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后面牙一咬, 开始狗胆包天地看整租两室一厅。
越朗把双手放在衡星的肩膀上：“等一会儿房东就来了，我们先随便看看吧，你喜欢哪个房间？想住向阳主卧吗？”
衡星反问他：“你喜欢哪个？”
越朗：“你先选，你挑剩下那个我住。”
越小狗现在嘴上这么说着，到时候身体估计诚实得很w
两人在房子转了几区, 事无巨细地检查几遍没有什么问题，房东在10分钟后到达, 人很爽快, 当场签约, 交付钥匙。
钥匙攥在手里，冰凉的金属被捂热。
衡星心中突然响起落锤之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安定了下来。
越朗已经完全沉浸在即将衡星同床共枕, 啊不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兴奋中，这里蹿蹿那里看看。
“客厅这个沙发小了点，过几天我们去买个更大点的吧？两个人都能躺上去那种。”
“门锁要不要换成密码锁呢？更安全一点。”
“厨房有洗碗机, 以后我做饭你就不用刷碗了！”
“你觉得……”
他上蹿下跳着，滔滔不绝地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衡星将手中钥匙收进口袋里，走到他身边，轻轻拉住手：“我都行。”
又补充。
“有你在什么都可以。”
越朗摩挲着衡星的掌心，垂头，和他在温暖的阳光下接了个绵长的吻。
退房时，前台小妹终于出现了，越朗不忘初心地拉着衡星的手前去炫耀。
小妹很是给面子：“哇~你们俩！”
越朗得意地哼哼两句：“你就说如何呢？”
小妹自豪地拍拍胸脯：“我就说你那天从我这里买的果冻和套…唔唔唔！”
越朗眼疾手快地拿起桌上的半块小面包塞进她嘴里。
然后转头冲衡星笃定道：“她说她饿了。”
衡星笑而不语，只是拎紧了行李箱。
搬家后的第四天，衡星正在擦橱柜上的灰尘时，接到警察和医院的电话。
挂掉电话，他难免还是叹气。
擅闯icu已触犯刑法，作为子女，从原则上来讲，衡星需要承担部分责任。
不过他早已咨询了律师，以最快的速度出具了一份《亲属关系证明》，证明他与衡守业夫妇俩并无血缘关系，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走到了同一个户口本上。
衡守业到现在还大骂衡星白眼狼，说白养他那么多年了，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把他抱回家，让他留在亲生父母那里饿死。
衡母则声泪俱下，一声声唤着小星试图再打打感情牌。
但衡星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他已经找到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
两个姐姐也提交了其他的证明。
当她们拿出藏了十多年的录取通知书碎片，被索要钱财的录音，以及一沓沓不止积累了多久的旧伤照片时，衡守业终于说不出任何话了。
他们在两个无法反抗的小女孩面前高高扬起巴掌时，未曾料到会有如今结局。
他们又因连续流掉三个女胎才将衡星抱养回家时，也不曾想会落到如今田地。
到现在，看着三个子女决绝离开的背影时，他们才终于食到多年前亲手种下的恶果。
一切的后果都需要他们自己承担。
越朗因为是“无关小狗”，只能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着。
见衡星出来，他连忙迎上去拉住手，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生怕他掉一块肉：“怎么样没事吧？”
衡星面颊带笑，轻轻摇头：“没事啊我好饿，我们回去吧。”
“你想吃什么？我们去家旁边的超市买菜。”
“糖醋排骨吧，再来个虾仁抱蛋，炒青菜，三个菜就行了。”
“好，吃不吃草莓？来的路上看到有卖的，品相很好，还有白草莓。”
“吃！”
今天是个极好的艳阳天。
风吹走云，天空湛蓝，太阳将一切都沐浴在自己辉光之下。
