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啊——!”
  “好痛好痛,呜呜呜呜——”
  “妈妈,我好痛——”
  其他几个鬼婴缠绕着脐带也开始攻击马小扁,最后连脐带都差点被电断了。
  鬼婴们老实了。
  女诡怒不可遏,伸出血红的长指甲,想要插进马小扁的脖子,但爪子还没碰到脖子,就被马小扁一把抓住:
  “同学,我知道你苦,没事儿,你慢慢说。”
  女诡被电得险些当场消散。
  她身上的血雾和鬼气几乎无法凝聚,最后极其艰难,才说出一句话:“你先放开我。”
  她快死啦!
  寝室是上床下桌,床上距离地面还挺远,抓着人胳膊确实不太好,马小扁立马松开了手。
  松开手后,马小扁睡眼惺忪地爬下床,看了一眼寝里室睡着的其他人,想着可别把她们吵醒了,于是搬了两把椅子,拽着那女生来到了阳台。
  被拽的那一刻,女诡瞪大了眼。
  被这样抓着,她会死的吧?
  但没有,这一次,马小扁抓着她的时候,并没有电她。
  她松了口气。
  “同学,你坐。”马小扁摁着她坐在凳子上,“有啥苦楚,你跟我说就是,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
  苦楚,吗?
  女诡抬眸,定定地看了马小扁好半晌,最后才摸着肚子说道:“我怀孕了。”
  马小扁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怀孕这事儿里,究竟藏着怎样惨绝人寰的真相。
  “我得去打胎,打胎的话,肯定要休养一段时间,可这一周我还有专业课,马老师,你能帮我代一下课吗?”
  马小扁愣了一下。
  啥玩意儿?
  代,代课?
  不是,大妹子,这大晚上的,你穿一身不合身的红裙子,披头散发趴我床上哭,就只是为了让我帮你代一周的课?
  你没事儿吧!
  马小扁琢磨了一下,觉得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于是问道:“你知不知道之前404跳楼死了好几个人?”
  “知道。”
  “你认识他们吗?”
  女诡垂下头,摸着肚子,身后的几个鬼婴在摇啊摇啊摇:“不认识。”
  马小扁不信。
  “你就帮我代一下课吧,也不多,就一周,你要是不帮我代课,让我爸妈知道我在学校做这种事情,我肯定会被打死的!”
  一问才知道,这大妹子不是只在她床头哭,在秦珊几人的床头,也都哭了。
  但只有她一个人理她。
  马小扁扶额,那寝室其他人都睡得熟,就她一个人醒了,可不只是有她能理她吗?
  一番询问之下,她发现这姑娘也跟闹鬼的事儿没关系,纯粹是怀孕了太绝望,来找人帮忙的。
  马小扁咬牙切齿:“同学,你把404当许愿池了是吧?”
  谁把她想破大案子,不得不乐于助人的风声传出去的!
  “你不帮我?”女诡抬头,一脸血泪,“那我就去死!”
  说着,转身就要跳下去。
  时间到了,她该死了。
  就如同五年前,她被人抛尸在这里一样。
  “不是,同学,你干啥!”
  “等一下!”
  “妈耶,你来真的?”
  不就是代个课,至于吗!
  女诡跳了,但没完全跳,这才刚翻过栏杆,就被马小扁死死抱住了腰。
  那一瞬,她身上的规则之力突然弱化了。
  女诡愣了半晌。
  她似乎,不用死了。
  “同学,有啥事儿,咱们好好说,没必要非闹到跳楼这一步不是?”
  马小扁把人拖下来,死死抓住她的手腕,生怕她又想不开往下跳。
  说实话,虽然她在救人,但她现在真的很想指着这大妹子脑子骂,代课什么的,去代课群问问不行吗?
  非得死吗?
  但转念一想,这姑娘只是个学生,打胎养身体得花不少钱,而且看样子家里管得严,手里也没啥钱,代课的钱她怕是拿不出来,加上孕期激素问题,一激动就想往死路走。
  她不敢骂,生怕大妹子又想不开跳下去。
  女诡不语,只是一味代课:“请,帮我代课。”
  马小扁有句优美的中国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她是宿管,还值晚班,她很忙的好吗!
