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凭什么救他?”
  “他要不是为了救我,又怎么会陷入这样的困境?求你了,求求你救他!”她见男人不出声,意识到他是铁了心不肯出手相救。
  这时又一个大浪拍了进来,罗昊死命扣住她在怀里,他看向梁云深所在的位置说了声:“晚了。”林安听到这话赶忙回头望去,见刚才还抓着栏杆的男人,此刻早已没了身影……
  林安躺在床上发出痛苦的闷声,因为这场台风导致岛上的房间全面被淹,除了这栋六层小楼。她醒的时候看到罗昊站在窗户边,想起梁云深被海浪卷走的场景,愤怒的拿起一旁的水杯朝着男人砸了过去。
  玻璃杯掉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而男人的头上流着鲜血,虽看不清伤口有多大,但是这一砸足够体现出女人的愤怒。
  她朝着罗昊大吼:“梁云深呢?”
  男人感觉左眼觉得模糊,用手一擦擦发现流了血,他看着手上的血迹发出一阵冷笑,“我本以为你和他只是逢场作戏,现在看来,还真有些真情在,可惜刚结婚不久就要你守寡了。”
  “你……你说什么?”
  楼外的狂风肆虐,夹杂着暴雨拍打在窗户上,林安大口喘着粗气,冒出的冷汗早就侵蚀了衣裳。
  罗昊用手捂在伤口处,“那种情况下,你觉得他还有生还的可能性吗?”他大步走了出去,临走前背对着林安说:“如果梁云深真的死了,你最好把在这儿遇见我的事情守口如瓶,不然你知道我会对你家人做什么。”
  “王八蛋!”她抄起枕头向男人砸去,可只砸到了关上的房门。
  女人的哭声淹没在雷雨之中,要不是梁云深为了救她,他根本不会出事,如今她独自一人,根本没办法对抗罗昊。
  隔天,雨渐渐变小,还好没有进一步恶化的势头。
  林安从服务生的嘴里得知这场台风即将结束,她拜托他们去找梁云深,一位经理模样的人表示这件事已经交给警方,酒店方面也无能为力。她站在窗户前向外看去,原本一栋栋独立的房间已被淹没,有的屋顶还被风掀开,这场灾难造成的损失是可见的。
  巨大的愧疚感淹没了她,女人抱着自己的双臂开始痛哭,这几日她只要一想到梁云深就控制不住的难过。男人走进屋内就看到这种场景,走过去把哭到抽搐的女人拥入怀里。
  林安知道是他,便开始挣扎,“你别碰我!你滚!”
  罗昊静默不语,直到她发泄完自己的情绪才开了口:“他们已经在找他的下落了。”
  “他们真的有在找吗?”
  “你什么意思?”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再多的疑心也无用,“梁云深一死你再无对手,可以放过我了吗?”
  男人压低着声没有答她,只是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几天后,依旧没找到梁云深的下落,警方暂时定性他为失踪,如果一个月还找不到,会直接宣布他死亡。
  林安被罗昊带回了青山省,早几日他就对外放出新闻,说是出差时接到了消息,就出发去岛上跟着一起寻找梁云深,完美的隐瞒了出事时他也在场的真相。
  两人没等出机场就被一大波的记者蜂拥而至,闪光灯更是刺的女人睁不开眼,她只好用围巾挡住了视线,记者们七嘴八舌的向林安发起攻击:
  “请问梁云深是不是已经死了?”
  “这么快就放弃寻找了吗?”
  “你们刚结婚他就死了,有人猜测你是为了继承他的财产所以……”
  罗昊给叶青使了个眼色让他把林安带上车,自己则是默默的跟在两人的后面,没有回答记者一个问题。
  上车后罗昊接到了罗伟良的电话,让他把林安带回去。
  林安靠在椅背上,“我哪都不去,我要回家。”
  他打量着女人的惨状,这几日她一直在哭,眼睛早就哭肿了。男人伸手摸向她的眼眶,“疼吗?”女人神情呆滞着没有回答他,反倒是叶青出声说:“董事长刚才也给我打了电话,让我一定把她带回去。”
  林安听到他说话就觉得烦,她用力踢了下他的座椅,“我说我要回家,你是聋子听不到吗?”
