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赵澍转身居高临下地瞪了赵滔一眼,“你今晚想走我也不拦着,充气垫毕竟没你自己的床舒服。”
“哎赵澍你答应我今天可以睡你的床我才来的。”
文伊白一看赵滔那样就知道他肯定是被叶海滢苛待了,忍不住想笑,“你回来了,那我就走了,你来扶他上楼。”
赵澍却抓着文伊白的手不放,直到赵滔上来了才不得不松了手。
文伊白下楼拿起包朝门口走去。
赵澍瞪赵滔,“天那么黑,还不去送,送她到家门口看着她进门。”
“你等我回来我就把你送健身室去,反正没我帮忙你也爬不上楼。”
赵滔恨恨地把赵澍扭送到卧室又返身下楼去追文伊白,开车把她送到结庐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赵澍还没有睡,竟然拿着一本《阿赫玛托娃诗集》在看。赵滔隐隐地有点害怕,上一次目睹赵澍读俄罗斯文学还是他去纽约看他时,那件事刚刚发生不久,赵澍状态很不好,接连几天不说话也不睡觉,因为严重失眠,他当时睡不着时读的是《罪与罚》。
再上一次就是赵澍出国前和赵方儒争吵,他对赵方儒说了狠话,赵方儒打了他一耳光,他也是接连几天不说话,一到晚上就拿出《死魂灵》来读,但那时他还没有患上失眠。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他知道赵澍对文伊白动了心,今天下午在医院时他还撺掇他择日向她表白,难道是表白被拒了?但刚才看他俩明明岁月静好的样子。
“赵澍你怎么了?你怎么又看这些?”
“没怎么,俄罗斯文学让我平静。”
“我错了赵澍,不该唆使你跟文工表白,她不要你绝对是她有眼无珠……”
“你才有眼无珠,你怎么知道她不要我?”
“她答应了?答应了你怎么还读阿赫玛托娃?不会吧,你又失眠了?”
赵澍低低地叹了一声。
“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的药呢?”
“文伊白来之前我吃过了,没用。可能三天没睡了吧,我预感今晚也不会有睡意。”
“明天跟我回上海。”
“你不用那么紧张,等我再观察几天,一个星期不睡我也有过,这才三天,会好的。你去楼下睡吧,在这儿我会影响你。”
赵滔卷着被子,忧心忡忡地下了楼。
第33章 她是治愈良药
赵滔虽然不放心赵澍,但考虑到有文伊白在,还是一大早就回了上海,当然并不是为了急着回去上班,而是因为叶海滢要回去,他可舍不得浪费这么宝贵的机会。
天刚蒙蒙亮,他那辆暗夜蓝跑车就从粮仓一路招摇到叶海滢家门口,早起干活儿的村民全都看见了,叶海滢抱着一摞画上了地主家二儿子的敞篷跑车。
而前一天晚上赵滔送叶海滢回家,两人一路“打打闹闹有说有笑”,也被很多村民当街撞到。
叶海滢预言的“更炸裂的新鲜事”就这样出现了,且成功地掩盖了郑师傅把赵澍推下楼摔残的谣言。一时间整个嵩林镇都在议论叶海滢家,有人羡慕他家攀上高枝,有人担心叶海沧会毁了这段姻缘,有人扒出赵滔是个浪荡子。
张路远妈听说这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暗暗祈祷张路远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回来。
叶海滢一到上海就接到文伊白的电话,“谢谢你和赵滔,上了嵩林镇的热搜,成功帮赵澍和郑师傅摆平谣言。”
“哦。”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不会是你故意的吧?”
“嗯,我特意让赵滔开了跑车的敞篷,让他们可劲儿看,嵩林镇本来就缺少娱乐生活,他们又好这一口,我能帮就帮一点吧。”
“好吧是我低估了你的善心,你和赵滔发展到哪一步了?他昨天晚上送你回来一脸挫败,你把他怎么了?”
“果然是你男朋友的亲弟弟,要不然轮的着你关心他吗?赵滔跟我说了你和赵澍昨晚互相表白了心意,爱情故事开始了呗,我们嵩林镇可真是你的幸运地呢,以前在这儿收割了掌墨师儿子,现在连地主家儿子也收入囊中。”
“说的是呢,我和嵩林镇就是这么八字相合,说不定我前世是你们镇的守护神,积了八辈子大德才换来这点缘分,还有一半是孽缘,另一半才刚开始也不知好坏,我在问你和赵滔呢,你扯我干什么?”
“有点儿麻烦,本来我不是和他说好了做朋友吗,估计可能做不成了。”
“怎么了,赵滔的攻势升级了?那要不你就顺势接住,跟他谈一场?”
