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画的时候,他忍不住还问:“除了飞机和汽车,还有别的吗?”
  秦津舟从背后搂住小皇帝的细腰,低眸看他画画,眉眼松展:“你想听哪方面的?”
  小皇帝想了想,说:“美食。朕爱的那些,比如奶茶,有吗?”
  他指的奶茶,是西域草原定期进贡的新鲜羊奶茶,小皇帝素日里最爱喝。
  秦津舟却说:“有是有,但那里的年轻人常喝的奶茶,并非是你爱喝的那种。”
  小皇帝睁着澄澈的大眼睛望向他:“那是哪种?”
  “我也没喝过,好像很多是……植脂末做的?不太确定,反正是种不健康的饮品。”
  郁桥想了想,只关心一个问题:“好喝吗?”
  “可能吧。在年轻人中很受欢迎。”
  “那就是好喝。”小皇帝终于画完了自己认为的汽车,“它长什么样啊?”
  “很普通,就是一种装在杯子里的饮品。”
  “这样吗?”
  秦津舟看着小皇帝的初创作品,半晌后评价道:“虽然形似狗爬,但也形似三分。”
  “……”枫钰帝撂下毛笔,“朕这不是右手用不了,只能用左手吗?”
  秦津舟看着怀里炸毛的小皇帝,忍笑:“好好好,我的错,小七画得最棒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
  枫钰帝把笔塞到秦津舟的手心里:“来来来,你画。”
  “好,我画。”
  秦津舟顺着小皇帝,耐心极了,不过他依然不是自己亲手执笔画,而是让小皇帝重新捏着笔,自己握着他的左手,一点点教他画。
  有了秦津舟的引导,枫钰帝这次画的作品好看了许多,至少不再形似狗爬。
  小皇帝看着画里的东西,不可思议极了。
  紧接着,心里落差就很大。
  “秦津舟。”
  “嗯?”
  “你可以为朕买一架飞机回来吗?”
  “……”
  “汽车也为朕买回来一辆。”
  “…………”
  “奶茶就不必了,到底不是健康之物。”
  “………………”
  秦津舟沉吟片刻,问:“我买回来以后呢?”
  “你说你的家乡能产如此神物,朕的大枫朝凭什么产不出来?”枫钰帝异常认真地回头看向一直抱着自己的秦序,语气坦荡荡:
  “朕,要偷师。”
  秦津舟:“……”
  “干嘛?偷不了吗?”
  秦津舟突然说,“陛下,该歇息了。”
  “?”皇帝精神得很,满心满脑都是让大枫朝更加富裕强大的雄心壮志,“歇息什么歇息?人民歇息了吗朕就歇息?”
  “……”秦序看了眼漆黑的夜色,叹息道,“这个点,人民应该都歇息了。”
  “就算这样,朕还……啊——!!”
  小桌几杯碰翻,一心为民的枫钰帝被秦津舟横抱了起来。
  片刻后,房门被踢开,又被踢上。
  不一会儿,房内的空气热了起来。
  衣服褪了一地,秦津舟很温柔,但还是把枫钰帝弄哭了。
  因为他再温柔,情难自已起来,就像变身一只野兽,很凶,很凶。
  凶就算了,还很久。
  两个人烫得不行,秦津舟吻去小皇帝眼角的泪水,又问他:“小七,和我回家好不好?”
  小皇帝没答。
  秦津舟迟迟得不到自己的答案,让小皇帝哭得更凶了,想要强迫枫钰帝同意。
  枫钰帝只好委屈地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秦津舟竟然顿了一下。
  小皇帝抬起泪眼朦胧疑惑地看向他,出人意料的是,他竟从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到了迷茫、不解和淡淡的忧愁。
  枫钰帝也怔了怔,问道:“你该不会是不知道怎么回去吧?”
