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今天出门的时候,我就总觉得眼皮跳得厉害,果然,杜淑兰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肯定没好事。”秦臻说,“阿辞,要不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宋辞收起手机,“不用,你留下,帮我跟房东签合同,车借我用一下。”
  秦臻不放心,还想说些什么,乍然听到送次数跟她借车,怔了怔,“你要车做什么?之前你去祁宅,不都是——”
  话说一半,秦臻似是想到什么,当即心下了然,眼尾噙着一抹狡黠,把车钥匙塞进宋辞手中,“阿辞,我等你好消息!”
  宋辞收起钥匙,与她默契的相视一笑,转身离开。
  ……
  祁宅。
  沈楚语倒了杯温水递给杜淑兰,轻声宽慰道:“祁伯母,您消消气,可能这里面是有什么误会,您……”
  “能有什么误会?那份检查报告你也看见了,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难道还能造假不成!”
  与此同时,宋辞走进客厅。
  杜淑兰最后那句‘难道还能造假不成’就这么撞进她的耳畔。
  她的脚步微微顿住,但还没细想杜淑兰这句话的意思,沈楚语温温柔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宋辞,你来啦!”
  宋辞目光淡然地扫过沈楚语,最终落在面色不虞的杜淑兰身上,“妈。”
  杜淑兰狠狠地瞪了一眼,把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袋猛地扔向宋辞,“把字签了,从今以后,你不用喊我妈!”
  文件袋没有密封,这一甩,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
  ‘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宋辞弯腰捡起来,只一眼,便看见协议内容的其中一条:因女方行德有亏,致使双方婚姻无法存续。
  行德有亏……
  好一个行德有亏!
  明明是祁宴礼出轨,对这段婚姻不忠,她忍让妥协,到最后却成了她的错?
  宋辞心中不由得泛起冷意。
  “这份协议,爷爷知道吗?”
  “怎么?你还想用老爷子来压我?”
  “伯母,您别激动,我相信宋辞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她可能只是觉得她跟宴礼是爷爷一手撮合的,现在要离婚,怎么也得告知老人家一声才好。”不等宋辞回答,沈楚语便佯装善解人意的安抚道,“对吧?宋辞。”
  沈楚语要是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杜淑兰就想起当初老爷子是怎样逼迫祁宴礼娶宋辞的,这根在心里藏了两年之久的刺瞬间被触动,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砰”地一声拍桌怒吼道:
  “告知?我看她是想告状!怎么?宴礼是我的儿子,他结婚我做不了主,难道离婚我还做不了主吗?”
  “宋辞,我现在就把话放在这,就算老爷子来了,你今天这个字,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连个未出世的孩子都容不下,我绝不会同意你这个杀人凶手在弃家继续作威作福!”
  旋即,杜淑兰给管家打个眼色。
  下一秒,几名保镖便整齐划一地出现在客厅门口。
  宋辞眸底微沉。
  看来她是躲不掉了。
  “这个离婚协议,我可以签。”
  果然……
  宋辞的话音刚落,便瞧见沈楚语的眸光亮了一下。
  沈楚语紧盯着宋辞手里的离婚协议,仿佛恨不能立刻上手帮宋辞签上大名。
  下一刻,宋辞却又放下了离婚协议,说:“但是,杀人凶手这口锅,我不会背。”
  杜淑兰脸色铁青,“你什么意思?”
  这是,管家突然进来禀报:“大夫人,有个女佣说有事要跟大夫人您汇报。”
  杜淑兰看了一眼宋辞,只见她神情淡然,好似已经知道这个女佣要汇报的内容是什么般。
  “宋辞,你又要搞什么鬼!”杜淑怒斥质问。
  “让她进来,您不就知道了。”宋辞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话落,漾着冷意的眸子扫过沈楚语。
  那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刃,让沈楚语不寒而栗。
  她脸色微变,心底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下意识想要开口阻拦。
  “伯母……”
  然而话音刚出口,她就听见杜淑兰对管家道:“让她进来。”
  管家当即把那名女佣带进来。
  “大夫人,少夫人……”女佣敬小慎微的抬起头,在看到沈楚语的那刻,明显顿了一下才开口喊道:“沈小姐。”
  沈楚语的瞳孔骤然紧缩,攥紧双手。
  怎么会……
  她怎么会在这!
  第93章 谁在撒谎?
  杜淑兰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女佣,“就是你说有事要跟我汇报?说吧,什么事?”
