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太爱我了怎么办/我是雍正嫡次子 第89节

  一个个敬过去,弘书感觉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终于到了徐本他们这一桌。
  一桌人早早地就站了起来,齐齐举着杯子,何国宗打头,善解人意地道:“六阿哥,咱们这一桌一起喝一杯就成。”
  弘书此时也觉得肚子有些涨了,就没推拒他们的好意:“好,今日着实喝的有些多了,你们见谅。等朝廷封赏下来,我再做东请你们,介时喝个痛快。”
  “好,臣等静候六阿哥佳音。”
  弘书晃悠着满肚子的水回到御前:“皇阿玛,儿臣幸不辱命。”
  胤禛满意地点点头:“好,接下来没事了,回去醒醒酒吧。”
  弘书也没抱怨他阿玛用过就丢的渣男行为,他满肚子的水着实有些装不住了,回去得在恭房旁常驻一段时间。
  他人走了,太和殿里关于他的窃窃私语却没停。
  顾综轻轻嘬着杯中酒,眼神却不住地在殿中偷偷逡巡。
  徐本微微倾斜身体,小声问他:“顾兄,看什么呢?”
  顾综拿酒杯挡着唇,亦小声回道:“看那些人在说什么。”
  徐本:“?”
  顾综抿唇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不才懂一点唇语。”
  徐本:“!”
  他第一想法不是自己有没有被读过唇语,而是有些激动地道:“快快,跟我说说,他们在说什么,是不是在说六阿哥?”
  顾综微微点头:“是在说六阿哥。”
  “……”徐本有些着急,“然后呢,具体说什么了?”
  顾综微微摇头道:“就是没有具体的,全在夸六阿哥呢。”
  徐本很是失望,小声嘀咕道:“我还以为他们至少得说说储位的事儿呢。”
  顾综低笑:“倒是有人提起正大光明,可惜,没人接他的茬。”
  徐本微微挑眉:“不会是哪个宗室王爷吧?”虽然他刚才很期待有人讨论储位之事,但他自己也明白,这种事儿哪有光天化日之下在太和殿讨论的,那当然是回家后拉着帘子私下说了。
  顾综佩服道:“徐大人猜的真准。”
  “唉。”徐本摆手,“我别的知道的可能不多,宗室那些事儿还是了解一些的。而且不是早就说了,别叫我徐大人,咱们都是在北边一起冻过的交情,称徐兄就行了。”虽然他现在的官位在一众人中属于偏上的位置,但几个月相处下来,他深深了解了这群人的能力与才华,也很明白在如今唯才是举的皇上治下,这些人转眼就能追上他,超过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趁着这些潜力股在身边的时候赶紧套近乎联络感情,傻子才端上官的架子搞高高在上那一套。
  顾综笑道:“这不是今日场合特殊,徐大人别在意。”
  徐本另一边的何国宗忽然凑过来:“你们俩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
  桌上人也都看过来。
  虽然大家都是一起冻过的交情,但有些事显然不能拿出来公开说,徐本就道:“我俩在猜,咱们这次能官升几级,我觉得,就冲六阿哥和咱们能出现在太和殿,这次的官职就不可能低。”
  众人纷纷鄙视地看向徐本,何国宗道:“废话,这还用你说?”
  没有让他们等太久,虽然朝廷正式开印是在正月二十号左右,但作为工作狂的胤禛从正月初二就开始处理折子了,他动了,那内阁和军机房——军机房历史上是雍正七年因对西北用兵才设立,如今因为对西北动兵早的缘故,也早早出现了——的值班大臣们就不可能闲着,他们不闲着,手下属臣又怎么能闲,就这么一层卷一层,朝廷愣是在没开印的情况下开始处理一项项事务了。
  当务之急当然就是议功,岳钟琪收复准噶尔是一波,徐本他们是一波。由于deadline的存在,吏部和内阁大臣们不过四日就递交了对徐本他们的封赏建议,胤禛有些不满意,批注打回去修改了一次,第二次送上来的才让他满意。
  由于岳钟琪等前线将领还没赶回京城,于是正月十六的廷臣宴上,徐本他们就成为绝对的主角。
  首先是几位老大人,由于这几位已经位极人臣,升无可升,这次的封赏便主要是加虚衔。
  朱轼,文华殿大学士,升保和殿大学士,加太子太傅衔。
  拉锡,镶白旗满洲都统,调为正白旗满洲都统,加太子太保衔。
  张廷玉,由于中途退出,所以只从文华殿大学士升为保和殿大学士。
  ……
  然后便是年轻人们。
  何国宗,由从四品内阁侍读学士,升为从二品内阁学士。
  徐本,由从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升为正三品贵州按察使。
  顾综,由正五品户部郎中,升为从三品太仆寺卿。
  ……
  尹继善,由从五品翰林院侍讲,升为从四品知府,负责贸易新城去病城的建设。
  明安图,由正六品钦天监五官正,升为正五品礼部郎中。
  戴亨,由正六品吏部主事,升为正五品吏部郎中。
  ……
  杭世骏,由从七品翰林院检讨,升为从六品翰林院修撰,赐南书房行走。
  刘统勋,由从七品翰林院检讨,升为从六品翰林院修撰,赐南书房行走。
  第74章
  弘书做东办的庆功宴最终是在圆明园举行的,本来他是在京城找了个私人园子的,结果去报备的时候被他阿玛嫌弃——报备主要是因为,从看康熙朝起就有规定,皇子阿哥无故不得与大臣私下往来,胤禛登基后为了限制允禩他们,将这一条的范围扩大到宗室王公。后来允禩他们虽然倒了,但又出了弘时那事,这规矩胤禛也就一直没改。
  “这园子也就是个面里光鲜,一点气韵也无,圆明园不比这好?还要出去花钱,不是吵着没钱从朕私库里抠银子的时候了?”
