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谢清源当然不会听他的把尸体丢出去,同样叫来侍卫,把田管家的尸体抬出去安放。
轮到昏迷在地上的苗氏时,谢清源没问孟剑雨的意见,直接让侍卫把苗氏抬去厢房,又请大夫过来医治。
孟剑雨淡漠地看着侍卫抬走苗氏,没有提出异议。
自确认孟简自戕而死后,孟天一直在观察孟剑雨的表情,没有找到半点悲伤或是不忍的表情。
相反,孟天发现孟剑雨时不时嘴角微勾,显然是满意这个结果,心中不由一沉。
“现在真相大白,真凶伏法,大家累了一上午,都各自回去休息吧。”
孟天朗声宣布。
“至于苗氏,要等她清醒后,再行处置。”
苗氏贪了孟家堡的银子,孟天不会轻易放过,贪了多少,都要给她吐出来!
孟子信一听能走,行了个礼,低着头,畏畏缩缩地溜了。
金老爷子早已疲累,唤来随从,扶着他回客院房间休息。
杨玄杉收剑入鞘,突然开口:
“孟天,你真好命,这下孟家堡,是你说了算。”
孟天平静地与她对视,“不是我的命好,是我只信我自己。”
杨玄松也想上前与孟天说话,被谢清源强势挡了回去。
杨氏兄妹也离开后,孟天让侍卫把纪华筠请回天源阁休息。
此时大门紧闭的正堂中,只剩孟天、谢清源、孟瑜、孟蕊一家四口,以及孟剑雨。
“怎么又把门关上了?”
孟剑雨不动如山地坐在上首,明知故问。
“不是说真相大白,真凶伏法,你们怎么不回去休息?”
“啪!”
孟天一掌拍在孟剑雨身侧的桌子上,忍无可忍道:
“别再装了!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对话不会传出去,你给我老实交代!孟子伦是不是你杀的?”
“你怎么会这样想?”孟剑雨泰然自若地坐着,“孟简不是说了,孟子伦是孟繁杀的,与我何干?”
孟天站在孟剑雨面前,抱着手臂,蹙着眉对他说:
“昨晚在孟子伦的院外,我与你交过手,我当时就觉得那黑衣人的武功招数很熟悉,但因发现院内走水,我一时不察,被你逃掉。
想来那时,你刚杀了孟子伦,又在院中放火后,翻墙逃出,恰巧被我碰上,是也不是?”
孟剑雨平静道:“你没有证据,况且孟子伦那孩子,也是我孙子,我没有理由杀他。”
“孟子伦,不是你的亲孙子。”
孟瑜沉沉开口,语气笃定。
“这就是,你要杀死他的理由。”
此言一出,满室皆静。
孟蕊看向孟瑜,二哥都这样说了,那她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
孟天惊疑不定,目光在孟剑雨和孟瑜身上来回打转,再想到孟剑雨说田管家是苗氏的奸夫,答案呼之欲出,却难以启齿。
谢清源也猜了出来,他没有孟天的顾忌,短暂的震惊过后,直接问孟剑雨。
“孟堡主,孟简是苗氏和田管家偷情生下的孩子?这可了不得呀!”
孟剑雨脸色铁青,带着杀意的眼神睨向谢清源,没有否认。
谢清源无视孟剑雨要杀人的眼神,回想着女儿孟蕊在路上和他说,孟剑雨亲眼看到孟繁被孟简打死而不出手阻止,那就是默许了孟简杀死孟繁,那岂不是……
“啊!难道说,孟繁也不是你儿子,所以,你眼睁睁地看着孟简杀了他?”
“这些都只是你们的猜测,他们的死,都与我无关。”
孟剑雨阴沉着脸,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至少在外人看来,孟子俊、孟子仁、孟繁为孟简所杀,孟子伦被孟繁杀害,孟简自戕而死,孟剑雨是被夫人下毒不得不假死逃生的受害者,他几乎没有错处。
但熟悉孟剑雨的孟天,在得到孟瑜的提醒后,已经想通了关键。
“你太可怕了!”
孟天凝望着孟剑雨,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
“就算他们不是你的儿孙,那也是苗氏的错,他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你把他们驱逐离开孟家堡即可,怎么忍心赶尽杀绝?”
