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见男友做出委屈的表情,虞予墨又补充说:“没办法,我今晚应该会工作到比较晚。”
实在没辙,赖远能便也踏上了去往庆功宴的路途。他原本想着,要是虞予墨能在聚会结束之后来接自己,那该是多有面子的一件事。
他的同事们跟赖远能大多并不是什么富二代圈子里长大的人,对于虞予墨当然也不太熟悉。
但是光凭男友的身段长相,赖远能相信,绝对鹤立鸡群般独一份的存在。
不能来也真是可惜。
赖远能想着下次,下次一定要哄着男友来接自己,对方耳根子软,多磨几次定能同意。
既然男友今天并不会来接他,那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带着这种想法,赖远能这晚喝了实在不少。
聚会结束时,天色已晚,同事们一一在大门挥别,由着家属或网约车接走。
赖远能喝得脚步轻浮,都有些走不稳路。
还是郑昕将他扶住,将人的手臂搭在了自己肩上,撑住了男人高大的身躯。
大家零零散散地离开,有人好心,询问郑昕需不需要帮忙,郑昕摇摇头,说赖远能醉了很安静,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同事们不由得感慨:“没想到你们俩关系还挺好,那赖远能就交给你了,郑老师。”
郑昕抿出来个略显羞涩的笑,他点点头,送走了一位又一位的同事。
直到大门前都已经没有什么人,他打的网约车终于到了。正要将人运进车内,他撑起来的男人此时忽然动了起来。
赖远能睁开迷糊的眼睛,看清了面前男人清秀的面旁,恶劣道:“怎么是你?又欲求不满了?”
说罢,捏着人的脸亲了过去。
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就见不远处不知道何时挺过来的一辆深色豪华轿车,忽然发动起来。
白曝的车灯劈开夜幕,照亮了躲在黑夜里接吻的两人。
郑昕一惊,睁着眼睛看过去,而那辆轿车的主人好似是无心,此时已经开走了。
而车内,看清了一切的虞予墨握着方向盘,嘴里叼着根刚拆开的水果棒棒糖,面上神色不明。
他今天工作结束得早,想起来男友的再三恳求,大发善心,准备过来接人,却没曾想看到这样一出好戏。
嘴里蔓延开酸酸甜甜的水果糖味,夺走了些虞予墨的注意力,他先一步回了跟赖远能的家。
不过一会儿,别墅的门铃响起。
佣人前去应了门,不一会儿,扛进来了醉醺醺地赖远能。
虞予墨一脸嫌弃,让人先给他醒酒洗漱。
待到人稍微清醒,坐在客厅里缓神。
赖远能这才听到一段脚步声,抬头,发现是虞予墨端了杯什么进来。
男人将长发披散在了肩后,他已经换上了睡袍,语气意外地温和:“是喝多了不舒服,所以还不睡吗?”
赖远能朝他点点头,他其实有些断片,按了按太阳穴,喝酒过度有些头晕脑涨,他说:“我再缓缓,予墨,你先睡吧。”
虞予墨打了个哈欠,将手里的玻璃杯放在了男友面前,语气里有些嫌弃:“我姐寄来的骆驼奶,尝尝。”
知道对方想要自己先替他尝尝毒,再决定要不要亲自尝试。男友就是有这些小习惯,赖远能失笑,觉得可爱,于是端过来这杯一饮而尽。
他砸吧砸吧嘴,评价:“有些咸,但总体比较浓香,予墨你可以尝尝。”
其实盯着人把东西喝了下去,他的目的便达到了。
虞予墨点点头,说:“早些睡。”
十几分钟后,赖远能如期躺在在了身旁的床榻上。
虞予墨坐在kingsize大床的另一端,床头开了一盏柔和的阅读灯,手里捧着上次离开前读到一半的纸质书。
听着耳畔男友发出匀速的呼吸声,确认人睡昏了过去。
刚才的那杯骆驼奶,虞予墨下了安眠药。
长发男人翻身下床,并不带什么情绪在,他翻到了赖远能摆在不远处的手机。
低头输入了数字解锁。
———密码是虞予墨的生日。
虞予墨眯了眯眼,面色冷漠。
他直截了当,翻到了微信。
虽然是第一次做查人手机的事情,但虞予墨记忆力很好,上次的匆匆一瞥便记住了郑昕的微信名。
通过搜索栏,很快便找到了对应的那位。
备注是很官方的大名。
聊天记录也如意料之中全部清空了。
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翻进郑昕的朋友圈。
对方应该在朋友圈很认真地记录了生活,因为内容很丰富。
多是跟另一位不愿出镜的男士吃饭约会。