  弘书就很冤枉:“圆明园可是皇阿玛您的私人园林,我哪敢在那里请人饮酒做客,徐大人他们肯定也很不自在。”
  胤禛却不管他,乾纲独断:“就在长春仙馆,筵席就让御膳房准备。”
  出了孝后,胤禛虽然因为国事繁忙,很少在圆明园常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比如今年正月初十,他就带着弘书和福慧来圆明园打算小住几日,期间的外藩宴和徐本他们升官的廷臣宴都是在圆明园举行的。
  弘书现在大了,自然不可能和小时候一样随他住九州清晏,胤禛便将长春仙馆赏赐给他。
  福慧以前来圆明园的机会少,即便来也都是随弘书住,时间短倒也不碍什么。但现在他年纪不小,而弘书眼见也已经开始参与朝事,他再跟着住自然就不太方便,因此这次胤禛也给他赐了新居,是比较靠后的月坛云居。福慧就不是很乐意,因为那里离长春仙馆太远了,遂跟胤禛撒娇耍赖想要换到长春仙馆旁边的四宜书屋去,但那地方就是个临水而建的游览赏景之地,建筑的格局不适合居住不说,还很潮湿,福慧的身体底子可经不起折腾,胤禛自然不可能答应他。
  福慧满脸怨念的跟在弘书身后踢踢踏踏,抱怨道:“六哥,我觉得皇阿玛就是存心的,他就是不想让我跟你在一起,在皇宫里就是,不让我搬宫就算了,但凡我有哪段时间去毓庆宫去的勤了点,皇阿玛都要把我叫去抽查课业。”
  在允禧允祜他们陆续出宫后,南三所就有地方空出来,福慧便去请求过胤禛,想搬到南三所去,因为那边去毓庆宫更近,结果自然是被毫不留情的否了。
  弘书无奈:“好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现在还没出九州清晏呢,小心皇阿玛知道了。”
  福慧嘟着嘴:“我不怕,皇阿玛做得,我为什么说不得?皇阿玛自己说过的,他也会犯错,天下臣民皆可以向他进言,改过乃是天下第一善事。”
  “还说。”弘书敲他,“再说皇阿玛犯什么错了?让你住月坛云居也是为你好,那里地方大,地气厚,补你。”
  福慧还不服气,想张嘴。
  弘书瞪眼道:“再说,小心皇阿玛给你发配到汇芳书院去。”
  福慧登时偃旗息鼓,汇芳书院在圆明园的最北边,与长春仙馆就是一南一北,可比月坛云居远多了。
  “后日你上完课了,就自己在园子里玩,我要宴请徐大人他们,没空陪你。”弘书道。
  福慧这点事还是懂的:“知道了,我到时候去多稼如云看看,早就听他们说六哥你在那里发现牛痘的事情,我还一直没机会去看呢。”
  弘书脸色变黑,虽然证实牛痘的结果很好,但想起那时候自己跟个变态一样抠母牛那里的行为,他就觉得眼前一黑,恨不得用脚趾抠出一个紫禁城出来。
  “去去去,自己玩去,我要忙了。”被迫想起黑历史的弘书开始赶人。
  福慧好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六哥怎么突然恼羞成怒了?他也没说什么啊。
  两日后,徐本等人一起来到长春仙馆,虽然廷臣宴也是在圆明园办的,但当时的地点是在保合太和殿,几乎就在门口,根本无从见识圆明园里的风景。
  而这次进入到里面,徐本等人才算见识到皇家园林是什么样子。
  此时虽已立春,但万物尚未复苏,按说以园林为主的圆明园此时的景色并不能算好,但这阵子落得一场雪,犹如乱琼碎玉一般,将圆明园妆点的格外粉妆玉砌。
  杭世骏忍不住念了元朝吴澄的一句诗:“不知天上谁横笛,吹落琼花满世间。”
  刘统勋这几日意气风发,此时摇头道:“吴幼清这两句写的不错,但我以为,用在这里还是差点意思。”
  他几乎是这群人里年纪最小的,所以虽然这句话说的有些狂,但众人对他还是报以年少轻狂的包容,打趣道:“哦?不知这点意思是差在哪里,我等竟是没觉得不对,早就听闻刘兄颇具诗名,不如刘兄现场赋诗一首如何?”
