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可让她更为震惊的是接下来这人说出的话,只见那人张嘴吐出两个字:“烟烟……”
  房秋烟:……???
  房秋烟脸上表情都呆滞了一秒,随后心里染上一阵恶寒,鸡皮疙瘩也掉一地。
  明明上次沈焕喊的时候她都没什么感觉,可一但从这人嘴里说出来,她就感觉浑身难受,就像是被毒蛇缠上一样,黏腻恶心。
  完蛋,头好像更痛了。
  看清房秋烟眼里的抗拒和排斥,那人脸上的表情瞬间难看了下来,原本残留着的担忧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阴沉,“我这样喊你你就感觉很恶心对吗?那为什么沈焕喊你就可以。”
  听见“沈焕”的名字,房秋烟微微一愣。
  而对面那人就像是当她默认了一般,林州熠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咬着牙开口道:“凭什么?凭什么他就可以?”
  “还望太子殿下自重!沈焕和你不一样。”
  虽然说话的声音从房秋烟口中传来,可在场的两人都是一愣,房秋烟睫翼一颤,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眼眸微微颤抖有些震惊。
  好奇怪,听见对方那样说她脑子里瞬间浮现了这句话,而且都没想就说出来了。
  而林州熠回过神来后冷笑一声,他眼神晦暗带着丝丝阴毒,慢慢开口:“一个没爹没妈的野孩子,只不过是被父皇看中成为傀儡得到些好处,房秋烟,也就只有你把他当回事。”
  房秋烟身子一顿,慢慢抬头看向林州熠,而对方似乎觉得这样说还不够,看着房秋烟的眼睛,他讥诮道:“他那条贱命,死了都不足为惜,拿什么和本太子比。”
  房秋烟:“……”想打人了。
  盯着面前的男人,房秋烟想这绝不可能是她做的梦,春梦她认,但这个梦她绝对不认。
  灯烛在空气里慢慢燃烧,屋内暖和点着檀香,淡淡的檀香味温和闻着让人身心放松,缕缕香烟朦胧了面前的景象,如同幻境一般虚无缥缈。
  房秋烟靠在柱子上,她垂下眼,盯着自己的手看,当看见手腕上熟悉的银镯后,她的目光猛地僵住。
  良久后,只见她缓缓抬头看向林州熠,随后语气很轻地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咔嚓——”
  话音落下,空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再然后,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第54章 惠安星
  人类说,你越想什么,你就会梦到什么,可房秋烟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沈焕,她宁愿是做那个春梦,也不愿做这种的梦境,这一切的一切,与其说是梦,倒不如说更像是沈焕的前世。
  起初这种猜测太过于荒谬,所以很快就被房秋烟否决了,而且就算是沈焕的前世又怎么样,接触的越多,牵扯的就越多,房秋烟下意识不愿去深想,可现在,一件一件都在指向最初的设想。
  可为什么是她?
  房秋烟不懂,她究竟是旁观者还是当局者。
  周围一片混沌,就像是一间漆黑的屋子,伸手不见五指,可这个时候房秋烟却格外清醒,她沉默了几秒,随后慢慢站起身,在黑暗中缓慢行走。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道亮光闪过,周围的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去,紧接着面前像是播放幻灯片一般变幻着场景,速度之快,让她根本看不清,直到最后,画面逐渐停留在一位大概只有七八岁男童的身上。
  男童浑身脏兮兮的,头发凌乱地披着,他的衣服看起来也格外不合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袖口处被挽了好几圈,就像是套了一件大人的衣裳,那张稚嫩的脸上满是泥土,隐约间似乎还惨杂着刺眼的红色,这才注意到,男孩的衣服和手上都掺着或多或少的鲜血。
  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包裹,眼神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侍卫,眼中透着不符这个年纪的成熟和阴翳,就像是一只凶狠蓄势待发的幼狼,只要面前的人一旦放松警惕,就会狠狠地扑上去。
  这个眼神房秋烟太熟悉了,这张稚嫩的脸蛋也看着极为的眼熟,活脱脱一个幼年时期的沈焕。
  只是这个时候的沈焕......处境看起来并不好。
  想起刚刚那个陌生男子说的话,房秋烟动作一顿,还是继续看了下去。
  周围的侍卫似乎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抓住面前的沈焕,说起来也荒唐,几个侍卫居然顾忌着一个七八岁的男童。
  沈焕视线警惕看着周围,一边往后退一边找着突破口。
  而就在这时,面前的马车里突然传来男人的轻笑声,“等等。”
  画面转到马车处,只见帘子掀开后,一个中年男人从马车里走来了出,周围的侍卫连忙行礼,“陛下。”
  此人正是房秋烟刚刚梦境里见到的那个皇上,相比于之前的黑气笼罩,此时的皇上正值中年,身子健硕,龙阳之气极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会变成那样、
  随着男人一同下马车的还有一位老者,从周围人的嘴里这位老者的身份似乎是国师。
  男人见到沈焕戒备的模样,脸上笑容扩大,随即转过头看着旁边的老者,“国师,这位就你口中说的那位难得的大人物吗?
