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突然闻到一屋子醋味儿是怎么回事?酸死了。
他见到的上一个那么喜欢吃醋、那么擅长酿醋的,还是那个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可又不太爱江山,只爱摆弄江山宝座上的人的那个男人。
郁桥用嘴唇舔了舔嘴角的奶泡。
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让对面的男人眸子沉了沉,似有阴暗的火焰在眸底跳跃。
“假的,借位的。”郁桥淡淡道。
他心里和自己说,朕可不是在解释,朕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秦序却怔了怔,眉间的凝霜渐渐消融,嘴角好像略微弯起了一点点弧度,目光微垂,落在郁桥手中的咖啡上。
“好喝吗?”他问。
“还行。”郁桥咂了咂舌,“就是有点苦,糖没放够。”
“我也想喝。”
郁桥看了眼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拿铁,半开玩笑地推了过去:“喝吧,能和朕同饮一杯,是你的福气。”
这话说的挺恶心的,但凡换个人,又要吐槽他皇帝病犯了。
郁桥的确又犯皇帝病了,不过这回他是故意的。
郁桥托着下巴,眼睛发亮地看着秦序,心里非常期待秦序的反应,就像从前他每次故意招惹秦津舟,然后期待秦津舟能生气、失态和愤怒一样。
出乎他的意料,秦序的情绪太稳定了,只说了一句:“我不喝别人喝过的东西。”
“嗷。那没办法了。”郁桥既假的失望,也是真的失望。
他捧起杯子,把最后一口咖啡喝尽,然后起身离去。
他收拾了一下,要出门。
本来还是三柱开车送他去,但他手头上又有别的事儿,实在抽不开身。
于是,郁桥又蹭上了懂事车,前往今晚的名利场。
那是一场举办在豪华游轮上的奢靡聚会,登上游轮,所见之处,皆是纸醉金迷的铜臭味。
郁桥捏着酒杯到处闲逛,一路上啧啧称奇:“还是有钱好啊,有钱才能先享受世界。”
系统上线:“陛下,这地方你不该来的。”
“朕知道。”
“知道你还来?郁洸把你引来这里,什么交易,都是诓你的。你就不怕今晚过后,永远都下不了这艘游轮吗?”
郁桥抿了口酒,笑而不语。
这时,郁洸来了,西装革履的,还挺正式,身边跟了几个亲信,看上去好像真的是来这里谈生意的。
“二弟,你来了。”
郁桥左右看了看:“你说的那位千金小姐呢?”
“她……你跟我来吧。”
郁洸带着郁桥来到一个舞厅,这里空间封闭,灯光昏暗,许多身影交缠在一起,说是跳舞,耳鬓厮磨的,动作大胆,不堪入目。
郁桥微微蹙了蹙眉,生理有些不适。
“二弟,人在那儿。”
郁洸的合作方老总正在舞池里搂着艳女在跳舞,好一会儿才上来。
郁洸提醒他:“他是廖总,别看玩得挺浪,人挺好的。”
“人好为什么不答应和你合作?”
“做生意难免瞻前顾后,我和他的合作已经推进了一半,总体算顺利,但他还是有顾虑,所以一直没有和我敲定合同。”
郁洸拍了拍郁桥:“好弟弟,待会儿表现好一点儿,事成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说话间,廖总过来了。
郁洸上前和他握手,二人来回奉承了几句。
接着,廖总的目光落到了郁桥的脸上:“这位想必就是最近大红大紫的郁大明星吧?”
郁洸抢着回答:“是他是他,他是我弟弟。”
廖总上下打量郁桥,点头:“郁二少看上去的确是块红的料。”
郁桥看向郁洸,用眼神问他:说好的想见我的是千金小姐,人呢?
