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还有一些便是赖远能依靠着“虞予墨男友”的身份，捞到有关生意上的油水，这些琐碎倒是没有必要赘述。
这段时间里，赖远能也曾想方设法联系他，祈求能见一面。
虞予墨已经全方面将人拉黑，小区的准入也删掉了对方的信息，他想了想，没有答应见面的要求。
结果这天，虞予墨在下班路上被赖远能堵住了。
男人满面颓色，短短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像是急速衰老了许多，人的精气神都被压垮了。
他说：“予墨，我们谈谈。”
虞予墨顿住脚步，审视着面前一脸疲态的男人，最后缓缓点了头。
他们来到了公司附近的这家咖啡馆。
两人上一次共同出现在这时还是恋人关系，可如今不过数月，一切都有物是人非之感。
赖远能当然也想到了这里，但他只是苦笑，没有说什么。
虞予墨随意翻看了手里的菜单，那一次喝的栗泥拿铁也由于过季而下架，这个点还不到某人兼职的时间，所以也没有人给自己推荐单品。
长发男人垂眸，选两款不带咖啡因的饮品，然后将菜单递给了一旁的服务生。
话是对着面前人说的：“时间不早，你也就别喝咖啡了。”
赖远能心尖一动，但又按捺住了。
他知道虞予墨这话没有别的意思，这话甚至说得都很随意，更不是对自己余情未了。
只是良好的家教让对方下意识关注到自己的疲惫，从而做出相应的判断而已，跟随手喂养流浪的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
当然，余情未了，好像都没有办法用在他们俩身上。
想到这里，赖远能嘴里蔓延出些许苦涩感，他装作轻松地开了个头：“你和那个小孩儿最近感情怎么样？”
虞予墨挑了挑眉，道：“你现在好像没有资格询问我的感情生活。”
赖远能苦笑一番，确实：“我还是很好奇，所以那晚，其实是秦瞻，是吗？”
真的是过不去的一个晚上。
长发男人用吸管搅了搅杯里的饮品，都懒得抬头看人，说：“是。但是这不是我喜欢他的原因。”
就这么轻飘飘地承认了“喜欢”。
赖远能呼吸一滞，面前人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可赖远能在听明白这句话后，又感觉五脏六腑都有些生疼，这不是虞予墨喜欢秦瞻的原因，却是自己能跟虞予墨在一起的原因。
忽而空气有些沉默。
他定了定神，没有忘记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赖远能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跟对面的人鞠了一躬，他说：“予墨，现在我已经从学校离职，还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放过赖家，好吗？”
听到这里，虞予墨搅动饮品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倒是很诧异了，最近也偶尔听说赖家动荡不安，股票暴跌的事情。只是没有过多关注，现在这么听来，一切原来都是人为。
赖远能满面的疲惫与倦态，原来来源于此。
但是，长发男人有些无语，他放下手里的吸管，道：“不是我干的。”
虞予墨挺爱憎分明，相关的“报复手段”落在赖远能身上便够了，至多波及到那位也没太安好心的郑昕。赖家跟自己没有交集，不至于连坐。
他实在想不出，能有这般能力，在短时间内将自己家族的事业整得天翻地覆的并且与赖家有矛盾的，还能有谁。
但是他也同时知道，虞予墨向来不屑于撒这个谎。
赖远能慌了神，迟来地喃喃道：“抱歉。”
坐在他对面，面容紧致俊美的长发男人，如今愈发地跟赖远能不像是处于同一个图层。
虞予墨闻言嗤笑一声，大概是想说，现在想起来要道歉会不会太晚了。
他最后只道：“不是我干的，但是我也不会出手帮你。”
这话说得直白，堵住了赖远能最后的念想。
他张了张嘴，终于问出了之前从来不敢开口的话：“予墨，跟我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你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点吗？”
“赖远能。”
虞予墨瞥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时间差不多，自己可以准备离开了，“我不喜欢你，之前也是，以后也是。”