  ——虽然她几乎没值过班就是了。
  马小扁不想答应,但一抬头,对上那张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大妹子,嘴唇嚅动了半天,还是把一肚子脏话咽了下去:
  “一周多少节课?”
  “两节。”
  女诡拿出一份课表,课表上只有一个老师的课。
  “人体胚胎及发育生物学?”
  听起来是蛮有意思的课,马小扁对医学是真挺感兴趣的,那种知识装不进脑子的感觉,真的很让人痴迷。
  一周两节大课,分别在星期二和星期四,而明天,刚好是星期二。
  “就两节课?”
  “嗯。”
  那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算了,我帮你代课,你去打胎的时候注意安全,一定要去正规大医院,别心疼钱,钱够不,不够我借你点……”
  有钱了,说话也硬气了。
  ——虽然抠门的她心痛得要死。
  女诡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谢谢,不用,钱够。”女诡看着她,又说道,“请帮我拿回我的u盘,我之前交作业的时候,忘在了陈教授的办公室里。”
  “陈教授?就是这节课的老师是吧?”
  “嗯。”
  “对了,你叫什么?”
  “万幸福。”
  第78章 不是,咋谁都有404的钥匙?
  马小扁点点头,确认万幸福没有寻死意向后,脸上便再也维持不了温柔的假象了。
  她骂骂咧咧从阳台扯下自己的湿毛巾,托着万幸福的后脑勺,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顿搓啊搓啊搓。
  “不就是怀个孕吗,又不是绝症,哭个啥?”
  万幸福的脸上不是鼻涕和泪水,是血。
  她很想说,这是搓不干净的。
  但搓干净了。
  她看着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的脸,眼底满是错愕。
  “那男的呢?”
  万幸福低下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是谁。”
  任谁听了这种话,都会唾弃不屑的吧?
  她以为会像以前一样,听到一些侮辱性的话,但不是,马小扁只是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多大点事儿,身体是你自己的,以后别再糟践自己了,避孕措施得做……”
  大约是天天被喊马老师,马小扁还真有几分老师的样子了,说出来的话,都有了几分师味儿:
  “你也别太自责,别太难过,人嘛,谁没有犯过错?”
  “幸福啊,人生,除了死亡,没啥过不去的坎儿,别为难自己,凡事儿多往前看。”
  万幸福没说话,只是看了她良久,而后起身,默默离开了。
  “老师,我走了。”
  “嗯。”
  万幸福离开时,马小扁将身上所有现金,不动声色塞到了她兜里,她困得要死,刚爬上床,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
  “不是,她哪儿来的404钥匙?”
  这些个大妹子,有事儿没事儿就来404跳楼,谁给的她们钥匙!
  是谁助长的这一波红衣跳楼的不良风气?
  马小扁气得不行,一气就拿出了手机。
  “三点?”
  她点开钱老登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
  “老师,你睡了吗?”
  “我睡不着。”
  钱老登见是马小扁的电话,他的手又开始哆嗦了。
  “论文方向确定了吗?题目确定了吗?”
  “嗯,已经确定了。”钱老登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跟我细说说。”
  钱老登翻开面前的资料,哆哆嗦嗦开始从头讲解,关于改良千金方对治疗阿尔兹海默症的功效……
  等他满头大汗讲解完毕,等待着马小扁的评价时,却听对面传来平静的呼吸声。
  该死,她睡着了!
  她怎么敢睡着的!
  钱老登咬牙切齿,骂骂咧咧,但又不敢吵醒马小扁,生怕她醒来后,一开口又是论文。
  一说起论文,他脑子都是痛的。
  所以,虽然气得要死,但他愣是一句话不敢说,只是默默挂断了电话,而后才怒斥出声:“马小扁,你给我等着!”
  他一定要用最残忍的方法吃了她!
  片成一块一块地吃!
  想着想着,他乐出了声。
  嘿嘿嘿。
  到时候看他折磨不死她!
  *
  次日,马小扁依旧是九点多醒的。
  陈教授的课在下午,马小扁慢吞吞洗漱完,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后,一出门,就遇到了林笙。
  “嘿,老林!”马小扁一伸手就搂住了林笙的脖子,“吃饭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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