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宋辞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一个人的怀里。
“别乱动。”
低沉又熟悉的声音冷不丁的从头顶落下来。
宋辞怔住了。
是她听错了吗?这声音……
正想着,清冽而又熟悉的冷调木质香萦绕在鼻尖。
“……祁宴礼?”她不确定的轻唤了一声。
祁宴礼垂眸,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到怀里的女人还没从胆战心惊中缓过来,身体还在微微发颤。
明明那么害怕,还敢手机关机!
一想到刚才她尖叫踩空的画面,祁宴礼就窝着无名火。
要不是他开车过来正好碰到停电,看见她办公室那层灯灭了,顺着楼梯走上来,这女人估计在这摔死了都没人知道!
祁宴礼喉头滚动,扣着宋辞细腰的手臂力道紧了三分,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竟有那么一刻在后怕。
他沉沉的溢出一声“恩”。
不是别的人,也不是妖魔鬼怪,宋辞绷紧的心弦顿时松散下来,“你怎么会在这?”
“你手机关机,安姨联系不上你。”
原来如此。
看来是安姨给她打电话打了几次没打通,又迟迟不见她回来,所以给祁宴礼打了电话。
宋辞抿唇,松开攥着他衣服的手,“谢谢。”
“你不用自作多情,我来这只是为了确认你是不是还活着。死了,一了百了,但要是半死不活……”
他挑起宋辞的下巴,眼底尽是凛冽的霜色,“谁知道你会不会又要借机耍什么手段死缠烂打,好让你自己一年后继续当这个祁太太!”
宋辞浑身一僵,男人薄凉的气息落下来,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而祁宴礼手臂扣着她腰的位置,刚好是她撞伤的地方,钻心的疼刺激着神经,像是在提醒着她绝对不能露怯,更不能回头。
“祁总尽管放心,一年之期,我绝不会毁约。”她深吸气,抬眼直直的看着他,“现在,请问可以放开我了吗?”
祁宴礼脸兀地一沉,听到她这个回答,心中的那团无名火非但没有消减的迹象,反而越烧越旺,手背上的青筋微跳。
片刻,他松开手,冷哼道:“你最好说到做到!”
后腰传来的痛感总算轻了点。
宋辞稍舒口气,再抬眼,男人已经丢下她,径自下楼。
一想到刚才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她也没敢磨蹭,忍着痛,借着祁宴礼手机的光亮,紧跟着下楼。
但每走一步,都像是有人在拿锥子往后腰砸,疼得厉害。
宋辞咬着牙又下了两个台阶,后背因为太疼而开始冒冷汗。
眼看跟不上,她抓着栏杆,停下,低着头。
倏然,原本越来越暗的楼梯变亮,一双皮鞋映入眼帘,随之而来的还有男人冰冷无情的声音。
第48章 我说了,你信吗?
“宋辞,我没功夫陪你在这浪费时间玩苦肉计的把戏!”
宋辞愕然的抬头,看着男人那张冷峻深邃的脸,唇抿紧,“你可以不用管我。”
“不用管你?然后让你抓住机会,转头跟老爷子告状么?”
闻言,宋辞张了张口,想解释自己没有这么想,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即便说出来也没用,祁宴礼根本就不会相信,强烈的无力感就像一团棉絮,堵在嗓子口,剌得又疼又哑。
祁宴礼看着她闷声不吭的模样,以为她是被自己戳穿而哑口无言,失去耐心,一把将她扯过,“宋辞,我警告过你,把你那些手段——你受伤了?”
手机闪光灯的光线照在宋辞的脸上,苍白得近乎透明。
宋辞抽回手,没说话,扶着栏杆慢吞吞的挪动。
刚才祁宴礼那一扯,好不容易缓一点的痛感再次加剧,她已经没力气回答了。
“宋辞!”祁宴礼看着她单薄的后背,心脏好像被什么猛地重击,下意识抓住她的腕骨,质问道:“既然受伤了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为什么不说?
宋辞停住,侧看了一眼被他扼住的手腕,没有力气,也懒得再抽出来,讥讽反问:“我说了,你信吗?”
“……”
答案显而易见。
祁宴礼对上她那双杏眸,干净彻底,连讽刺都毫不遮掩。
他眸色一深,松开她。
宋辞并不期待他的回答,见他松手便继续往下挪步,却不想她刚踏出去一步,全身一轻,祁宴礼突然上前,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他余光微垂,视线落在怀中人的身上,蹙眉。
这女人怎么这么轻?没吃饭吗?
