纪华筠凑到孟蕊身边,好奇地问。
“你们是不是还知道什么内幕消息?知道他们在憋的坏招是什么了?”
孟蕊躲开纪华筠来扒拉她的手,“纪小姐,你已经进入孟家堡,是不是该履行承诺,告诉我们,二哥身上的黑色请帖,里面写的什么内容?”
“那个啊……”纪华筠脸色的表情骤然凝固,“时间有些久,我记不清了。”
“是记不清,还是根本就没有那份黑色请帖?”
孟蕊侧头看向纪华筠,双眸微眯。
“你为了跟来孟家堡,编造了黑色请帖的谎言,是吗?”
“我没有说谎,孟瑜真有一张黑色请帖,上面印了孟家堡印记的。”纪华筠语气肯定。
谢清源眉宇微凝,目光沉沉地看过来。
“纪小姐,依据我派人查到的消息,孟家堡对外发出的请帖,只有红色和白色,没有一张是黑色的。
如今,你已经如愿进入孟家堡,没有必要继续无中生有,不管是黑色请帖,还是你和我儿孟瑜的关系,都请你和我们说实话。”
纪华筠望向郑重其事的谢清源,又看看定定注视她的孟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我之前说的就是实话,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谢清源对着这个无赖的纪华筠,有点上火,“请帖的事暂且不提,孟瑜是我儿子,他品行端正,不近女色,你却说他和你私定终身,还对你始乱终弃,我不相信。”
“他就是对我私定终身、始乱终弃了呀!”
纪华筠顶着谢清源压迫的视线,理直气壮道。
“我在相州救了他,他为了报答我,加入了我的黑衣帮,成为我的手下。
按照我们黑衣帮的规矩,入帮后就要一辈子听帮主我的,这不是定了他的终身?”
纪华筠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站起身,气势汹汹地向着谢清源走近。
“昨日,孟瑜他抢了我的请帖不说,之后还趁我不备,点了我的穴道,抢了孟蕊的银子,弃我而去,这不也是始乱终弃?”
纪华筠叉着腰,站在谢清源面前,咄咄逼人地瞪着他。
“谢大人,你的好儿子,做的这些错事,实在可恶,我身为黑衣帮帮主,要对手下负责,当然要追来孟家堡,及时把他带回,让他重归正道!”
她一边正义凛然地说着,一边举起握拳的右手,放在胸前,唬得谢清源一愣。
“黑衣帮?是什么?”谢清源求助地望向孟蕊。
作为皇商,谢清源的耳目遍布大江南北,对江湖上的大事小情,几乎都有所耳闻,很少有他不知道的事。
孟蕊叹气,“是纪小姐离开京城后创立的江湖帮派,纪小姐自封为帮主,她的手下是二哥和碧莲。”
“具体来说,是在相州时创立的,今天刚好是我们黑衣帮成立的第十七天。”纪华筠扬起下巴,自豪地说。
谢清源顿觉满脑门子黑线,十七天前成立的只有三个人的小帮派,怪不得他不知道。
这个纪华筠,她在骄傲什么呀?
永宁侯两口子,看着挺正常的,他们生的这个女儿,怎么感觉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你说得不对,那算什么始乱终弃?纪小姐,请注意你的用词。”
谢清源缓了口气,严肃纠正。
纪华筠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少和我爹一样教训我。”
谢清源被噎了一句,更加觉得这女娃脑子不太好,放缓了语气问:
“那黑色请帖,是真实存在的吗?”
“都说了是真的,我亲眼见过那张黑色请帖!”
纪华筠被他两次三番的质疑,问得有些不耐烦。
“当时,我正要把孟瑜换下的脏衣服拿去扔掉,那张黑色请帖突然掉了下来,我刚打开看一眼,就被孟瑜抢走,扔进了火中烧没了。
请帖上面是红色的字迹,但似乎浸过水,晕染得看不清,只有最后落款,能勉强认出‘剑雨’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