“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不想浪费时间陪他玩儿了,恋爱这东西跟谁谈都差不多,他这个人根本就不遵守游戏规则,原始欲望过于强烈,刚才在车上差点越界,我要是跟谁有了身体接触就很难摆脱他了,不想让自己变得那么被动,当年花了很长时间才忘掉张路远,很难受的。”
“亏你修仙了这么多年,表面上看到的那点儿仙气原来都是假的,你这么压抑自己不违背人性吗?”
“那我有的选吗?等我忙过这段时间就跟他摊牌,我本来以为让他轻易接近我、了解我以后,他这种公子哥很快就会对我失去兴趣,结果他以为我欲拒还迎吗?老娘哪有那么恶俗,没时间等他自己失去兴趣了,还是我快刀斩乱麻来的痛快……有人来取画,我挂了。”
凭文伊白对赵滔的印象,也很难相信叶海滢都表现得这么清心寡欲铁石心肠了他竟然还没有放弃,这是玩儿够了要转性?那也怪倒霉的,偏偏遇上叶海滢这种异类,要是换作别的女生,可能早就跟赵滔领证了。
文伊白在超市挑了好半天才凑够一篮吃的东西,镇上的超市货品有限,实在是没什么可买的,结账的时候,老板大叔皱着眉头说,“就给病人吃这个?这都是零食哪有营养啊,你出门去市场买点儿鸡鸭鱼肉棒骨的给他炖炖吃,你们这些年轻人就知道瞎吃。”
“啊?我不是给病人买的。”
“你不是天天往粮仓家跑吗?这都摔成这样了你又不去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点儿也不着调,这老郑也是,无冤无仇地怎么下手这么狠,愣是把一个活蹦乱跳的人给摔残废了……”
“没残废,只断了一根肋骨,休息一段时间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人,郑师傅也不是故意的,是意外。”
“肋骨都断了还能活蹦乱跳?好了也有后遗症,你们这些年轻人什么都不懂,等像我似的上了年纪就有你们好受的了。”
“谢谢大叔关心,这些零食我是给舂米买的。”
“啊,给舂米买的,那孩子也摔着了?”
“没,舂米好着呢。”
老板随手往结过账的袋子里塞了两包巧克力豆,“他奶奶那天还跑这儿来买了,说孩子就爱吃巧克力。”
文伊白谢了老板去往舂米家,舂米病好后还有一点咳嗽,祖孙俩见文伊白来了都高兴坏了。舂米奶奶因为这次舂米生病,简直把赵澍和文伊白当亲人,农村只有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的家庭就像海上的一艘小木船,一旦有个小风浪就摇摇欲坠不堪一击,文伊白真希望舂米妈妈能回来啊。
“我想等他妈回来了也把这两间屋重新翻新一下,舂米成天吵着要睡厨房,还不是因为嫌这屋子里外都破,到时候你可不能不收钱。”
“好,到时候您找我。”
“待会儿你走把这些拿上。”
舂米奶奶像蚂蚁搬家一样,从厨房端来一锅排骨汤,一大包梅干菜饼,一大袋干米线,还有一大袋青梅。
“赵澍起不来做饭,总得吃饭,就辛苦你了,都是容易做的,不麻烦。”
“奶奶,我不会做饭,我还要工作,不可能天天跑粮仓去给赵澍做饭。”
“还天天跑什么啊,不是早就住粮仓了吗,他都病了怎么又不住了?”
“奶奶,我什么时候住过粮仓,我从来没住过啊。”
“上次送舂米去上海,大半夜的你们俩不是一起来的吗?大家伙儿早都知道了,跟奶奶这儿你还不好意思,现在年轻人都这样,我不笑话你,这些都拿回去,好好给他做饭吃才好的快。”
简直比窦娥还冤,她昨天才和赵澍确定关系,连亲亲抱抱都是第一次,结果在大家伙儿眼里他俩都同居好几个月了,而且这趋势,根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她昨天还想跟赵澍说想低调交往,能不公开就不公开,嵩林镇八卦的风气她着实有点害怕,她可没有叶海滢那么洒脱,不希望自己的私事被人们嚼来嚼去当下饭调料。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变容易了,反正他们早就默认他俩是睡过的关系,那就完全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反倒一身轻松。
文伊白把东西挂满了自行车,准备出发去粮仓,舂米和奶奶一直把她送到大门口。
“青梅是让你们泡梅酒用的,可不能吃啊,里面有黄冰糖,回去就用白酒泡上,别等烂了。” 奶奶在后边喊。
文伊白那时刚好咬了一大口青梅在嘴里,酸涩地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