久一些的一条,定位在了樟沿路的那家怀石料理,配图是一贯贯寿司和角落不经意露出一截另一位男士的胳膊。以及郑昕笑得羞涩跟那位主厨的合照。
一条是不久前,拍到了餐厅里养的天鹅,文案在抱怨“这顿饭时间吃得太长,有人差点坐不住了,好在有天鹅做陪”。
虞予墨以指为梳,将滑下来的碎发自额头往后顺成背头,他见到这一条朋友圈,情绪才有了些起伏。
说实话,他没想到陪客户吃饭的那天,坐在他俩旁边的这一桌居然也是熟人。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所以那天客户说,见到了赖远能的车,居然不是看走眼。
翻到了证实自己猜想的东西,他将手机放了回去,自己双手环胸,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沉思。
虞予墨不是傻子,在医院的那天就发觉到了异常。
当天显得格外慌乱的赖远能,有些惺惺作态的郑昕,以及两位不自觉分外亲密的肢体语言。
他这两天工作太忙,原本并没有打算立马处理这件事,但晚上的那个吻忽然又推了虞予墨一把。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就是,赖远能给自己带了顶扎扎实实的绿帽子。
虞予墨近乎气笑。
第27章
半晌,才见原本依靠在墙面上的长发男人有了动静。
就见他站直起身来,冷白的面旁上看不出喜怒。
四下环视一圈,直到视线落在床上熟睡的男人身上,才情绪有了些起伏。
虞予墨向来是个随性的人,一般不委屈自己。
他用牙齿咬着褪下了腕间戴着的发带,在脑后顺手挽出了个利落的高马尾。
———用以方便行动。
男人左右转动脑袋,活动活动脖颈,双手反撑着做了个拉伸,松动着臂膀筋骨。
一边走近床边,靠近呼吸仍然匀称的赖远能,伸手隔空比划了一番角度。
然后,
“啪——”的一声清脆声响。
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出现在了赖远能的脸上。
虞予墨甩甩手,这一巴掌他没有收力,打得他手腕酸。
面颊上的刺痛感让躺着的男人从梦中猛然惊醒。
他掀开沉重的眼皮,:“......予墨?”
将气发泄出来,虞予墨心情微佳。
见人想伸手摸上脸颊,他走近坐在赖远能身旁,好意给他掖了掖被子,将对方的手臂塞进了天鹅绒被里,轻声道:“嗯,怎么了?”
赖远能还没有完全找到自己的声音,他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
但是奈何手被束缚住,最常用的感知端无法给自己反馈信息,使得原本就半梦半醒的人更加糊涂。
虞予墨下的药很猛,他一时半会儿无法从睡梦中挣脱,意识与身体在搏斗着。
赖远能张了张嘴:“我的脸......”
迷迷糊糊地将眼睛睁开些,就见面前的长发男人俯身下来,放大的五官带来放大的漂亮,朝他露出一个太有迷惑性的笑,说:“是你做噩梦了。”
见着男人信服,又一次沉沉地昏睡过去。
虞予墨便不再去望他。
转身拎了包,舌尖抵着后槽牙,将之前放在这儿的几件还挺重要的物件装了起来。
还在首都那天,他对赖远能并不太真心地说着“在家等你”,除开是想诈人早些回来以外,还有便是,确实有几件东西需要接回自己那儿去,比如存有资料的u盘,比如几份手稿。
他知道赖远能的表现远没有嘴上说得好听,所以虞予墨从来不把男友说的话全然记在心上。
现在想想,前几天突兀地“最爱你”之类的说法,原来是心虚。
虞予墨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
说他感情淡薄也好,生性薄凉也罢,真发现赖远能出轨,第一反应的气笑过后,便是淡淡的“果然”,便没有太多旁的跟愤怒有关的情绪。
虽然自己对于恋爱忠诚专一,但身旁许多朋友,由于家庭环境优于常人,而生出优越感玩滥交的比比皆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也大有人在。
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不赞同不支持,但是也不会插手。
令虞予墨生气的点大概在于,自己居然识人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