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二天，研讨会按照既定时间举行，会议进行了整整一上午，谈笳没有发言权，坐在老师旁边乖乖做好记录。
直到下午五点，这一天的会议才算是结束。领导刚宣布散会，谈笳就给成厉打电话，让他来接她一起去吃饭。
她刚下楼，就看见成厉在那等她。
谈笳叹口气，走过去：“你怎么提前来了？”
成厉没所谓地回：“闲着也没事。”
“在这等多久了？”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诚实回答她：“半小时。”
谈笳有点儿生他的气，“你说你来这么早干嘛呀？我都说了散会就和你打电话。”
男人没说话，过了会谈笳伸出两条胳膊圈住他的脖子，柔声问：“在这等的无聊吗？累不累？”
成厉哭笑不得，“谈笳，你是在把我当小孩儿吗？”
谈笳歪头笑着说：“对啊，老小孩。”
成厉看着她，装模作样地假正经，“我发现，你现在对我说话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话这么规矩？”
“我大你十四岁，是长辈。按规矩，你该叫我声叔叔。”
“那你还是我男朋友呢。再说了，你见过谁和自己叔叔谈恋爱啊？”
……
成厉脸上僵了一下，一瞬间两人无声，气氛难言。
谈笳连忙去抓他的手，转移话题：“去吃饭吧，我好饿。”
·
晚上他们去吃的是广式煲仔饭，谈笳明明说饿，最后却没有吃完。秉着不浪费的心态，她把剩下没吃完的都交给了成厉。
成厉没说什么，知道她的胃口向来都是说的比实际吃的要大，早习惯了，无声接过她的碗，吃她剩下的饭。
好在谈笳吃相很好，剩下的食物看着都很干净，饭菜分明，都是没碰过筷子的。
成厉好奇，问她：“我想知道你之前吃不完的时候，是怎么解决的？”
“还能怎么解决，死撑啊。所以，我就长胖了。”
其实，哪有那么多吃不完的时候，谈笳又不是小鸟胃。
只是和成厉在一起她就老想着通过什么来证明，证明她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只因为她听过一句话：愿意吃你的剩饭的人，是真正爱你的人。
谈笳暗暗地做，每一次都能从中获得她想要的结果，不管那句话是不是真的，谈笳最终都有了安慰。
无数次想放弃的时候，那些过往点滴都是证据，饱含力量且真实，是她坚持下去的勇气。
成厉吃得多，饭后当然需要散步消食。两个人拉着手，在白天车水马龙，晚上灯火通明的都市里散着步。
在快节奏的常规作息中，一对慢下来生活的人显得那么与众不同，吸引眼球。
好几次谈笳都能感受到周围人直勾勾的眼神在他们身上反复打量，他们异样的目光，还有小声的窃窃私语。
果然，不管在哪里，八卦永远是人们最感兴趣并且热衷的娱乐方式。她有些不舒服，极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成厉也看见了，注意到谈笳的神情，他眉心皱着，手上的力度紧了紧，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谈笳不做声，穿过熙攘的人群，脚步紧跟着他，另一只手去摸脖子上挂着的玉佛坠。
他们像被拉去刑场行刑的逃犯，每经过一处都要接受他人的批判和指责，臭鸡蛋，烂菜叶，有什么扔什么。
很奇怪，每个人在这一刻都表现的分外嫉恶如仇，用正义的言辞声讨，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判审视。
谈笳抬头望了眼天边，今晚的月亮狭小，柔和的光线都让人觉得刺目。
走了几分钟，路过一片公园的树林，街上的行人变少。成厉这才放慢脚步，转头去看她。发现谈笳视线不在他身上，而是落在她的手里攥着那枚祖母绿。
“戴上了？”
“嗯。”谈笳看着那块玉佛坠点头。
那点绿仿佛有无限蕴灵，在夜色下幽幽发着光，在路灯的点缀下，周身添上一层暖黄色的晕。
谈笳放下玉佛坠，抬起头看他：“还没问过你，为什么送这个给我？”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都说男戴观音女带佛，既然是求平安的，就图个好寓意。”
他没说实话，不过那句话他在心里说了。
其实，“送你玉佛坠是希望你能平安如意，永远乐观永远期盼。”
谈笳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谢谢。”
