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胡蜂和其他雌虫不同,他们更加需要自然雄虫信息素,这会刺激他们晋升。
  哪怕是以吞噬同族的方式。
  他们贝休恩的王虫,就是这样诞生的。
  或许正因这份不同,胡蜂才格外受到针对。
  弗雷德急迫的询问:“那你呢?”
  雌兄只是笑笑:“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的未来一定会比我更加灿烂。”
  回忆戛然而止。
  弗雷德弯下腰,开始剧烈的干呕,他转身朝前奔跑,想要竭尽全力跑到安全的地方。
  可家没了,庇护所也没了。
  跑到最后,也只是跑到了肮脏的下水道里,想要躲着不被发现。
  今天是胡蜂的第四次围剿之夜,同样也是弗雷德的成年之夜。
  弗雷德咬紧了牙关,使用了那支c级雄虫信息素,今天的事以最暴力的方式,在弗雷德的脑子里塞入了一个念头——
  向前!
  向前!
  他要胡蜂重拾荣光!
  诺兰沉默的看完了全部,站在这只雌虫的面前。
  周围的建筑物忽然开始虚化,刚才的剧情又要再来一次。
  诺兰知道不能再等了,突然使用了精神丝。
  “不要再重来了。”
  “你的精神海告诉我,这七年里你已经把这段记忆重复了两千次。”
  他的精神丝如洗涤一切的雨,冲刷着这个世界。
  诺兰终于找到了安抚的关键点,那支c级雄虫信息素,承载了弗雷德具象化的痛苦和悔恨。
  弗雷德,使用它,让你这么难过吗?
  诺兰在心里询问。
  也许比起使用c级雄虫信息素,弗雷德更想凭借自己的实力渡过成年之夜,哪怕这会让他被困在信息素二次蜕变。
  诺兰的精神丝温柔的将它重重捆绑,随后狠狠将它砸碎在地上。
  他做了七年前弗雷德想做,但不敢能做的事。
  [恭喜您,已成功安抚,您的安抚评分为:s。]
  —
  三只雌虫静静看着他们,惊得脸红脖子粗。
  恕他们见识短浅,还从来没有看过雄虫的安抚。
  这太稀奇了!
  能成功吗?
  对于雌虫而言,雄虫的安抚是一种最神圣的仪式,别管那只雄虫残不残暴,做安抚的雄虫在他们眼里简直是在发光!
  片刻之后,诺兰睁开了眼。
  他终于知道了七年前第四次围剿的一部分。
  它尤为关键,也许是这次东42巢动乱的重要一环。
  不管里面藏着什么弯弯绕绕,但军方有意发动第五次围剿是真的了。
  诺兰心情沉重,低头看去时,发现弗雷德没哭,反倒是红毛雌虫哭了。
  诺兰:“……”
  有、有这么夸张吗?
  他没给他们做安抚啊?难道看着雄虫做安抚,还能把雌虫感动哭了吗?
  红毛雌虫从小生活在遗弃区,他之所以一开始能对雄虫遭遇危险视而不见,就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接受过雄虫精神力辐射,更别提更高程度的雄虫安抚了。
  正因为从来没有,骤然看到,才会造成如此巨大的刺激。
  原来上瘾,会发生在一瞬间。
  红毛雌虫并不知道其他雄虫有多好,但在看到诺兰给弗雷德做安抚的那一刻起,他再难接受更换雄虫了。
  “阁下,我、我叫巴兹尔。”
  “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
  其余两只雌虫:“……”
  你怎么了兄弟,你变脸速度也太快了!?
  纵使听老年雌虫形容过无数遍雄虫的安抚有多么神奇,那也只存在于想象当中,但看到诺兰给弗雷德做安抚后,他们突然就生出了期待。
  期待很可怕。
  期待会让他们把越来越多的注意力放在诺兰身上,期待本身就是沦陷的开始。
  诺兰:“……”
  他有些局促,穿越前从未受到偏爱的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却得到了太多偏爱。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他突然很想为这个巢区做点什么,想看到这个巢区在他的手里新生。
  “诺兰。”
  他告诉了他名字。
  巴兹尔浑身一个激灵,傻子一样的笑了起来。
  他随后想起了原始种的所作所为,立刻对着原始种踹了一脚:“到底谁指使了你?”
  他将一切的怒火,都发泄到了原始种的身上。
  这份愤怒之下,还藏着深深的害怕,万一雄虫不肯继承巢区了怎么办?