她尤记得小时候,亲眼见证孟剑雨有多宝贝孟繁和孟简两个儿子,而如今,孟剑雨竟用计引得孟繁和孟简互相算计,自相残杀,最终双双殒命。
“我终于明白,你为何要杀孟子伦了。”
第247章 谜团重重
孟天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盯着孟剑雨,一字一句道:
“苗氏背叛了你,与田管家通奸,生下孟繁和孟简,他们还串通一气,下药毒害于你。
你恨极了他们,要杀死所有苗氏通奸而产生的子孙,但你不想自己名声有毁,便想到了借刀杀人。”
孟天嗓音低沉,隐含着怒意和悲凉。
“你先是用堡主之位做诱饵,激发孟简杀死了孟子俊和孟子仁。
或许在杀孟繁时,孟简犹豫了,所以你亲自下手,杀了孟子伦,嫁祸给孟繁,挑拨孟简为子报仇,杀了孟繁。
孟简临死前,应是猜到了你的所做作为,他害怕你会杀了他的女儿,所以才会求我保住他的妻女,并毫不犹豫地自戕而死。
他不只是在求我,更是在求你,让你看在他主动去死的份儿上,饶过他妻女性命。
孟堡主,我说的,对吗?”
孟天冷眼看着孟剑雨,等待着他的回应。
孟剑雨回视孟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凉薄的笑。
“老夫说了,这些都是你们的猜测,没有证据,老夫是差点被那贱妇毒杀的受害者,假死后躲上影山,没有杀任何人。”
他眼眸深沉晦暗,唇边的笑容却在扩大。
“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应该是恨他们的,不仅是因为他们要害老夫,他们更要害你,全都死了,倒也干净。”
“他们害我?”孟天冷嗤道,“我这辈子被害得最惨的一次,就是十二岁那年你废了我的武功,差点让我再也无法习武!是你害我!”
“若不是那贱妇孽子哭闹不止,说你动手打伤了他们,我当年怎会下狠手?”
孟剑雨突然加重语气,愤恨地说。
“我是被他们蛊惑,一时怒不可遏,怕你真的杀了他们,才会……”
“别找借口了!”
孟天打断他,声音冷厉。
“苗氏是有些心机,但不至于能瞒得过你,是你对我持有恶意,他们一哭一闹,你就找到了借口,是非不分地来打压训斥我。
我当年也是蠢,一听他们要搬进我娘的院子,就跑去阻拦,与你正面冲突,刚好被你找到机会,废了我的武功。”
孟天冷静自持地说着,面对孟剑雨时,眼中不带恨意,只有已经身为强者的释然。
“孟剑雨,你能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如此恨我吗?”
孟剑雨眼神一凛,“我没有……”
“你有!”孟天肯定地说,“我知道你恨我,我感受得到!”
孟蕊站在孟天身侧,虚虚扶住娘亲,满眼心疼,又不禁疑惑。
会有亲生父母,恨自己的孩子?
谢清源站在孟天另一侧,温声劝孟剑雨:
“孟堡主,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了,您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咱们坦诚一些,把话都说清楚,不好吗?”
孟剑雨敛眸否认,“我没有事瞒着你们。”
“冥顽不灵!你爱说不说!”
孟天冷哼一声,转身坐回椅子,懒得再和孟剑雨说话。
儿时的答案,对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被父亲重伤废去武功的无助孩子了。
但孟瑜,势要对孟剑雨追问一个答案。
“孟剑雨,三年前,你到底对我师父说了什么?”
孟瑜不知从哪里弄到的匕首,此时已经抵在了孟剑雨的脖子上,割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冒出了血丝。
孟剑雨浑然不觉危险,眼神欣赏地望着孟瑜,答道:
“时间太久,我不记得了,大概是与我弟弟随意聊了几句家常而已,也值得你如此激动?”
“怎么可能只是家常话?”
孟瑜表情凶狠,瞳眸黑沉,威胁道。
“你再不老实回答我,我能立刻杀你!”
“那你就动手吧。”孟剑雨依旧淡定处之,仿佛脖子上被架上匕首的不是他一样。
孟瑜眼神一横,手上又加了两分力,怒喝道:
“说!你到底和我师父说了什么!”
他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孟剑雨脖子上的刀口,流出了鲜红的血滴。
“阿瑜,冷静些!”谢清源抓住孟瑜持刀的手,“你要知道什么,我派人帮你去查。”
孟瑜横了谢清源一眼,“当时屋内只有他们两人,你要去哪里查?”
“阿瑜,叔父去世前嘱咐过,让我们放下那些事,不要追究孟剑雨的过错,你忘了吗?”
孟天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