很快她又说：“我以后生日，你还会送礼物给我吗？”她这问题问的很是狡黠。
成厉也笑着反问：“那你想我送些什么？”
谈笳嘴角漾起更大弧度，那笑容能融化雪，挂住风。
她说：“都可以，只要你送我都喜欢。”
成厉看着她的笑靥，勾起一点笑，不自觉点头答应。嘴上说：“只要你别再还回来就好。”
谈笳笑着摇头说不会，握紧了他的手。
往前是康庄大道，黑夜不可怕，可怕的另有其他。
时间不早了，成厉开车送谈笳回酒店。快到谈笳入住的酒店之前，成厉随意和她提起：“我让人在秋暝搭了个厨房。”
彼时，谈笳正在看手机上的美食视频。他突然的一句，像是在聊明天的天气。
“啊？你还要学做饭吗？”
成厉熟练地在岔路口打方向盘，轻飘飘望了她一眼，“你忘了，是你让我学的。”
谈笳关掉手机，脸上都是不解。
“可是你不是已经学会做炸酱面了吗？”
成厉微挑唇，漫不经心说：“你对我倒是没什么要求。”
谈笳对着熄掉的手机屏幕自言自语：“能填饱肚子不就行了，也不是非得要练成大厨级别，又不是要开饭店。而且，你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学啊。”
“嗯，你说的也没错。是我追求的境界更高。”
谈笳气不过，就近拿手拍他大腿。
成厉也没拦，让她打，等她出完气才说：“别闹，开车呢。”
谈笳横过脸，懒得理他。
车子开到酒店楼下，谈笳舍不得下车，两人在车上絮絮地又说了会话。最后到底是成厉看时间太晚，怕她明早起不来耽误开会，只能连声催她上去。
工作就近原因，他订的酒店不在这。他住的地方离谈笳住的酒店有半个小时车程，已经算远的了。
潼市是大都市，外来人口多，交通拥堵，车子被塞在路上半天不动是常有的事。
他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所以才会提前半个多小时去等谈笳。谈笳等了他太久，他不想他们之间他永远是被等的那个人。
临下车前谈笳和他说起：“对了，忘和你说了。我打算明年毕业以后去淮市第一人民医院工作。”
“想去那儿？”成厉不问为什么，只问她的意愿，给她充足的尊重和自由。
谈笳淡定地点头，“嗯，决定了。”
“就不想去外省看看？”成厉记得谈笳和他说过，沿海城市对心理学治疗的方案和手段都走在中国医疗的前沿，比淮市更为先进。他想，谈笳应该会想要去那些地方看看。
而谈笳却对着他摇摇头，“不想，就在淮市。离你近点。”
成厉又不说话了。谈笳发现，每当他心情不好，生气或者不开心的时候，不说话就是征兆。
果不其然，成厉那双眸子淡淡地看着她，整个人不怒自威。
“你别这么看我，搞得好像我为你牺牲了很多一样。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会这样的啊，做什么事之前考虑的不光是自己，还有另外一个。”
末了谈笳才听他开口，他叹着气说：“谈笳，我们俩在一起，不需要你来迁就我。”
谈笳有点难过，摸摸他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温暖，指节分明，是双很好看的手。谈笳分神中承认，自己的确是个手控。
她握住那双手平静陈述：“我不是迁就你，我是在成全我自己。”
因为感情太过浓烈，浓烈到甘愿为之放弃一切唾手可得的好处和利益。
谈笳深知，他们能在一起，是上天难得的慈悲为怀，她不想因为任何外在因素使他们分开，包括她自己，也不能。
他们是生的缠绵，死的魂守，是哪怕化骨成灰也要锦绣成堆的气魄。
如果要问谈笳浪漫是什么？她会回答：浪漫是，你被写在我未来的规划里。
第30章 流言
研讨会结束，谈笳和成厉回了淮市。
日子还和以前一样过，只是最近，谈笳发现身边老是有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在散播。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传的可谓是有鼻子有眼，连谈笳这个当事人听了都要信以为真。
她们传来传去无非是说她在外面被人包养了之类的话，若要说丝毫不在意那当然是假的。毕竟事情关乎女孩的清白和名声，谁又能真的不在意。
只是谈笳觉得如果用自己的名声就能换来光明正大地和成厉在一起，这笔账怎么算都不算太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