  秦津舟沉默。
  枫钰帝:“……”
  真是奇奇怪怪的一个男人。
  第99章
  次日,枫钰帝很晚才起床,身上已经换了新的、干净的衣服,是秦津舟亲手为他穿的。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自己也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养尊处优,矜冷高贵,不食人间烟火,但每次面对小皇帝,都是亲力亲为地照顾他。
  比如每夜恩爱过后,一定要亲自帮小皇帝洗干净,然后帮他换上最干净柔软的睡衣,盖好被子,哄他睡觉。
  做累了,半夜可能会饿醒,所以还得提前让人备好一些口感不淡又不腻的糕点,已备小皇帝随时补充能量。
  小皇帝一开始是很别扭的,次数多了,时间久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那个男人体贴入微的照顾。
  哼,都是那个男人欠朕的。
  老观长早就为枫钰帝准备好了吃食,都是民间干净又美味的美食。
  不用看,还是秦津舟吩咐的。
  他心情还不错地享受着,也没问秦津舟去了哪里,那个男人一向忙碌和神秘。
  吃着吃着,哒哒哒,一个小不点儿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衣角。
  枫钰帝低头一看,是昨天抱回来的娃娃。
  “阿宝,早上好呀。”
  阿宝很亲人,熟门熟路地爬上他的大腿,然后举起小手,挥了挥一张纸。
  枫钰帝定睛一看,竟然是昨晚他画的那张画。
  老观主立马说:“小公子,方才小厮收拾厅堂的时候,见有两张画作散落在地,其实一张已被脏污,另一张涂鸦倒是干干净净的,不知道您还要不要,所以特地留了下来。”
  枫钰帝吃东西的动作顿住。
  “涂、鸦?”
  老观主反问:“难道不是吗?”
  “……”高傲的枫钰帝冷哼,“不识物的臭老头儿。”
  臭老头儿的脸色也臭了:“小公子,老夫只是客观评价而已,你何必恼羞成怒?”
  他捋了捋自己长长的胡须:“老夫可是这大枫朝最……”
  枫钰帝锐利地眯眼。
  “咳。是这怀京城……”
  枫钰帝审判地眯眼。
  “咳咳,是这十里八村……”
  这下,枫钰帝没有眯眼了。
  臭老头儿终于自信了起来,自吹自擂道:“老夫可是这十里八村唯一一位画圣,评价你的资格还是绰绰有余的。”
  自吹完还不够,要继承点评枫钰帝的画:“你这画,老夫说涂鸦都甚是抬举你了,不过就是一鸡爪狗爬之作,一文不值。”
  鸡爪狗爬之作。
  一文不值。
  枫钰帝的额头皱起愤怒的褶子:“好好好,朕……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画圣画的是甚么多了不起的画。”
  老观主一拍桌子,大喊一声:“好!且跟我来。”
  “……?”怎么好像上当了?
  枫钰帝牵着阿宝跟着老观主来到一个侧院。
  这院子原来可能是用来歌功颂德的地方,但此刻荒废了。
  老观主指着一面墙,得意道:“这就是老夫平生所做的神画,请欣赏吧,但是切记,欣赏完以后,你可崇拜老夫,千万不能拜老夫为师,因为老夫早已出世,不再收弟子。”
  “……”
  枫钰帝扫了一眼墙上张贴的画作,好些张呢。
  “哦。”
  短短一个字的评价,让老观主愣住了。
  “哦?”
  “嗯。”
  “嗯?”
  枫钰帝真诚地夸奖道:“画这么多,真是辛苦你了。”
  老观主气得捶胸顿足:“你知道你在说甚么吗小后生?老夫这些画可都是……”
  枫钰帝已走远,任凭老头留在原地暴跳如雷。
  他抱着阿宝经过小学堂,停了下来。
  学生们还没上课。
  一大一小坐在回廊里,枫钰帝拿起自己昨晚画的那张被秦津舟评为形同狗爬,又在刚才被老观主评价为鸡爪狗爬之作的画,在思考着什么,懒洋洋地问阿宝:“阿宝,你说,这画,朕画得好不好看?”
  “好看。”
  “那你知道朕画的都是什么吗?”
  阿宝摇头。
  四岁的孩子能懂什么?
  枫钰帝把娃娃抱到大腿上,捏着那张纸,告诉他:“这个是飞机,这个是汽车,还有,这是奶茶……”
  阿宝听得很费劲儿,但很乖,绞尽脑汁地理解这个大人到底在讲什么。
  “唉,真是不知道,朕的大枫朝什么时候才能造出这等神奇之物?”
  枫钰帝仰望天空,惆怅叹息:“朕啊,要是能活一万岁就好了,这样在有生之年必然能看到。”
  阿宝仰望着小脑袋望着他,只听懂了这一句“要是能活一万岁就好了”。
  他拍起了小手高兴地欢呼:“万岁,万岁,万岁。”
  枫钰帝低头看他。“人怎么可能万岁?能活百岁就已算长命了。”
  于是阿宝又拍小手欢呼说:“百岁,百岁,百岁。”
  “嗯,臭小子,你也要长命百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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