  这几日她每天只睡一两个小时,平时就跟着打捞对一起找梁云深,晚上失眠根本睡不着,现在的她严重缺觉,身心更是疲惫不堪。
  罗昊按住她对叶青说:“把她送回去。”
  男人见状只能说句:“是。”然后车子拐了个弯,向梁云深的房子开去。
  林安知道罗伟良这时候要见她准没好事儿,可她现在脑子昏得很,根本没做好战斗的准备,所以她必须回家好好休息,才能知道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她闭上眼睛小憩半刻,等再睁眼车子已经停在了梁云深的房子外。
  林安拒绝罗昊独自下了车,一下车便见到门口站着一位陌生男人,她后退几步,以为是罗伟良派人来抓自己的。
  男人推着鼻梁上的镜框,恭敬的向林安深出手,“梁太太您好,我是梁云深的律师。”
  第48章 无人可信
  林安上下打量着他,此前从未听梁云深提起过什么律师,而且他穿着一身运动套装,看起来真的不像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她看向后身,见罗昊的车还没开走,于是开门见山的问他:“找我什么事?”
  李默随着她的目光往后看,见车子后排的车窗降下三分之二,很明显是在监视他们,他把眼神重新放回到女人身上,“不如我们进去说?”
  罗昊看着这一幕,梁云深刚死就有陌生人找上林安,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在他们进去后男人关上了车窗,接着对叶青说:“去查这人的身份。”
  两人进门后林安通过猫眼观察外面,直到看见车子开走了这才放下了心。她绕过男人坐在沙发上,问他:“你叫什么?”
  “李默。”
  “我没听过你的名字。”
  “那你还敢让我进来?”
  林安未答,只是眼神一直随着男人移动,他边说边跟着自己坐在了沙发上,只不过是坐在了沙发的另一侧,很明显在跟她保持距离。
  “你是他的律师,来找我做什么?”
  李默从双肩包里拿出一份黑色的文件夹,打开后把它展开放在女人面前,“梁先生在和你结婚后就立了一份遗嘱,他名下其它资产由您做主,你可以随意使用或进行买卖,无论他是否活着。如果他不幸出事,他手中关于飞航的10%股份将由您代持。”
  “什么?”林安拿起文件仔细看着,上面的每一页都有梁云深的签字和手印,而立遗嘱的日期就是他们登记那天。
  李默推着眼镜看她的反应,没有丝毫的惊喜与雀跃,脸上有的全都是疑惑与不安。他解释道:“第二页第三行写着,如果他因身体原因或其他意外,导致失去了正常人的行为能力,由您代持10%股份,如果不幸身亡,他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将归您所有。”
  “可我们……”她想说他们的婚姻之事只是一种联盟,是种交易,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虽然在法律中他们是领证的合法夫妻,可她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会把自己写为遗产的继承人。
  林安看着这份遗嘱,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罗伟良会让叶青与罗昊把自己带回罗府。
  她问李默:“这份遗嘱除了你和云深以外,是否有别人知晓?”
  “怎么这么问?”
  女人觉得奇怪,如果说这份遗嘱真的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罗伟良叫自己的去的目的又是什么?她抬眼看着李默,怀疑是他走漏了风声,可男人敢于直视她的眼神,而且眼睛里丝毫没有任何闪躲之意,感觉又不是他。
  长时间的睡眠不足让林安觉得脑子很乱,她需要些时间去理清这些事,没等她下逐客令,李默倒是先开了口:“我律所还有事,剩下的我们改日再谈。”
  男人走后,林安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呆着,她上楼想安稳的睡上一觉,结果脚步停在了梁云深睡的客房前。
  女人不由自主的屋子里走去,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香水在空中喷了几下,之前她总是觉得这个味道过于浮夸,没想到如今闻起来倒是觉得伤感。
  眼泪糊住了视线,她用手擦去时注意到了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粉色钻戒,想起登记当天梁云深又送给自己一副同色系的耳环。
  脑子里回想的是那日的惊险画面,那种生死在一线之间的感觉像海浪似的一波又一波的卷土重来。她忘不掉男人死命抱住自己的样子,她不值得他为自己冒那么大的危险。
  她枕在男人睡过的枕头上,就好像躺在他臂弯里一般,所有对他的思念在心中像野草般疯长,她早已分不清对梁云深的情感是愧疚还是真心。
  罗府内,黑色的车子开了进去,罗昊看到罗伟良在门口等着,陪在他身旁的是管家林松。
  老爷子见他下车后便关上了车门,并没有看到那女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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