  “大夫人,其实……其实您生日宴那晚,沈小姐是自己从二楼摔下来的——”
  “你胡说!”沈楚语攥紧手,厉声打断她的话。
  “我……我没有。”女佣慌慌张张的掏出一个信封,因为紧张,她的手肉眼可见的在微微发颤,“这……这两万块就是你给我的啊,要我想办法把少夫人带到二楼的换衣间,还让我在楼下等着,不准其他人靠近。没多久,您就跟少夫人发生了争执,然、然后您就……”
  女佣低下头,没再继续往下说,但意思不言而喻。
  管家当即把信封交给杜淑兰。
  她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整整齐齐放着两叠百元现金,中间还缠绕着从银行取出来时的白色封条。
  杜淑兰怔住,室内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女佣刚刚那些话,字字句句都在指明那晚,从一开始就是沈楚语处心积虑,做局栽赃宋辞,想让所有人都误以为是宋辞心狠手辣,害得她流产。
  见杜淑兰迟迟没说话,沈楚语心底越来越慌,眼眶泛红的噙着泪水,辩解道:“伯母,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会故意摔下去让自己流产?如果可以,我宁可用我的命来换他顺利出生,而且可我根本就没见过这个人,怎么可能会给她钱呢……”
  杜淑兰本来就半信半疑,听沈楚语这么说,想起她住院这段时间几乎每天以泪洗面,仅存的那点疑心顿时消失无踪。
  更何况,这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过了这么多天才跑过来说这些,再看宋辞那副淡定自若的样子,显然就是有猫腻的!
  “楚楚,你放心,伯母肯定是相信你的!”杜淑兰安抚地拍拍沈楚语的手背,看向女佣,沉下脸,质问道:“说!这两万块是不是宋辞给你的!老实交代,我还能放你一马!”
  话落,杜淑兰凌厉的目光便落在宋辞的身上。
  宋辞眼底闪过一抹讽意。
  她知道,其实不需要等女佣回答,杜淑兰就已经断定这一出是她安排好的戏码。
  当然,她也确实不能否认。
  女佣是她带回来的,也是她让女佣把那晚知道的说出来。
  在医院昏迷过去那天,秦臻说的话刚好提醒了她。她都能想到女佣是唯一能够侧面证明她清白的关键,沈楚语不可能不知道。为了能安心把‘杀人凶手’的帽子扣在她的头上,沈楚语醒来的第一件事必定是要想办法让这个女佣闭上嘴。
  所以,她让秦臻动用关系先一步找到女佣,把人藏起来。
  秦臻后来告诉她,她找到女佣的时候,正巧有另外两拨人在找她的下落。这女佣也聪明,早早就躲起来,要不是她刚好撞见,说不准还真来不及。
  宋辞想,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两拨人应该就是沈楚语和祁宴礼的人。
  “大夫人,不、不是的,是沈小姐,就是沈小姐给我的。”女佣浑身一颤,又跪下来,抬头看向杜淑兰,举起手发毒誓:“我……我要是敢说一句假的,那——
  “那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祁修川去世后,杜淑兰的精神无处寄托,为了逃避现实的残酷,她有很长一段时间信奉因果轮回,认为人不能随便起誓,否则违背誓言是会遭到反噬的,尤其是毒誓。
  杜淑兰皱紧眉头,心生动摇。
  沈楚语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犹疑,眸暗了暗,随即作势也要跪下来。
  “伯母,我不知道宋辞为什么要收买女佣来这么污蔑我,我实在是百口莫辩,只能也跪下来对天发誓,只求伯母你能相信我……”
  “楚楚,你这傻孩子,伯母既然说了相信你,那就肯定会相信你!”杜淑兰心疼不已,赶忙伸手拦住她下跪的动作。
  沈楚语垂下双眼,看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掩下眸底闪过的得逞之色。
  然而,她还没来及顺着杜淑兰的力道直起身,宋辞的声音突然响起:
  “那不知道沈小姐要如何解释这张单上为什么会有你的签名呢?”
  沈楚语和杜淑兰几乎同时向宋辞看去,只见她手里捏着一张白底黑字的取款单。
  她明明撕掉了!
  为什么在宋辞手里!
  沈楚语瞳孔蓦然颤动,脸色陡变,就要冲上去抢过来。
  幸好宋辞早有准备,侧身躲开她伸过来的手,顺势将那张纸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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