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赵方儒装作不在意，“正好，你替我请文工吃顿饭，谢谢她陪我走了这一大圈，清溪居我也很满意，你辛苦了赵澍。”
赵方儒开了车门，看向文伊白，“有机会来上海我请你吃饭，这次就让赵澍代劳吧。”
“谢谢赵总，路上小心。”
赵方儒上了车又对赵澍说，“你等我电话。”
奥迪一开出他们的视野，文伊白转身就往结庐走，赵澍一把拉住她，“怎么回事？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文伊白甩掉他的手埋头向前走，“就是公事，没别的。”
赵澍追上她再次抓住她的胳膊，“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让我来对付他？”
“我知道怎么接待以前的甲方老板。”文伊白又甩掉他的手。
“他真没对你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没有。”
赵澍这回跑到文伊白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让开！”
“不让！”
文伊白用力推他，赵澍纹丝不动。
“甲方让我替他请你吃顿饭。”
“谢谢，我不饿，一看你就饱怎么办？”
“对不起，害的你早饭也没吃。”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我还在生你的气，除非……”
“我会告诉你的，再给我一点时间。”
文伊白终于肯抬头看他了，他也看着她。
“跟我去吃饭，告诉我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叫他爸爸？”
“这我也会告诉你的。”
“你知道吗我已经没爸爸可叫了，你要对他好一点。”
赵澍搂过她就朝他们常吃的那家米粉店走去，一路上文伊白把从见到赵方儒开始到送他离开的各种细节都跟赵澍讲了一遍。
“就这些？没了？”
“没了，那你怕他跟我说什么？”
“怕他说让你离我远一点或者你配不上我之类的蠢话。”
“他以前对……别人也说过这样的话？”
“说过。”
“所以你才和他闹翻了？”
“不止这一件事，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当初这个妹妹出生没几天他就把我送到了姑姑家，我天天盼着回家，结果他再也没有回来接我，后来姑姑嫌我天天哭闹就跟我说是继母怕我闹到妹妹不让我回去，等妹妹长大一点就会接我回去，那时我才五岁。结果你知道了我是和赵滔一起长大的，我的童年和少年都没有他，连姑姑也很少见到，你觉得我还会说那两个字吗？”
“他没有去看过你吗？”
“很少，去了会送我很多礼物，但当我知道他是因为不会把我接走，为了补偿我才送的礼物，我就当着他的面把他送的那些全都扔了出去，那之后他几乎就不再去看我了。”
“后来呢，没有缓和过吗？”
“上高中时，他终于想起来要接我回家了，但我一次也没去过他家，那个家早就和我没关系了，我也不想回去。”
“怪不得，那时你周末和整个寒暑假都赖在学校里，从来不回家。”
“本来可以回姑姑家，但有一次发现她把男朋友带回家，很烦，再也不想回去了。赵滔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一个人住，再也没回去那个所谓的家。”
“你们俩怎么一点儿也不像金汤匙反倒像一对难兄难弟，难道有钱人家不是最重视培养继承人吗？为什么你家……”
“我小的时候他们还不是有钱人，我和赵滔也不是金汤匙出身，和你一样是土汤匙。”
“你姑姑也没有好好地陪你们长大吗？”
“陪我和赵滔一起长大的，前前后后有十来个保姆，对我们最好的一位是方姨，也被姑姑早早开除了，其余的十几位走马灯似的换，早就没有印象了。只有方姨让我隐隐有一种和妈妈在一起的感觉，但和妈妈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感觉，我其实是没有概念的，我妈是在我三岁多时去世的，关于她我没有任何记忆，粮仓是她和我唯一的联系，粮仓是她娘家在嵩林镇的房产，后来成了她的，现在成了我的。”