他站直起身。
而于此同时，咖啡馆的大门又一次被推开。
门头上挂的铃铛会在每一次推门时发出欢快的清脆铃声，用于通知大家，有新的客人来了。
见到虞予墨要走，赖远能已经没有理由继续挽留，只是道：“予墨，再见。”
“不用，”一道清爽的男声忽然响起，“你们没有再见的必要了。”
闻言，赖远能诧异抬头，刚才进来的人，原来是秦瞻。
就见刚才跟自己相处时一直面色平淡的长发男人，见到年轻男生的瞬间，脸上的终于染起笑意。
虞予墨上前两步于人并肩，朝男生眨眨眼，道：“好久不见。”
第42章
虞予墨在答应跟人见一面之前，就已经给秦瞻发去了消息，原意是想着让人大概知道有这么个事情，却没想到对方却直接找了过来。
他有些意外，但更多是隐秘的惊喜感。
之前还在担心，自己不知不觉晾了秦瞻这么久，恐怕再热情的人都要被消磨掉。
但秦瞻的热情好像一如既往，只是看着他就会不自觉地染上笑意。
男生收起面对赖远能时浑身的尖刺，对着虞予墨道：“哥哥，好久不见。”
两人确实有一段时间未见面了。
这几天申城骤然升温，已经完全入夏，大家的衣物都变得轻薄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这个原因，秦瞻将脖间的吊坠放在了衣服外，橙黄色的钻就这么大剌剌地晃荡在胸前，带着巧妙的设计感，显得并不艳俗。
钻石折射出来的一丝光，闪到了坐在原位没有动弹的赖远能的眼睛里。
他对珠宝没有研究，但见识得多，不至于认不出这是顶好的好货，自然只能是虞予墨送给这位穷学生的。
但秦瞻这么明晃晃地炫耀出来，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在。
赖远能不想深思，直觉答案会让自己承受不住，却还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视线忍不住地瞥在那项链上，半晌，他心脏忽然犹如高空坠下。
这是虞予墨亲手做的东西。
在一起这么久，赖远能自然对虞予墨性格有了较为深入的了解。
比如他虽然是个珠宝设计师，但是画好图纸建好模，剩下的就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早些时候，赖远能也曾想，要虞予墨做些什么小饰品给自己，算是一个小情趣，却被以“手生了”的理由拒绝。
哪里是手生，原来是因为不喜欢。
赖远能余光躲不开那一抹橙光，自暴自弃地见着面前两人分外和谐的场景。
此时再不愿意承认也得认下，好像本该如此才对，自己才是那个卑劣的盗窃者。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被秦瞻刚才毫不留情的“没必要再见面”怼住，一下子有些哑口。
于是就这么目送着两位毫无留恋地离开。
“你不是在学校吗？”
长发男人想起来聊天框对面，不到一个小时前男生发过来的消息，说要赶去上课了。
秦瞻有些不自然地目移，小声道：“上课哪里有打断哥哥跟你前男友见面重要。”
看到消息时正好是课间，他便直接溜了出来。
在虞予墨开口前，高大的男生低下了头，蹭在对方的肩膀上：“我已经很乖了。”
年轻男生毛茸茸的头发蹭在自己的脖颈边，触感有些痒，虞予墨笑着将人的脑袋摘了下来。
还没进一步有什么动作，秦瞻却忽然顿住。
他端起面前长发男人的手，捧至眼前仔仔细细观察，嘴角努力压制住上扬的弧度。
没想到男生眼睛这么尖，虞予墨任他动作着，让人把自己空空的手指翻来覆去翻看着。
见人不说话，长发男人挑挑眉毛，刚准备把手收回来，却又被人抓住了。
秦瞻低头，在男人之前一直佩戴着戒指的中指根部啄吻了一下，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看对方的反应像是开心极了，虞予墨才收回视线，也勾起了唇。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这小孩儿对于自己戴戒指的意见这么大。
毕竟虞予墨一直戴着赖远能送的这戒指，一方面是出于对一段感情的认真。
另一方面是，他发现，这戒指可以很有效地防止别人的搭讪，毕竟戒指戴在中指大多意味着正在恋爱中。
而后者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不过秦瞻好像并不知道这个事情，虞予墨往往能察觉到对方的眼神锁在自己指间，带着太多幽怨的含义。之前是戴成了习惯，现在一切都解决完毕，才忽然想起来，戒指该摘了。
至于新的戒指，虞予墨想了想，可以等秦瞻正式参加工作了再说。