  好在刘统勋这些日子虽然有些飘飘然,但对自己目前的作诗水平心里还是有数的,清醒道:“我做的诗自然也是配不上的。”不过牛皮已经吹下,他自然还是想要圆上的,冥思苦想一会儿,眼睛一亮,“有了,暗想玉容何所似?一枝春雪冻梅花,满身香雾簇朝霞。韦庄的这句最为合适!”
  尹继善等人本是打趣他,听了后却也觉得这句比吴幼清那句更合适些:“不错,不错,吴幼清那句空间过于开阔了些,却不如韦庄这句精致妍丽。”
  杭世骏也拱手叹服:“果然刘兄殿试在我之前不是没有理由的,一句之差,在下佩服。”
  两人是一届进士,刘统勋的排名比杭世骏高。
  刘统勋倒也不是得意忘形之人,此时赶紧谦虚弥补先前的狂言:“哪里,哪里。”
  弘书带着人走过来,笑道:“我在里面久等尔等不至,还以为你们迷路了,没想到却是在这里吟诗作对。这可不好,现在尽了兴,一会儿我安排的节目你们岂不是要没了劲头。”
  “六阿哥。”众人齐齐行礼,何国宗道,“臣等一时忘形,竟让六阿哥久候,真是该死,请六阿哥恕罪。”
  “欸。”弘书摆摆手道,“我就那么一说罢了,别这么客气,再说,主人等客人,这不是应该的吗。”
  “诸位,请吧,今日,希望你们都能乘兴而归。”
  弘书安排的节目不少,当然不是那种节目,而是文人之间爱玩的那些曲水流觞什么的,也加了一些后世的小游戏进去,一帮大老爷们愣是玩的不亦乐乎,到后头几乎不见半点拘谨。
  当然,酒还是没有喝多的,毕竟再忘形也还记得这是哪里,还记得皇上可能就在旁边的九州清晏呢。
  玩到一半时,弘书将尹继善单独叫到书房。
  “来,喝口清茶,先醒醒酒。”弘书亲自给尹继善斟了一杯茶。
  尹继善恭敬接过:“谢六阿哥赏。”
  弘书摆手让他坐:“别这么正式,我叫你来也不是要说什么正事,就是有些关于去病城的事要和你说说,像方才那样放松就挺好的。”
  经过太和殿和今日长春仙馆这一遭,尹继善他们这一群人心里都已经有数,六阿哥大概率就是皇上心中的继承人了,而自己这帮人就是皇上给六阿哥准备的第一批班底。
  既然有了近水楼台的优势,那自然是要抓住机会在主子心中扎下根的,因此听到弘书这样说,尹继善也不再端着,听话的放松姿态,笑道:“不知六阿哥有何事要嘱咐臣。”
  “一些琐碎事罢了。”弘书道,也没藏着掖着,“皇阿玛已经私下答应我,会将和鄂罗斯的一部分交易权给我,虽然如今去病城还没开始建立,但我不久后应该就会派人过去,在那边与鄂罗斯人进行交涉。到时候这些人你帮我看着点,他们若是老老实实办差就罢,但凡有半点违法犯罪之事,或是欺压当地百姓牧民,或是与鄂罗斯互通有无,你都不用客气,就地帮我处置了。”
  “不用担心我会觉得你打了我的脸,事后给你小鞋穿,相处这么长时间,你也应该对我有所了解,相比你处置他们,我只会觉得那些人犯事更丢脸。”
  尹继善微微点头,他们这群人确实对六阿哥都有所了解,这位虽然年纪小,但却难得和皇上一个性子,都是大公无私之人,即便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犯了错,第一时间想得也不是替其掩盖,而是从严处置。
  皇上也是因此被人诟病刻薄寡恩的,因为他对潜邸旧人犯事之后的处置真是毫不留情。
  “六阿哥就不怕我才是那个欺压百姓、勾结外邦的人吗?为了消灭证据对您的人痛下杀手。”尹继善开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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