  天啊!
  想想都窒息!
  原始种又一次遭到了痛击,忽然又恢复了半个拟态。
  他的一半是触手,一半模拟着雌虫的样子,不对称的脸让他的表情格外阴森。
  “当然是……胡蜂的指使。”
  诺兰脸色难看,都这样了还在嘴硬?
  诺兰:“那我换个问题,你为什么知道我的‘病情’?”
  刚问出这句话,原始种便自爆了。
  他的身体碎成零散的肉块,现场看着宛若一个屠杀场,血腥得不忍直视。
  弗雷德的手臂还未恢复,连忙起身用身体挡住了这种场面。雌虫见惯了战场的血腥,但不代表雄虫见得惯。
  做完这一切他又僵了,自己是中了什么邪!?
  他也太‘贴心’了吧?
  弗雷德默默瞥开了头,忽然开始嫌弃自己。
  但该挡的还是在挡,弗雷德并没有因此而挪开身体。
  弗雷德又陷入了忐忑,想起刚才原始种的话,害怕诺兰会因此而怀疑胡蜂。
  诺兰只是坐在浮空摩托车上,拿出了一个钥匙卡:“先去外层区警卫队监狱吧,原始种刚才说老雄虫的拥护者们去了警卫队监狱,阿奇在阻止他们,兴许现在已经发生冲突了。”
  弗雷德一怔,又转头看他:“您不再问问吗?”
  “问什么?问你胡蜂的动向吗?胡蜂真的和原始种勾结?”
  诺兰认真的说,“我倒是对第四次围剿的事情有些好奇,你愿意说吗?”
  弗雷德:“……”
  第四次围剿,是胡蜂的隐痛,也同样是弗雷德的隐痛。
  诺兰会对这件事感兴趣,是弗雷德远远没有想到的。
  雄虫在他的精神海世界看到了什么?
  弗雷德闷声回答:“军方对胡蜂的第四次围剿,发生在七年前,也就是王虫进入最高监狱的那一次。”
  诺兰顿时来了兴趣:“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
  弗雷德:“军方找到了证据,说胡蜂和原始种勾结。”
  诺兰:“就和这次一样?”
  弗雷德认真的看着他:“一模一样。”
  诺兰:“……”
  一种细思极恐的感受,顿时涌上诺兰的心头。
  三只雌虫越听越不对劲,走到了他们中间,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看向弗雷德:“原来你是胡蜂的雌虫!”
  刚才的战斗太激烈,导致他们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边,现在才反应过来。
  “阁下,原始种说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您不要受到胡蜂蒙骗。”
  “他们和其他雌虫不同,他们只效忠他们的王虫。”
  这些雌虫的针对,顿时让弗雷德联想到了七年前。
  弗雷德甚至轻蔑的想,您也会那样吧?诺兰阁下。
  然而,他很快就听到诺兰说:“上车了。”
  什么?
  弗雷德脑子发懵,雄虫不应该怀疑和针对,甚至不再需要他的护送,而是跟那三只废物雌虫一起走吗?
  诺兰挑眉:“还愣着做什么?”
  不知为何,弗雷德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动了。
  在坐上浮空摩托车之后,弗雷德都止不住的颤栗,他分明对诺兰有所防备,却还是忍不住听了他的话。
  好恐怖。
  雄虫如果怀疑、嫌弃、驳斥该多好,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坚定不移的向王虫反驳诺兰接替胡蜂了。
  没错。
  弗雷德的敌意,正是因为尤金·贝休恩对诺兰寄予厚望。
  三只雌虫很是诧异:“阁下!您不能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诺兰知道他们是在担心自己,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只是温和的说:“等我继承东42巢,记得来中心区找我兑换诺言。”
  说完,他便坐着浮空摩托车离开了。
  浮空摩托车下方的喷气装置,使得它几乎是紧贴着垃圾山极速前行。
  所有的景色都在后退,一路往前,一路毁坏,根本看不到完好的地方,那些场景宛若世界末日。
  弗雷德并不好受。
  他忽然发现,他只是需要一句相信而已。
  他知道自己的精神海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一切都是这只雄虫的功劳。
  不同于弗雷德此刻的心绪复杂,诺兰眼神愈发坚定。
  他得去一趟警卫队监狱,阻止那些老雄虫的拥护者放出更多穷凶极恶的雌虫,不能再让东42巢更加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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