“粮仓原来还有这层含义，是妈妈的粮仓呢。”
赵澍听她这么说苦笑了一下。
文伊白站到赵澍面前抱住他，“其实，如果妈妈不够温柔良善，有妈妈也不一定就是幸福的……”
文伊白本来是想安慰他的，结果一下想起已经和她断联了快一年的陈琳，憋屈加难受让她埋头在赵澍胸前哭了起来。
赵澍只好抱着她任她哭。
“怎么了？你不用替我难过，无论是没妈爱还是没爸管，我早就习惯了。”
“对不起，我本来是想为你难过的，但是一下子想到我也被我妈抛弃了，而且我到现在都还没有习惯被她抛弃这件事，所以就……”
“哦，原来重心早就转移到你自己身上去了，是我自作多情了。”
赵澍把文伊白从胸前挪开，弹了弹被她哭湿了一大片的衬衫，皱起眉头，“这……还有鼻涕？”
气的一甩手径直走了。
“你去哪儿？”文伊白拿着纸巾在后面大喊。
“吃饭。”
“难道这个洁癖不该是回去洗衬衫吗？”文伊白自言自语道。
第51章 赵澍你到底有什么秘密不可说？
赵滔听说粮仓门前的土路已翻修完毕，这次去嵩林镇特意走的西边入口，以前每一次走这条路他都担心暗夜蓝的底盘被路上突然出现的石块儿磕坏，担心避震系统经不住小土路的严峻考验，现在暗夜蓝开在硬化过的小路上简直不要太丝滑，一点儿磕绊都没遇到就到了粮仓。
不过粮仓庭院外停着一辆拖拉机，挡住了入口，赵滔下车走到拖拉机跟前，发现车上没人，车斗里放着几篓鱼，散发出浓重的鱼腥味儿。
赵滔捂着鼻子进了院子，刚好看见门开，赵澍和张路远爸妈一起推着赵澍的跑步机出来了。
张路远妈一眼看到门口停着的暗夜蓝，再一瞅赵滔，“呦，二小子回来了，我说这几天老看见海滢在村儿里晃荡呢，一起回来的呗？”
“啊？啊，呵呵。”
赵澍白了一眼赵滔，“过来帮忙！”
“哦。”
四个人一起把跑步机抬上了拖拉机，赵澍那昂贵的跑步机和几篓子鱼一起被拉走了。
“跑步机这是要去哪儿？”赵滔问赵澍。
“卖了。”
“卖了？你不是一天不跑就脚痒吗？为什么卖了？”
“我现在更喜欢沿着玉清溪跑，再说那个房间不是要给你放张床吗？”
“为了给我放张床卖掉你的宝贝跑步机，我才不信，你卖了多少钱？”
“三百。”
“三百！你这不就是白送吗？”
“白送有可能不要，大叔知道跑步机的价钱，我灌输了半天二手货不值钱的理念，他才勉强答应。”
“你欠他们人情？还是有求于他们？”
“大叔的儿子是米其林行政总厨，听说过年会回来。”
“噢，原来是要挖角啊，那真是三百都不应该收。”
“我倒是也没收钱。”
赵澍瞅了一眼门口放着的三篓活鱼，两只活鸡，有一条鱼从竹篓里蹦了出来，吓得绑住脚的两只鸡叽叽咯咯叫了好一阵子。
“以物换物？”
“嗯，还说要长期供应，不答应都不行。”
“这量太大了，扔都没法扔，要不你先养着，等哪天赶个早市卖了。”
“卖一次还能卖两次吗？不是长久之计，就算不被大叔看见，也一定会传到他耳朵里去，要是被发现了这关系就别处了，挖角也别想了。”
“那你打算怎么弄？”
“杀了吃掉。你吃饭了吗？正好晚饭就把它们做了吧。去捡两条鱼出来，再拿一只鸡，第一批你先杀，我去给你磨刀。”
“我？我晕血，这活儿我干不了，我还是回去吧，至少回去有现成的吃，我今天就算躲得了第一批，也躲不过第二批，我走了。”
“你站住！真不敢杀？”
“太血腥了，不敢！”
“笨死你算了……我也不敢，怎么办？”
“送人，都送人。”
“叶海滢，大婶儿不是说叶海滢也回来了吗？”
“你怎么知道她就敢杀？”
“她从小在这儿长大的，耳濡目染也会了。”
“她要是知道我在这儿也肯定不会来，她都躲了我一个月了你不知道吗？你还不如曲线救国，让文伊白把她叫来。”
赵澍又看了看那两只可怜的老母鸡，只好拿出手机向文伊白求助。
“别跟文工说我在，我要不先开车出去兜一圈，等她们来了我再来。”
“来不及了，你开那车招摇过市的早就被人看见了，刚才那大婶是嵩林镇的广播站，现在肯定全村人都知道地主家二儿子来了。”
“呵，地主家二儿子，真够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