  老者摸了摸胡子,一脸诡秘莫测的模样,“陛下,老夫夜观天象,发现其惠安星隐隐有着向天子靠近的趋势,惠安星难以把握,尤其是这次带着极重的煞气,用的好就是至福,用的不好就是一大祸害,只要将煞气在寺庙中消去,再好好利用必能为陛下您稳固江山。”
  这个时候的沈焕还不理解这段话是什么意思,但对面两人眼里的利用却和之前的那类人别无二样,他无声地攥紧了手里的包裹,眼神越发戒备,看着那中年男人一步步向他走来,沈焕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可身后就是侍卫,一动就瞬间被人按住了肩膀,“别动!”
  “放开我!”他挣扎着,奈何力道太小根本没有效果。
  男人见状挥了挥手,“把人松开。”
  “是,陛下。”
  沈焕停下了挣扎的动作,抬眼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神冰冷,“你究竟想做什么。”
  皇上闻言笑了一声,他慢慢蹲下来,与沈焕平视,“小家伙,你应该不傻,应该知道了我的身份。”
  沈焕冷笑了一声,“那又如何?陛下是要杀害普通百姓吗?”
  他的脸上还带着凝固的鲜血,可并不是他的,而是之前刺伤侍卫时从侍卫身上沾染到的,沈焕抬手抹了一把鲜血,眼神狠厉,“要杀就杀,我不怕死。”
  皇上闻言不怒反笑,他内心暗暗惊叹感慨不愧是惠安星,想到以后要是管教好了,还不是任他命令,“朕不杀你,相反,朕还会赋予你权利和财富。”
  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沈焕深谙其道,于是他闻言后只是冷冷地勾了勾嘴角,“你以为我和那些孩童一样好骗吗?”
  男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大声笑了出来,“真是好啊,煞气果然重!”
  他拿出一块玉佩,随后递到沈焕的面前,和那双明亮却带着寒意的眼睛对视上,缓缓启唇说道:“朕确实需要你,但不是现在,你现在接受玉佩,就可以获得普通百姓一辈子都得不到的权利,要不要,你自己决定。”
  而沈焕只是死死地盯着,并没有任何动作,似乎不想接过。
  房秋烟站在一旁静静的旁观着这荒唐的这一切,她垂眸伸手试图去拿那块玉佩,可不出意料地直接穿了过去。
  她轻啧了一声,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嘲讽,"什么狗屁惠安星,还煞气呢。"
  要真是像那个老头说的这样,那最后的沈焕为什么还会死。
  她转过头看向沈焕,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还是没忍住开口:“别接,接了就会命短。”
  可在房秋烟的视线下,结果沈焕还是伸出手缓缓拿下了那块玉佩,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桀骜以及暗藏的讥讽,“成交。”
  果然。
  房秋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么小就喜欢做这种挺而走险的事情,还真是从小就疯。
  沈焕的做法明显让男人愉悦了起来,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黄袍,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男孩,欣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似乎越看越满意,甚至想伸手去碰沈焕。
  可被沈焕躲开了,男孩冷眼盯着那只伸过来的手,扯了扯嘴角,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沈焕。”
  第55章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为朋友
  虽然已经做好了约定,但沈焕却是拒绝了男人要直接带他走的请求,而是让他三日之后再来。
  房秋烟一开始还疑惑,以为沈焕是有什么牵挂着,但等到马车离去,她跟着沈焕来到一处破庙后,面前的场景让她瞬间顿住。
  破庙破烂不堪,柱子断裂,蜘蛛网高挂,随地都是铺成的干草,阳光从屋顶的缝隙照射进来,灰尘在空中上下浮动。
  而这里住的人也全是和沈焕差不多的人,他们或老或少,或病或残,有着睡在草席上苟延残喘,时不时地低声用力地咳嗽,每一声似乎都带着要把身体里的东西咳出来的撕扯,也有人靠在墙上奄奄一息,又或者是趴在地上难忍地发出闷哼声,有一点相同的是,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极其消瘦,身形骨瘦如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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