像已经在一起了很久，两人手挽手，肩并肩，你拉着我，我挨着你地走着。
他们走到阳光下，一起走进新的生活里。
-
时间已步入隆冬时节。
今日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小雪，天气很应景地飘起雪花，crumb orbit也很应景地上新了一款糖霜雪人小蛋糕。
因搬家，衡星处理家事，以及两人过了几天没羞没臊的生活，店铺歇业了一阵子，直到今天才开门。
本以为客流量会下降，他们在家里互相打气，都做好东山再起的准备了。没想到客人们依旧那么热情，很快便将新品糖霜雪人一扫而空，甚至货架上的面包也不剩多少了。
不过他们也不打算继续补货，决定卖完就关门，然后就开始备明天的料，这样既可以早下班，第二天也不用过早到店。
之前店铺刚爆单时，天天都是一人在前场收银打包，另一人则在烘焙室疯狂地揉面捏包。
一天下来一个得腱鞘炎，另一个的斜方肌拼命代偿。
这样真的太累了，长此以往身体会吃不消的。已经是两个人了，需要考虑长久的生活。
他们讨论过是否再招聘员工来分担工作，最终决定还是两人搭配干活，每天的备货量翻倍，保证能盈利。
其实今天有另一件要紧事。
总是周一来买全麦吐司的李阿姨，她的女儿要结婚了，在越朗衡星这里订了双层的婚礼蛋糕以及甜品台。
戚风面糊调制一半，店里的鸡蛋用完了，越朗还要做翻糖，衡星便套上外套出去买。
走出超市，雪下得更大，像是打翻了装糖霜椰子片的罐子，铺天盖地倾泻下来，目之所及全是大片的雪，密密麻麻地遮挡视线，把一个个行人都变成了糖霜小雪人。
拎着几板鸡蛋，衡星踩着雪往回走。
拐过街角，透过空中的絮雪，前方不远处突然亮起一抹橙黄的光，像引路明灯。
根据方向判断，应该是crumb orbit。
心中一动，回忆里的某个画面跳出来——
是第一次到crumb orbit的夜晚。
也是走过那个街角后，明黄色的吐司窗明亮起来，点亮那个萧瑟的夜晚，星星在秋风中偏离既定的轨道，才有了故事之初。
才会有现在。
衡星勾起唇角，到窗前那团光的路对面站定了，等车流散去再过马路。
一朵六角形的雪花降落到他掌心，静静地躺在手套黑色的绒布上，迟迟没有融化。
衡星弯起眉眼，冲雪花轻轻吹气。
一阵风遽然从身后而来，吹开眼前的雪幕屏障，将一切都变得清晰明朗。
吐司窗如同刚出炉那般散发着暖意，不再是空荡荡的，越朗站在窗后，关切地朝外张望。
对上视线，他展露出笑容，跑出窗景的范围去开门。
因受越朗照顾不少，李阿姨出手阔绰，给的价钱是市场价的两倍。
两人不会白占便宜，索性增加了甜品的数量和种类，蛋糕上摆满进口水果，还打算制作一些碱水小挂件，当做两位新人送给来宾的礼物。
碱水挂件的造型众多，除了常规的碱水结，爱心和麻花造型之外，还可以根据想象随意发挥。比如猫猫球，小狗贝果，柯基屁屁，还可以做一些字母缩写等。
碱水结烘烤过后，还要用可食用的色素笔画上可爱的小表情，再穿上挂绳，在通风的地方晾干就完成了。
挂上最后一个碱水结，天色已经暗了，衡星伸了个懒腰：“终于完成了，好累啊，太久没上班都有点不适应了。”
越朗收拾着台面：“休息一会儿吧，等等还得备明天的料呢。”
“啊，不想上班不想上班。”衡星凑过去，脑袋在越朗后背使坏地抵来抵去，“不想上班。”
“可以啊。”越朗很认真地回答，转身，双手围住衡星纤薄的腰，“那明天我们还在家？嗯？”
后半句就不是很正经了。
回想起前几天没下过床…衡星掰开他的手，使劲摇头：“……那我还是上班吧，我爱上班，超级喜欢上班的。”
越朗在一旁哈哈大笑。
操作台上还剩一个碱水挂件，是小狗贝果造型的，但是烘烤的时候耳朵嘴巴都掉了，只剩下朴素的圆环。
衡星拿在手里抛了几下，福至心灵地套在中指上：“看，戒指！”
“戒指”光秃秃的，不是很好看。
越朗拿起裱花袋，在上面挤了一坨奶油：“现在变成钻戒了。”
自己的奇奇怪怪有人陪着，这种感觉也蛮可可爱爱的。
衡星被逗笑，低头把奶油吃掉：“好小的钻，要钻大点的。”
越朗挤了更大一坨奶油：“大钻戒！”
“不行，钻石还是太小了，再大一点，给我来个100克拉那种，再挤——啊你弄我手上了！”
“吸溜——”
“？？？”
雪停了，积雪覆盖整个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