郁洸倾身在他耳边悄悄地说:“廖小姐有事还没有到,你先和我一起把廖总伺候开心了。”
郁桥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郁洸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和廖总说:“廖总,我们出去聊吧。”
出了舞厅,郁洸带着廖总去了桑拿室。
郁桥没有进去,郁洸倒也没有强求,可能他们聊的的确是生意上的事,他派不上用场吧。
郁桥百无聊赖地到处走了走,不经意间来到甲板上。
今晚的天很好看,夜风的也不冷,但是环境挺吵的。
不因别的,这是个露天小型赌场。
郁桥好歹也是当了几十年的皇帝,见过的世面不比任何人少,对赌博这档子事略有了解,好学如他,想看看现代赌博是什么玩法。
于是他在附近站了一会儿,观察赌桌上的每一个人,荷官、赌客、侍应生、陪酒倌儿,直到郁洸的电话打过来,他才回去。
很巧,郁洸和廖总从桑拿房谈完生意出来后,去了赌场。
不过去的不是甲板上的露天赌场,而是地下的大型赌场。
三个人上了牌桌。
上牌桌之前,郁洸对郁桥说:“等下把他哄高兴点儿。”
“怎么哄?我可不会赌。”
“不会赌就嘴巴放甜点儿,陪酒主动点儿。总之,拿出你平时的本事。”
平时的本事?
什么本事?
郁桥笑眯眯:“好的,大哥放心。”
郁洸满意地点了点头。
上牌桌后,郁洸和廖总开赌了。
郁桥手里也有牌,但只是走过过场,每次都是一副“啊,我的牌好烂啊”,“啊,我不知道怎么出牌”的傻白甜表情。
傻白甜傻白甜,重点在甜。
他自己的牌不要紧,深刻地记着要把廖总哄得舒舒服服的任务。
“啊~廖总的手气真好。”
“啊~廖总出牌好厉害啊。”
“啊~廖总又赢了,廖总难道是赌神吗?”
“啊~廖总喝酒。”
递出去的酒杯被廖总自己摁住了,他放下牌,对郁桥说:“小哥们儿,我不喜欢娘炮,谢谢。”
郁桥:“……”
郁洸:“……”
郁桥看向郁洸,微笑:嗨咯?
郁洸扶额:我没说过他有好这口。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郁桥就开摆了。
也不知怎么的,接下来的几把,廖总手气不佳,几乎输光的所有的筹码,脸色难看极了。
郁洸连忙安慰他:“廖总别急,你之前赢了那么多,其他人肯定也沾到了你的福运,难免也要春风得意两把。再来,下一把肯定是你的。”
廖总之前赢了那么多局,这次骤然体会到输的滋味,就很服气,于是眼都不眨一下,直接砸了一千万进去,
但是很不幸,廖总这把的牌还是欠火候,他也急功近利,几次出牌都很激进。
眼见着就要输了,廖总气火攻心,酒杯都被他的手背给掀倒了,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去,拿走了一张黑桃k,推了出去,中指指尖在牌面上敲了敲。
周围响起笑声。
因为这是一张很莫名其妙的牌,也不符合廖总的作风。
廖总看向郁桥,一脸迷惑。
郁桥一改之前傻白甜的样子,帮他把所有的牌都扣在了桌面上,眉眼倨傲,漫不经心道:“廖总,想碰一碰我的好彩头吗?”
廖总愣住。
郁洸在一旁看得皱眉。
然而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整张牌桌十几号富豪算是开大眼了。
荷官发牌,郁桥接牌。
他拿到的每一张牌都未必是最好的,但是他好像会读心术似的,能算准每个人会怎么出牌,何时出什么牌,再通过精密的心算,推出对自己最有利的牌。
天上不会掉馅饼,但是可以自己做馅饼。
利滚利滚利,当郁桥算出最后一张大王即将落在谁手中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失去了出牌的机会。
富豪们的筹码轰然倒塌,像大河归东,泥沙沉海,最终变魔法般的变成了郁桥的金山。
当然,他不是最后的赢家,廖总才是。
廖总也是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跟着郁桥,居然躺赢了。
一瞬间,他看着郁桥的眼神都变了,目光先是在郁桥俊美无瑕的侧脸转了几圈,然后下移,对他完美的身材流连忘返。
露出的脖颈是美玉,藏起来的肌肤是仙品。
尤其是空荡荡的衬衣之下,那若隐若现的细腰。
这样的男人,娇滴滴地贴上来不值钱,像皇帝一样傲慢地端着才是人间尤物。
“二少好彩头。”
廖总开始对郁桥主动热络起来了,倒是忘了原来谁该哄谁来着。
“二少,喝一杯庆祝一下吗?”
说着,廖总给了郁洸一个眼神。
郁洸立刻让侍应生上酒。
赌桌上的切场很快速,输光了筹码的赌客心不甘情不愿地下了桌,便立刻有新的赌客上来。
于是,赌注重启,荷官重*新发牌。
这里没有时间,只有欲望和没有实现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