“祁宴礼,你——”
“闭嘴,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我不介意现在就把昨晚没完成的事做完!”祁宴礼黑着脸,只觉得心烦,一点也不想听到这女人的声音发出一个字!
“……”
想起昨晚被男人压在沙发羞辱的画面,宋辞脸色微变,丝毫不怀疑祁宴礼这话的真实性,紧抿唇,连呼吸都轻了许多。
迈巴赫驶入帝豪苑地下车库时,雨势终于变小了。
一路无言。
车停稳,宋辞解开安全带就要推门下车,余光瞥过驾驶座上的祁宴礼,只见他也在准备下车。
她一顿,淡声问他,“你今晚要在帝豪苑过夜?”
其实也不怪她觉得诧异。
毕竟祁宴礼很少回来,过夜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而且沈楚语今早不是刚出院么?他不需要陪在白月光身边抚慰吗?
“我在哪过夜,不需要你过问。”祁宴礼面无表情,深深的晲着她,“还是说祁太太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我回来?”
宋辞一直都觉得他的眼睛很有攻击性,看着她的时候,仿佛能洞穿她的一切。
“没有。”她说。
那张照片又一次浮现在脑海。
祁宴礼墨眸半眯,冷然警告道:“你最好是。”
宋辞移开视线,没说话,下车,头也不回的进了电梯。
……
几乎一天一夜没休息,还受了惊,宋辞吃过药没多久便昏昏沉沉睡着了。
一觉到天明,闹钟响了才醒过来。
她刚要坐起身,却不想只动一下,扯到后腰的伤,当即疼得她倒吸凉气,缓了半天才下床走进衣帽间。
昨晚实在太累,压根没精力去看后腰的伤怎么样。
刚刚那一扯,比昨晚还疼,估计是一晚上没处理就变得严重了。
她背对着全身镜,将睡衣往上撩,侧身看向镜面,只见后腰右侧有一块整体呈青紫的淤青,在白嫩的皮肤下格外显眼。
宋辞叹口气。
她的肤质不容易留疤,但从小到大只要磕碰留下痕迹就很难消下去。上次手腕扭伤,被祁宴礼攥出来红痕用了快一个星期才没,这块淤青显然比那严重,没大半个月都怕是好不了了。
“太太,你醒了吗?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安姨敲了两下门,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宋辞放下衣摆,回应了一句,换好衣服走出衣帽间。
就在她准备打开房间门时,余光一瞥,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长条包装盒。
昨晚睡前明明还没有这东西。
她拿起打开,倒出来,一支全新的药膏落在掌心。
第49章 他不会这么好心!
宋辞一愣。
这个药膏,她认得,在治疗淤青上效果很好,所以价格高,还难买。
她小时候调皮得像个男孩子,出去玩一趟,身上总会带回来一点磕碰出来的淤青,所以宋长国经常会托人买回来备在家里。
而帝豪苑有这个药膏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它怎么会在这里。
谁拿来的?
祁宴礼吗?
转念想到昨晚他说过的话,这个答案只在宋辞脑海闪过一瞬便被她否定。
祁宴礼不会这么好心。
这药膏应该是安姨昨晚发现她走路不自然,猜到她受伤才拿进来的,她一向很细心。
这么想着,宋辞将药膏收起来,下楼走进餐厅。
“太太!”安姨看见她,走过来,一脸关切的问:“你的伤好点了吗?我看昨晚你好像走路不是很舒服。”
闻言,宋辞更加确定了那支药膏是安姨给的,“没什么事,涂几天药膏就好,安姨,谢谢你。”
话落,她下意识扫视一圈客餐厅。
祁宴礼并不在,估计是早就出门了。
乍地一听宋辞给自己道谢,安姨露出一丝疑惑,没反应过来她谢什么,但不等她问就又听见宋辞嘱咐:
“安姨,我晚上约了人,晚饭就不用准备了。”
“好。”
宋辞走进餐厅,这才发现餐桌上摆着四五样不同种类的早餐,微诧,“安姨,今早怎么做了这么多?”
“这些不是我做的。”安姨笑着解释,“是先生请的营养师,今天一大早就过来准备的。”
宋辞蹙眉,“营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